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梵还是接到命令,前往支援前线。出发前,他找到刘妈交代了些家长里短的事,还叫厨房里的佣人买回些新鲜的虾,自己动手包好馄饨,放到电冰箱里,又逗逗孩子,俨然一副家庭煮夫的样子。
顾槿落在百货商场开完会回到家时,难得发现他在家,就知道距离出发应该快了。
睡觉前,顾槿落替他收拾东西,把怀表交到他手里又嘱咐一遍平安回家之类的话。
叶梵拉着她坐下,说:“夫人,这些年辛苦你了。”
“怎么会?不是说好不说这些话吗?又不是不回来了。”她也知道战争有太多的不确定性,很多事并不能如约。
“我只是舍不得夫人的温柔乡。”他抱着怀里的人,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许是太平日子过的久了些,想到要去前线,一去都得一两年以上,没有她在身边,他都没办法睡个安稳觉。
“你这司令,怎么一副荒淫无度的样子!若是在战场上,敌军送个女人给你,你岂不就缴械投降了?”
“送别人都没用,但敌军真能在战场上把你送给我,我可能真的会缴械投降。”
“惯会说些好听的,当初江医生是不是就这么被你骗的?”
“江医生不是解释过喜欢的是我对你的情深?”
“谁知道你是真情深还是装情深?”顾槿落倒是被他这番话哄的有些娇嗔起来。
“不说这些,今晚该好好交个课业的。”说着便要把人抱到床上躺着。
“你……前两日还说我硬要,这会儿你自己不也是硬要。”她想着这也算扳回一局。
“你以前不是说想给允恩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吗?”他把人压在身下,论狡辩,自家太太又怎么比得上自己。
“我……你自己说的不生……而且这年纪还是得节制些。”辩不过他,只好迂回为他身体着想。
“也不知要禁欲到何时,今夜更该好好放纵放纵,也怕夫人日后想起怪我这个夫君不尽职。”不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覆上她的唇。
纵是老夫老妻,叶梵对这个夫人,仍是上瘾,生理上总是抑制不住的欢喜,有她之后,便不曾留意过其他女人。
早上出门前,顾槿落交代他记得往家里写信,叶梵想起上次的信都被人截住,还被人冒用笔记,抱着人小声说道:“夫人,每封信我都画上记号,若是没有记号那便不是我写的,其他的不可乱信,知道吗?”
顾槿落点点头,虽说两人成婚多年,但是惦记顾家家业的人很多,虽不比以前,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别有用心的人还是很多。
捧着她的脸,狠狠亲上一口便决然前往战场,允恩向父亲挥挥手,喊了一声爸爸再见。
顾家花园自此便又只剩下顾槿落和叶允恩,家越大,人越少,更显落寞。
晚上刘妈端出馄饨,叶允恩先问出口:“今晚怎么吃馄饨?”
刘妈对着自家小姐说:“小姐,这是姑爷亲自包的,放在电冰箱里,交代我每天给您做点。”
顾槿落尝了一个,与当年他们在京华那条胡同里吃的有些相似,“也不知什么时候去跟人学的。”
“姑爷说等您吃完,他就能回来了。”刘妈又补充道。
叶允恩听着倒是高兴,舞起手里的勺子说:“耶!那我要天天都吃馄饨,吃到爸爸回家。”
“傻瓜!”顾槿落摸着他的头,有些感伤,又不忍戳穿这个谎言。
叶梵前往战场一个月后,顾槿落就查出怀孕,刘妈高兴的很,又开始忙前忙后地准备伺候,允恩也开始前往学堂上学了。
顾朗也在战事频发后的半年里卖掉京华的房子,回到安江,周梦璃也带着孩子跟着一起,顾家一下子开始热闹起来。
因着怀孕,顾朗回到安江后,顾槿落便将生意上的事都交给他,自己管起允恩的学业来,甚至有空教两个孩子学起琴来。
有时候在饭桌上谈论起生意,叶允恩也会语出惊人两句,小小年纪却已经展现出极高的做生意天赋。
妹妹出生时,允恩跟着舅舅等在房间门口来回踱步,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与他父亲颇为相似。
天亮之时,太阳升起,妹妹方才顺利出生,允恩等的在凳子上睡着,顾朗给学堂去电话帮他请假,刘妈抱着他回房睡了。
顾朗抱着孩子哄,周梦璃在厨房帮刘妈准备月子餐,没来由地说上一句:“我也想给顾朗生个女儿,可惜他不乐意。”
“朗少爷还年轻,嫂夫人有的是机会。”刘妈安慰她。
“顾朗心里一直都是这个妹妹更重要,即便是两人都已成婚,在他心里,我这个夫人还是没他这个妹妹重要。”她蹲在灶台边,原来那个孩子也是趁他喝酒后自己硬上才得来的,虽说这几年他待自己很好,对孩子也算负责,但是他的心到底是不在自己身上。
“嫂夫人,小姐与朗少爷相依为命多年,感情深厚也能理解,更何况夫妻之间哪里就能时时都是恩爱如初的,日子总是要这么将就着过的,小姐与姑爷也是因为分隔两地才会恩爱如初的,也要受相思之苦的。”
周梦璃也知道有些事强求不得,端着月子餐到顾槿落房里,看到顾朗逗孩子的画面更觉得自己应该给他生个女儿。
“孩子取名了吗?”她坐下,端着汤喂躺在床上的顾槿落。
顾槿落接过汤碗说:“我自己来。”
顾朗怀里的孩子笑起来,他高兴地把孩子举到她们面前说:“你看,她会冲我笑呢!”
周梦璃也跟着一块站起来逗孩子,顾槿落却想起叶梵来,虽然偶有书信,但是战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他们团圆的日子还是遥遥无期。
“要不姓顾?叫顾悦知?”她也不知道叶梵什么时候才能回,如果姓顾,恐怕也要写信问问。
“悦知?”顾朗对这个叶梵实在是喜欢不起来,悦知不就是心悦行知?“不行,一点儿也不像个女孩。”
“我觉得很好啊,又姓顾,妹夫知道吗?”周梦璃倒是觉得这名字很好。
“没呢,等身体好点我写信问问。要不先取个小名,就叫悦悦吧。”
“小悦悦,我是舅舅。”顾朗倒是接受这个小名。
“我是舅妈。”周梦璃也跟着逗孩子。
快吃晚饭时,叶允恩才醒,一醒就开始哭,说:“刘奶奶,我梦到妹妹了,妹妹呢?我要妹妹!”
刘妈抱着他到顾槿落房间里看妹妹,,他看到妹妹时又笑出来,顾槿落笑话他:“这么大的人,怎么睡醒还要人抱?刘奶奶年纪大了,下回自己走过来。”
叶允恩充耳不闻,只是逗着妹妹说:“我是哥哥,允恩哥哥。妹妹,你认识爸爸吗?爸爸是个大将军,可威风了,就是喜欢撒谎,馄饨都吃完了,他还没回来,你可不能撒谎,知道吗?”
自己都还是个孩子还教育起别人来。妹妹没有另外找奶妈,都是顾槿落亲自带的,半夜喂奶也是自己亲自喂,因为带妹妹睡觉,允恩也要跟着一块儿睡,母女三人便睡在一间房里。
给叶梵写信说女儿出生,征询他能不能姓顾,他知道叫悦知后,觉得叫叶悦槿也不好听,便同意了姓顾,叫顾悦知。
悦知满月时,顾槿落带着两个孩子回京华看奶奶,那时候叶母年事已高,大部分时候都是躺在床上养病,但是知道孙子孙女要来时还是让下人给自己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在叶府门口迎接。
看着自己婆婆在叶府无依无靠的,顾槿落做主把老人接回安江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