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霜正准备叫白雪出发，就看见白雪一直在抬着头到处嗅，悟空趴在它的背上，吱吱的指着方向。
    夏暖就和姜霜说几句话的功夫，白雪就已经拖着悟空往外跑了有一截了。
    “白雪，悟空，走了！！！”夏暖喊了它们一声。
    白雪有些迟疑地看向风吹来的方向，跑向夏暖的动作可以说是一步三回头。
    悟空也扯着白雪背上的毛发，吱吱叫着想让它掉头。
    它俩一向听话，少有这种时候，姜霜随口道：“难道是闻到食物了？！！”
    夏暖把车靠在边上，往白雪的方向走过去，安抚地摸摸白雪的头，把悟空从它背上拎下来：“别不是找到狗粮厂了吧。”
    话是这么说，但白雪现在表现出来的，可不像是平时闻到食物味道的样子。
    而且悟空也跟着掺合，张牙舞爪的对着风指指点点。
    白雪又转过身朝向风的方向不停地嗅着什么。
    夏暖试图顺着它的视线方向去看，但城市里的建筑物阻挡了她的视线，夏暖没看出任何不对。
    拉下口罩，空气里也还是那股熟悉的腐臭，还混着一些二氧化硫的气味，风吹了几天都散不掉，也可能是风本身也带着这种味道。
    动物对于危险的感知是很敏锐的，但两个崽这样又不像是感知到了危险。
    夏暖把悟空往怀里一裹，强行镇压，又拍拍白雪，示意它跟自己走。
    不管是什么原因，哪怕它们真的发现了什么危险，回家再应对也总好过在外面遇险。
    回去的路上风还在吹，有风的时间越来越长，风停下的时候越来越少，夏暖擦挡风镜的频率也随之越来越高。
    高到足以引起她警惕的程度。
    夏暖和姜霜同时停了车。
    从东海上空飘来的风还是那副温吞的模样，但四周扬起的尘土量却像是飓风过境一样。
    悟空在夏暖胸前的大口袋里面探头探脑。
    白雪也呜呜声不断，一直在用鼻子蹭姜霜的小腿。
    夏暖拉下口罩，瞬间吸了一鼻子烟尘。
    周围除了浮尘过多影响视线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异常。
    如果一定说有的话，那就是空气中飘着的腐臭味和二氧化硫的气味更重了。
    姜霜皱眉道：“我怎么感觉更像是雾霾？！！”
    夏暖抹了两下防风镜，手套上沾着细密的黄黑色烟尘颗粒。
    海上是刮不来沙尘暴，但是海上的石油不知道烧了多少天。
    南市只经历过一次火海过境，却不代表海下只有一处石油管道泄露。
    这一场随着东风飘来的大霾就和几天前的酸雨一样，看着温吞轻柔，实则杀人于无形。
    现在夏暖把自己挡得严严实实，呼吸道暂时不会受到侵害。
    她需要面对的最大的问题，是这些黄黑色的烟尘挡住了她回家的路。
    “不能在外面待了。”短短几十秒，烟尘笼罩朱市，能见度迅速下降，姜霜再回头，无论她怎么擦拭防风镜，都很难看清夏暖的身影。
    哪怕没有末世，没有酸雨，没有异变，长期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对于呼吸道的伤害也是极大的。
    更何况现在酸雨刚过，谁知道烟尘里有没有夹杂什么致命的东西。
    现在外面空置的完整房屋都是四面漏风的状态，窗户、门要啥没啥，想堵门堵窗一时半会儿都未必能找到材料。
    她们现在根本没办法清理出一个安全屋暂时避难，必须尽快回到山洞。
    可是外面的能见度实在太低了，现在走就和闭着眼睛赶路没区别。
    如果是在熟悉又平坦的城市道路上，她们或许还能勉强辨认方向，靠着路边的建筑物找到家。
    可现在她们要去的地方在朱市郊区，出了市区之后，会有相当长的一段路上是没什么建筑物的。
    可能是因为磁场紊乱的缘故，大多数时间里指南针都像疯了一样乱转。
    大家平时靠肉眼辨别方向还能行得通，现在跟着感觉走，怕不是要走出鬼打墙的效果。
    姜霜摸索着从包里找出一卷伞绳，蹲下身把伞绳的一头系在白雪腰上，顺便给白雪绑上了布条，遮掩住白雪的口鼻。
    “能找到家的吧？！！”姜霜贴在白雪耳边道。
    白雪蹭蹭姜霜，往前走了几步。
    姜霜估摸着放了两米左右的绳子，把多出来的部分全部绕在车头，顺着绳子上传来的力道往前推车。
    “白雪认识路，你跟着我，注意脚下。”姜霜只能隐约看见前面的人形，她往前走了几步之后才确认了夏暖的身份。
    姜霜把伞绳从车头上解下来一截，摸索着栓上了夏暖的车把手。
    以现在这种能见度，三米开外连个鬼影都看不见，她们两个一旦失散，最好的办法就是就近找掩体躲避，等大霾过后再回山洞汇合。
    如果连吸几天成分不明的霾之后，她们还能站起来的话。
    夏白雪走在最前面带路，夏暖和姜霜打开手电聚光，通过光束的情况探查前方的路况。
    姜霜跟在夏暖身后，两辆自行车的前后轮几乎贴在了一起。
    夏白雪突然停下了脚步，对着夏暖的左侧发出威胁般的呜咽声。
    “当心！！！”
    姜霜伸手的同时夏暖向后方仰倒，一根黑色长条形物体从夏暖身前划过，随后便是金石相撞的声音。
    夏暖躲得及时，毫发无损，姜霜的手臂上却多了一条血痕。
    夏暖果断解开了系在自己车上的伞绳：“白雪找人。”
    这捆伞绳足有十五米长，一端系在白雪身上，一端系在姜霜的车上。
    如果十五米长的距离还不够他们抓到人的话，那就没必要再耽误功夫了。
    夏暖她们看不见人，对面也同样看不见人。
    他只是刚好就住在边上，听到了自行车车轮转动的声音，就用捡来的弓—弩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随便一试，抽个奖而已。
    视线受阻的第一时间夏暖就把胸口的大口袋扣上，防止悟空跑出来，这么点个头掉地上，除非紧跟着自己，不然想找都难。
    此刻受到攻击，悟空急的在口袋里直蹦哒，想要出来帮忙。
    而白雪则不一样，它虽然被烟尘干扰了嗅觉，但对方刚刚在动作时的声音已经足够让它辨别出方向了。
    认准了方向，白雪后肢发力向前一扑，直接撞碎了那人用来堵窗的薄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