北境雪原上。
户部尚书早已经提前设置好虚空投影的装置,这是女帝的命令。
此战关乎大晋的生死存亡,数十万将士将身家性命抛诸脑后,朝臣们抱有死志,君王更是身先士卒,以天子之身守卫国门,时空剑圣浴血奋战,这些绝不该被埋没!
女帝的心思很简单,想要人人为国为民,催生心中大义,必须立下榜样!
这一战就是最好的机会,输了,只要在人民心中埋下火种,大晋就不算灭亡!赢了,将会彻底唤醒一头沉睡的凶兽。
此时此刻。
茫茫无际的大晋疆域,亿万万百姓、修士,都在抬头仰望天空,无论山川河谷、城镇京都的穹顶。
一片虚影中有着清晰的影像,那是...北境雪原!
人们惊骇莫名,他们看见林立的大晋军队,看见朝堂的公卿大臣,看见女帝御辇,看见黑袍剑圣...
“发生了什么,那些不是拱卫皇城的御林军和禁卫军吗,还有所有大臣,就连女帝都跑去北境,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们全然不知情!?”
“大战!女帝陛下率领大军突袭了世宗联盟!而我们...却被蒙在鼓中!”
“天呐,陛下亲征,几十万大军每个人额头裹白布,分明是抱有死志,咱们却躲在大后方,恍然未觉...”
当亿万万大晋子民,看见这一幕,全都哗然了。
乱世将至,大晋百姓生活虽然称不上富裕,但至少安稳平静,不受外敌骚扰,一直以来都被保护的非常好。
很长时间,百姓们都生出错觉,感觉生活在一个太平盛世,而非战乱的最黑暗时代。
直到现在,看到天子守国门、群臣携死志,将士们以生命铸城墙,亿万万子民终于惊醒。
“陛下...”一位残疾的退伍老兵,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位生平暴戾,和街坊邻居关系都处的非常差的老爷子,此刻像是一个小孩子,趴在地上哭的哽咽。
随着时间流逝。
越来越多人开始关注,最后整片大晋疆域,几乎所有人都在抬头仰望天空的虚影,就连常年闭关的隐居修士,都走出洞府,各大商贾门庭纷纷关门歇业,跑到路上观望。
整片大晋,似乎都安静了,只剩下鸟鸣兽语声...
“那是...时空剑圣!?”
“他在干什么...单挑一百位朝晖境大能!?”一位隐居修士骇然失色,惊呼道。
当海澜天出战,爆发生命余晖,拼死孟勤一条性命,无数人一颗心都揪了起来,紧张的不敢呼吸。
“剑圣活过来了!他逆天归来!”人们欢呼雀跃。
很快,这份兴奋之情被一盆冷水浇灭。
海澜天死去,但在其身后,还有一百位朝晖境大能在等候,如同豺狼在等待狩猎。
渐渐地,人们变得沉默。
看着那一道黑袍身影,犹如无敌者姿态,肆意屠杀,如入无人之境。
但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
“剑圣终究只是朝晖境,古往今来,有谁能够在同境界单挑一百位敌人?”有人面色黯淡,说道:“剑圣他...还能坚持多久呢。”
是啊。
任谁都看得出来,孟勤的无敌一定有时间限制,否则早就不管不顾直接开启屠杀。
当古越携九位朝晖走出,施展禁忌神通,将万丈高原碾压成盆地,时空剑圣终于破防,再一次死去又复活归来。
但他依旧没有退后半步,面对群雄,姿态儒雅。
一个牙牙学语的稚童指着空中的黑袍青年,口齿不清,奶声奶气道:
“爹爹,他是谁啊,好像受了很重的伤,很多人在打他诶。”
面色坚毅的中年男人,哪怕遭遇人生低谷,被遭人唾弃也未曾懦弱一分的真男人,此刻泪流满面,声音却格外平静,抚摸着稚童的脑袋,又哭又笑道:
“囡囡,你得记住今天看见的一切,牢牢记在心中,他叫孟勤,尊称时空剑圣,他在为大晋而战,他的敌人很多很多,多到数不清,每一位都非常厉害...”
“所以啊,你要刻苦学习,好好打熬筋骨,未来勤奋修行,抗起大晋的一片青天,知道吗?”
稚童茫然的眨眨眼,道:“哦...”
扭头又喜笑颜开:“爹爹你看,那个大哥哥好厉害的。”
...
...
与此同时。
某座山脉里,传承数百年的修罗宗的中央广场上,钟鼓齐鸣,响彻整座宗门。
无数山头,都有门人弟子回应钟鼓声的召唤,犹如一柄柄拔地而起的流星,冲向中央广场。
修罗宗宗主的声音响起:
“无论闭关修行、突破在即者、伤病者通通来中央广场集合!”
“此时此刻,时空剑圣正独自一人鏖战整个世宗联盟,剑圣喋血,女帝亲征!我等修士岂能隔岸观火,坐视不理。”
“修为在腾云境以上者,随本宗主出征!”
“大长老,开启超距传送阵,别舍不得灵石,必须兵贵神速!”
回应他的是一声声铿锵有力的厉喝:“是!!”
...
...
帝京城外。
清凉山,海拔千米的山峰訇然炸裂,一道人影腾空而起,纵声狂笑:
“哈哈哈...”
“老夫秦烽火终是突破朝晖!”
秦烽火头发乱糟糟的,胡须堆满脸颊,一双眸子却格外明亮。
“等等...”
“为何帝京显得如此寂寥。”
秦烽火忽然表情一滞,神识探查过去,猛的变色。
“人呢?!”
随即,秦烽火像是心生有感,回首望向空中,当他看见虚空投影中的场景,看见那道黑袍青年迎战百位朝晖,从死亡中回归,当即虎躯一震。
“帝君!?”秦烽火睚眦欲裂,失声惊呼。
堂堂大晋帝君,千金之躯,竟然身先士卒迎战整座世宗联盟!?
“帝君,等我!老夫来助你!!!”
秦烽火来不及恢复干涸的丹田晖阳,不惜燃烧本命精血,拼命赶往北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