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吻，软糯香甜，带着酒意，还有略微青涩的爱意，像荔枝一样的味道，他想要更多，又怕吓到她，手上迟迟不敢有任何动作，酒杯哐当一声落在桌上。
    “还在介意？”放开之后，她搂着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胸前，轻声问道。
    他也把人揽入怀中，叹气后说道：“落落，你这样……我很难。”语气沙哑，难掩心中情欲。
    “叶行知，你要食言吗？”
    “我不敢。”他不敢乱动，却也不肯放开怀里的人，温存片刻后，还是挣扎着把人推开，说道：“你该回房歇着了。”
    早上起来，顾槿落和瑶儿去听人说书，说的是这盛泽原来的老将军宅心仁厚，奈何军中副将贪得无厌，老爷子在京西统帅面前多次欺瞒方才保下这些人，奈何军中但凡有点职务的均贪得无厌，以至于害死老将军，小李将军年幼无知，又因着父亲仇恨，不愿多管，所以李家军才成今日这般模样。
    “这军中开支多是找京华杨家统筹，报总统府，怎么这些败类还要自己倒腾劣质军火，私办妓院、开设赌场呢？”
    “人心不足蛇吞象，军中粮饷才多少，办这些来钱可比那些钱多的多。”瑶儿对这些事倒是看得清。
    “那不就是罔顾法纪？”顾槿落毕竟家中殷实，不曾了解贫苦百姓的生活，只觉得家有家法，国有国规，人人都当遵守。
    “生存之道，哪儿还有什么法纪。”
    听瑶儿的意思，这应该是普遍现象，难怪这个小李将军在京华最为淡定，不争不抢。
    “走，我们去驻军处找他们。”她拉着瑶儿的手就要去，两个警卫拦住他们的去路，说道：“小姐，驻军处多为男子，更何况现在正是整顿军纪时，恐有不便。”
    这叶梵，怎么还限制他们的去处，既然去不得，她复又坐下，百无聊赖地嗑起瓜子。
    枪声响起，警卫赶紧拉着两人下楼跑到车里，混乱中，顾槿落看到其中一个警卫在她面前倒下，像小时候因为她乱跑，父亲打死的那个下人。
    她要上前把人救回去，瑶儿和另一个警卫把她拖回车里，回到将军府，她躺在房里，一言不发。
    叶梵接到电话赶回去看她，她的泪决堤而下，说道：“是不是因为我？我不该乱跑的对不对？”
    叶梵看着很是心疼，把人揽入怀中，轻声安慰：“与你无关，不必自责。”
    “怎么会无关？是因为我乱跑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我哪儿也不去了，你把人救回来好不好？”她想起小时候，自那以后，她变得乖巧，不再乱跑，认真学习，从不敢忤逆父亲，可是为什么今天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别担心，人在医院，不会有事的，好好躺着休息，有我在。”叶梵替她擦掉眼泪，让她躺下，给她盖好被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
    她拉着他的衣袖，吸吸鼻子说：“你别走。”
    “我不走，就在这儿看着你。”他轻拍她的后背，哄她入睡。
    因着此次刺杀行动，叶梵把军中那几位副将全部扣押至驻军处，他们的住所及家人也全部被软禁家中。
    为保家人性命，军中将领纷纷缴械投降，收回盛泽兵权算是圆满完成。
    盛泽之行已有月余，明后两日四人便要启程回京华。顾槿落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想着回去院长应该又要给他们排演了。
    父亲打电话多次询问，她与杨霖的进展，看样子，订婚之日也要逐渐接近。
    叶梵端来红酒，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回去以后要怎么办才好，父亲打来电话多次询问我与杨霖的关系，还提到订婚的事，你此番回京，歌剧院估计也有曲目要安排。”她起身走到凉亭处坐下。
    “订婚？你与杨霖？”每次提起这些事，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是从小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夺走，他还没有资格抢回来。
    “叶将军，这个事是迟早的，你要学着接受，再说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你不要着急。”每次看他这样，她都是好言安慰。
    “可真的要来的时候，我还是没办法接受。”他喝光杯里的酒。
    她打起哈欠来，说道：“我有些困，要不你陪我回房休息？”
    “落落，这个事情，我们就真的没什么办法吗？”他拉着人想要解决问题。
    “当然有，回京华再说，你先蹲下。”她拍拍他的肩膀，让人蹲下。
    他乖乖照做，她趴到他的背上，说：“出发！回房睡觉！”
    叶梵把她背起，说道：“还说不是小孩子？”
    她躺在床上，叶梵坐在床边哄她入睡。
    “你上来，陪我睡。”她挪出一个位置给他。
    “你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了。”他上床把人抱在怀里。
    “行知，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她本想到了盛泽，她能给他们出点主意，现在看来，好似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没有，只有看见你我才觉得安心，以后都不能再说这样的话了。”他用下巴顶着她的头发，握着她的腰，听着她的呼吸声，觉着本应如此。
    “那有什么事，你别自己扛。”她的手抵在他的胸前，仰着头看他。
    “都听你的，睡觉。”他亲吻她的唇，哄着怀里的人入睡。
    一路上，瑶儿都在打听他们之间的进展。“哪有什么进展，就是牵牵手，抱一抱，亲一亲而已。”
    “可是，下人说昨晚叶将军睡在你房里。”火车包厢里只有他们两个。
    “那也只是睡觉而已，你想什么呢。”
    “叶将军果然好定力，这都能忍。”
    顾槿落笑笑，心里也想过，如果真怀上他的孩子是不是就可以拒了与杨家的亲事，但若真那样做，父亲大概率是会把她接回安江养着的，至此不再让她踏足京华。
    回到京华，刘妈已经在火车站上等着了。
    “爷爷最近可还好？”她也许久未见刘妈，觉得她比以往瘦了些。
    “好得很，就是念叨苏小姐。小姐，朗少爷来了。”刘妈给她开车门。
    “我哥？可有说为什么来的？”她停下来，有些疑虑，莫不是这订婚之日真要提上日程？
    “没说，但看着心事重重的，怕是有什么大事。”刘妈也不知该如何说，这朗少爷已经来了几日，把这古巷公寓的房子买下了，还不让她与小姐说。
    “住在临安公馆吗？”她上车，命司机先把瑶儿送回去。
    “小姐，朗少爷这几日都住在公寓里，而且他把公寓买下了，还不让我与你说。”
    “公寓？哪儿还有房间给他？”这个哥哥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女孩子的房间岂是他能随便出入的。
    “朗少爷住在楼上，听他的意思，像是要长期住着。”
    “长期住着？这安江的生意不管了？”这个哥哥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回到公寓，顾朗正坐在客厅里翻着报纸，桌面上还放着一杯咖啡。
    “哥哥，你怎么来了？”她脱下鞋子，刘妈帮她把外套和帽子取下，挂到衣架上。
    “叶秘书给我打电话，说你这几个月与叶行知走的太近了些，我与叔叔商量，是不是该把你和杨霖的婚事提前。”他放下报纸，皱着眉头，说实话这两件事他都不希望是真的。
    这个叶良云一直都在监视他们。
    “落儿，你如果不喜欢杨霖，大可以与说，我去找叔叔退掉这门亲事。”他把报纸对折，扔在桌上，站起身与她说话。
    “退掉又能如何？有一个杨霖就会有第二个，反正总不会是我喜欢的那个，有区别吗？”她坐到茶几上，给自己倒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