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话憋了好久不知道要不要说。”
“你想不想听。”
女帝看不下去,这些时日的阴洁就像是一个重回蛋壳里的小鸟一样,一天天的除了偶尔会和年纪相仿的刘樱说上些话之外,就几乎处于闭麦的无交流状态了。
“说吧。姐姐说的话我会听。”
“我想听。”
阴洁在这之前几乎很少用到这个称谓,但此刻却不自觉地叫出来了,用着非常讨人喜欢的可爱声线这么说着。
“嗯。”
“你不能放弃战斗。虽然行者不能够干涉你的选择。”
“但我希望你不要放弃战斗。”
“仅此。你不用回答我,我走了。”
女帝瞧见那她诧异的神情出现在脸颊之上的瞬间随即返回了灵界之内,继续和其他两人喝酒谈天去了。
“你。”
阴洁很是受挫,总是宠着她的大姐姐女帝,此刻却说了违背自己的心意的话来,并且听起来态度坚决,完全不像是自己通过撒娇就能够改变她的。此刻脆弱的内心,雪上加霜,她抱紧着自己并拢着的小腿靠着床,沉默着。
“韦弦。你怎么现在连我都打不过!?”
“啊?”
“你也想当废物是吗!?”
在庭院进行着比武的两人,胜利的一方却完全不开心。
胜者是林麟,但他非常恼火,眼前的同伴此刻毫无斗志,就像个失去了灵魂的腐肉一样。
“你说什么!?”
“为什么要说也!?”
韦弦自然是听得出他话中有话,自己被说就算了,某个人也被顺带着嘲讽的话他可忍不了了。
“难道我说错了吗?”
“就你们这样继续下去,你们想怎么样?”
“躲?”
“啊?”
“我说错了吗?!”
林麟怒吼着,但脸却朝向了阴洁的闺房处,期待着窗户那头会有人探出脑袋来。
“你这家伙!”
“砰!”
韦弦直接上来一波冲拳,但却被林麟一把给抓住了手腕,两人尖锐的目光对视着,谁也不让着谁。
“不错。这才是你应该有的眼神。”
“别他妈真废了!”
“再来!”
林麟随即直接给他一脚,而后向后来开了距离,准备再一次进行决斗。
“你骂我可以!凭什么说阴洁!”
“啊?觉得伤害她还不够是吗!?”
韦弦此刻已经彻底被激怒了,进入了暴怒的状态,灵力正在脉络中不断地运动着。
“呵呵。”
“阴洁!”
“你给我听着!”
“你要是不想战斗了!老子马上把你的行者给收了!”
“女帝这么强的行者,你就真想辜负吗!?”
“韦弦你也是!”
“来吧!”
“拿出男人的斗志来,韦弦!”
林麟已经准备赌上自己的性命,跟他真正打上一次。
“你完了!”
战斗的氛围已经酝酿完毕,一触即发。
阴洁自然是听见了林麟在外面的这番咆哮般的猛兽发言,但这却没让她有丝毫的改变,她一遍遍地念叨着:“如果不习武就好了。”内心再一次陷入了近乎低谷般的深渊之中,侧身躺去,自从那天之后脑海中总是反复出现那人的悲惨死相。一次次梦中因此而惊醒,而后抱着睡在身旁的刘樱痛哭。女帝每每看到此景,都想从灵界出来,但每次都被灵界内的另外两人给阻止了。距离那次事件,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多月了。阴洁依旧是处于阴影的笼罩之下,还未从中走出来。
“砰!”
“林麟!”
两人迎面的冲拳相撞,两股灵力正面对抗,一时间不相上下。而后见僵持不下,两人垫步向后一跃,拉开距离。
韦弦惊叹于眼前这个天赋不够之人的进步之快,明明落后自己那么多,此刻却也能五五开。不过在知道了林麟的弱点之后,也明白继续拉扯下去肯定也是自己赢。但这股强行被五五开的感觉,着实让他有些不太舒服。
“呵呵。就这,我都能跟你五五开了。”
“再来!”
林麟还没缓过来,随即再一次向前冲去,发起进攻。速度极快,而后戛然而止,再是一记左侧冲拳向其打了过去。
“什么!?”
韦弦惊讶于他这灵力切换的速度之快,他上一次的战斗中就因为这么硬来直接被强行待机了。
“砰!”
千钧一发之际,一记格挡这才避免了被一拳爆脸的结局,这一刻,韦弦也感受到了死亡。
“你小子!装什么!?”
韦弦微微前倾,微微的短距离位移作为膝盖撞击的启动动作,再一次发起进攻。
“好险!”
林麟这会儿凭借着极快的速度侧身躲闪,这才没有被一脚带走。
“别高兴太早了!”
而后韦弦借势一击横扫,势必要将其直接踢翻在地。
“可恶!”
紧急情况,林麟会心蓄力,再一次向后一跃,这才再一次躲开了。
“这才是你的实力嘛!”
林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但此时已经杀红眼了的韦弦随即一记蓄力冲拳,一跃而上。
“什么!?”
正当韦弦即将命中之际,林麟直接不设防了,全身四处的灵力回归自然形态,不再强化。
“你!”
韦弦见状,内心一颤,近乎惊醒般得受住了拳头。而那部分没有被收住的灵力溢出,化作拳风将那地砖震出了微微的些许裂痕。
“你什么意思!?”
韦弦咬了咬牙,觉得自己好像是被戏弄了一样。
“我的灵力差不多了。”
“没办法了。”
林麟如同平时一样,天真一笑,似乎没把生死当回事。
“我刚刚没收住就真把你打死了哇。”
韦弦说完这话像是浑身失去了力气一样,失去重心,向前靠了去。林麟站在原地接住了他,明明林麟才是已经疲惫的那一个人。
“这么好的天赋。轻而易举放弃的话,太可惜了。”
“阴洁的事情,我有办法的。”
“虽说这个办法的风险会更大。”
林麟见状,终于表明了自己的想法,这段时间见韦弦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他迟迟不敢启动这个计划。
“原来你还是在意阴洁的啊。我以为你真要退队了。你这家伙。”
“哈哈哈哈。”
“真是惹人恼火啊。”
韦弦被他这么一讲,心里舒服了不少,或者说是有个人替自己想出了一个办法,内心的负担少了些许。
公告牌前,一位流浪武者接下了一份特殊的委托,一份近乎于恶作剧似的委托。任务要求很简单,委托人要求接令者暗杀自己。
“闲着没事做,就陪你玩玩。没报酬的话,只能把你身上的财物给全部拿走了。”
“真是有意思。”
周围的武者们看着他这副闲得没事做的操作,不禁投来了各种嘲笑以及屌毛声,武者们从来不做没有利益收入的事情。
林麟做了一个非常离谱的操作,那就是雇人来暗杀自己。为此刻意留了自己的些许气息在委托令上,以身为诱饵。
“你?”
“你想干嘛啊哥。”
“冒险家组织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帮武者都是些亡命之徒啊,你认真的吗?”
韦弦听完了林麟所说之事,顿时脊柱一凉,恐惧。
“赌一把。”
“我想再逼阴洁一次。如果我就这样死了。那我的故事就到此为止。”
“好吧?如果阴洁出了什么事情,你就照顾她吧。”
“当初毕竟也是我先跟你提起那件事情的。”
林麟先斩后奏,甚至是光武他也是这么做了之后才跟他打了招呼,光武则表示一定会舍命相救这样的回答。这属实令他觉得非常意外,竟然没有被阻止。
“你。所以说,你是想通过这件事情看看阴洁还有没有可能回头是吧?”
“为此,你不惜以身为祭品是吧?”
“你这人真有意思,主动献祭。真有你的。”
韦弦沉思着,一句一句缓缓地说着,试探性地在询问他,似乎不希望是自己所想的这样。
“没错。谁让我多事呢?”
“是吧。代价如此。”
“就这样。”
“接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想办法让阴洁先走出房间吧。”
林麟哈哈大笑,见韦弦的态度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自己的这个建议,这会儿像没事人一样。
“确实。”
“得好好想想法子了。”
韦弦说着,脑海里想到了另一个人,刘樱。
翌日,韦弦再一次来到了阴洁家,这一次是林麟给他开的门,女帝似乎是下线了一样。最近几乎没有见到女帝参与到日常生活之中,他为此觉得很纳闷。
“难道女帝也真的对此一定意见也没有吗?”
韦弦内心这么思考着,感到疑惑,又或者说一直期待着女帝能够说服阴洁,但显然这么些时日都没有一点变化。
为了让阴洁走出房间,他只得去寻找刘樱的帮助。
“樱,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的啦。”
韦弦厚着脸皮,主动向阴洁以外的另一位女性主动寻求帮助,刘樱见此情况内心自然是欢喜万分。
“阴洁可以说已经住在房里了。”
“吃饭时候也不跟我们说话。”
“她最近的情况怎么样?心情好些了吗?”
“嗯。我想知道这些。”
韦弦似乎是在做着每天的日常任务似的,但还没说到真正该说该问的。
“和之前还是一样。”
“阴洁经不起折腾了。你俩真的是坏。”
“把她逼成这样了。虽然你救了我的命。但我还是要说你...”
“就是有责怪的意思。”
面对眼前的少年,原本想展现的稍微严肃和责备口吻的刘樱,却怎么也严肃不起来,依旧是那副温柔的姿态,没法真正带着生气的责备语气。
“你能想个办法吗?”
“诸如让阴洁出来晒晒太阳之类的。”
“或者说,我想看看她。”
韦弦说着说着,还是从嘴里蹦出来了一句不得了的话,声音音量逐渐降低。
“额。这。”
“呃。”
刘樱的注意力似乎是被其中某句话吸引住了,顿时某股情绪从内心深处蹦了出来。
“啊?”
“能否帮我,给句话吧。”
“刘樱。你得报恩吧?”
韦弦见状,则理性地认为刘樱估计是因为嫌麻烦不愿意帮忙,这会儿不由地换了一副有些许阴阳怪气的口吻这么补了两句。
“我,我会试试。”
“但是我不一定能保证百分百成功。”
“如果你不要求我一定要做到的话,”
刘樱见他如此,被吓了一跳。但随即反应了过来,倒是觉得眼前之人这波误判显得过分可爱了,竟然会觉得自己真的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耿耿于怀。机灵如刘樱,马上就想到了两人之前被女帝数落,这才会因此而误判。
“拜托了。”
“阴洁对我很重要。”
“啊,我的意思是,对我们很重要。”
“她是个重要的战力。”
韦弦刚开口说话,第一句刚出口,就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而后马上改开口说了些不由边际的无效言语。与此同时,脑海里也开始浮现着和阴洁相关的战斗场景,对阴洁的情绪确确实实从看颜这一方面开始往更深入的方面转变。阴洁的气质,和这个世界大多数在男人面前永远温柔和顺从的女人们完全不一样。在过了颜值这一关之后,气质方面的特别感开始占据了韦弦的内心。
“你是不是喜。”
“啊,我会帮你的,你可是我的恩人!阴洁也是!”
映入刘樱眼里的是一个提到了阴洁而后开始一副若有所思,但又还没到为其神魂颠倒那种程度的少年,因而她感到有些许不太服气的醋意。另一方面,阴洁曾经的洒脱和勇武,于刘樱而言是前所未见的女性气质。生下来就被要求顺从男人,生下来就被下了定义。曾经的她从没有怀疑过这些,但这些时日的相处。她,也为此而被阴洁所吸引,被这种与众不同的特殊感所吸引着。
“拜托了。刘樱。目前也只能慢慢来,慢慢治愈她才行。”
“拜托了。”
韦弦已经习惯了这种愧疚感带来的长时期的低落心境,双手合十对着眼前的少女拜了拜。
尽管,他撒谎了,两个人的治愈方法,实际上也谈不上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