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要见的吧？”他也没想好该怎么跟自己母亲说这个事。
    “不见也可以，这都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能处理。”
    “这怎么是你自己的事？沈则清也不管？”他还没听说过孩子只扔给母亲一个人管的，这不是不负责任吗？
    “则清？关他什么事？”
    两人应该是真的饿，桌上的饭菜都吃完了。
    “他不是孩子父亲吗？怎么不关他的事？”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筷子啪的摔在桌子上。
    顾槿落看看摔在桌面上的筷子，又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笑出声来。“如果他是孩子父亲，那你算什么？”
    这话问的他哑口无言，他怎么知道自己算什么？情人？
    “你说算什么？”他低下头，很失落。
    她吃饱，掏出帕子擦擦嘴，“我母亲的怀表呢？不是说要还我？”
    “回安江再还你。”叶梵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去安江，若是真的不能去，至少留个念想。
    “你怎么这样？自己都说自己错了，结果东西还不还我？”
    叶梵不回她，回到书桌上写申请。
    “你写你的，我回饭店了。”说到孩子，她也想起自己带来的那两个孩子，许久没跟他们一块儿玩了。
    “不是说陪我一天？早上你就没陪，现在又要走？”到底是他说话不算数，还是她言而无信？
    “早上百货公司的员工闹罢工，我一大早上要赶过去处理，你刚刚不是说孩子？这会儿我该回饭店看看那两个孩子。”
    她又说起孩子，也就是说即便回到安江，她会因为孩子，因为沈则清而不能陪他。
    顾槿落看他露出一副可怜巴巴地眼神，走到他跟前，坐到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说：“孩子是孤儿院的，而且我跟则清是清白的。”
    “可是纪怀说…你们结婚很多年，还有孩子，我……”
    “没有孩子，跟他假结婚，是因为刚接手父亲的产业，想来分家产的人很多，才散布的这个消息。”
    叶梵不回话，只觉得心疼，这些年她真的很辛苦，父亲去世，要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变成一个事事权衡利弊的商人。
    “不相信？那算了。”她又要起身走，叶梵赶紧拉着她坐回来，说：“我太太我怎么会不相信，是高兴，知道你心里有我。”说着，按住她的后脑勺就亲过来。
    顾槿落挣脱，说道：“哎呀，你先把申请递到委员长那儿，晚上再把怀表给我，然后我在安江等着你。”
    “你不等我一起吗？”他觉得这样不妥，万一又有什么意外，那他们可能真的不会再见。
    “安江有很多事要处理，等你至少要下周才能回，而且我跟则清的事也要先处理完。”
    “可是我怕。”叶梵不想再像上次一样错过，不自觉地抱紧怀里的人。
    “不是说晚上把怀表还我？申请交上去，我会找人打探消息的。”
    “我不想只有一个晚上。”叶梵不想又一次失去她，只想长长久久地看着她。
    顾槿落捧着他的脸亲了上去，说：“不会的，我以后都只会是叶太太。”
    “那就多抱会儿。”
    “啧，热，而且，那什么……你都有反应了。”她赶紧挣脱，脸有些红的站起来。
    叶梵也知道自己有反应，但心里仍是不舍，哪怕是光抱着什么也不做，他也觉得比以前好。
    “又不是没见过，害羞什么？”他站起来牵着她继续坐下，说：“你等我把申请写完，交到委员长秘书室，然后送你回饭店，怀表等回到安江再还你。”
    等他把申请递交到委员长秘书室后，两人到杨霖家把那两个孩子接上回饭店吃饭。
    刘妈看到叶将军，跟顾槿落说：“小姐，这叶将军的病好了？”
    “病？他什么时候病了？”顾槿落看他居然能跟那两个孩子玩到一块儿，这是她没想到的。
    “哎哟，上次见着他的时候还穿着病号服呢，眼色乌青乌青的，脸色还有点惨白，一看就是病没好，这才一天一夜就这么精神，医院啊还是有点能耐的呢。”刘妈絮絮叨叨，手里还在绣着什么东西。
    “刘妈，你这绣的什么？看你绣好几天了都。”她坐在书桌前，每回见着刘妈都是在绣东西。
    “小姐，我啊，在给小少爷绣枕套，还给他绣了几件衣服，我这年纪要是再大点，怕眼睛不行，趁着现在赶紧多绣几件。”刘妈说这话时还不好意思地冲她笑笑。
    “小少爷？嫂子不是刚怀上吗？这就知道男孩女孩啦？”
    “哎哟，朗少爷那儿自有三太太操心，这个是绣给你和姑爷的。”
    这话说的顾槿落一怔，她的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生出来，这就开始做起衣服来？她又看看在跟孩子们一块儿玩的叶梵，跟刘妈说道：“刘妈，你说我跟叶将军生个孩子怎么样？”
    刘妈显然被这话吓一跳，手里的针差点就刺到自个儿的手，哆嗦着问：“姑爷……不能生？”
    她笑笑，解释说：“我跟则清并未成婚，那只是为挡住那些来提亲的人散出去的假消息，所以这也是我们这么多年不同房的原因。”
    “那姑爷……就一点儿也不喜欢小姐你吗？”刘妈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成婚这么多年，怎么可能一次都没同过房？
    “则清有他的事业，他同我结婚，我给钱支持他的事业，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没有什么男欢女爱。”
    “可叶将军……”
    “我与行知两情相悦。”
    “那也是小少爷，小姐，你可以多生几个，什么小少爷，小小姐，凑个好字，这再加上朗少爷的，这顾家就人丁兴旺了。”刘妈又开始憧憬起一帮孩子在顾家花园时的场景来，她家小姐只要乐意，跟谁生都行。
    “那你可得绣不少东西。”
    叶梵把两个孩子哄睡，走到房里，看刘妈也在，问道：“聊什么呢？”
    刘妈赶紧找借口说该回去睡了。叶梵冲顾槿落挑挑眉，眼神询问：刘妈这就走了？
    顾槿落合上账本，拉着他坐到床边说：“你这么喜欢带孩子，要不以后孩子就由你来带？”
    “得先生了才能带。”他揉搓着她的手，不知道该不该下一步。
    顾槿落期待地问：“那我们生一个？”
    “现在？”叶梵原以为这些事要成婚后才会被提及。
    “你想什么时候？”看他不着急，这倒让她有些不习惯。
    “我……一直都在想，只是怕你不同意。”
    “一直都在想？你是一直想有人给你生孩子还是一直想跟人生孩子？”
    “……我是一直都在想跟你能有个孩子，什么叫一直想跟人生孩子？”
    顾槿落低下头，笑笑，生孩子，她以前怎么没想过呢？
    “你……想现在生？”叶梵还没洗澡，如果现在生，他是不是应该先冲个澡？
    “没关系，你要是不想，可以回去。”她有些不好意思，这样反倒显得是自己过于着急。
    “不，不是，你……等我冲个澡，很快。”他冲到洗浴间，抓紧时间给自己洗澡。
    顾槿落突然之间也开始紧张起来，这么多年没见，突然之间就要赤诚相见，她在房间里四处转悠，想着是不是应该喝点酒或者用留声机放点音乐，又觉得这样太刻意。
    看着酒柜里的酒，犹豫着要不要开，叶梵就从洗浴室出来了，吓她一跳。
    “你…这么快就……洗好了？我还想着要不要开瓶酒。”看他穿着浴袍，胸口上隐约露出伤疤，她不好意思地别过眼睛。
    叶梵擦干头发，把浴巾丢到凳子上，“我……怕你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