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成排的古树并列着,扭曲着的树干死死地咬住了那带着些许硬质感的土层,深深地嵌入其中。
“为什么你们两个总是因为这些事情而?”
刘樱一切都看明白了,此刻她想多嘴,或者说她想走进自己所发现的那个间隙里去。
“关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人个人有不同的想法,这很正常,不意味着什么。”
“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问这些?”
韦弦对于刘樱的这样的举动,他很是难以理解,但还是克制住了情绪没有发泄出来。
或者说是没有让自己进入一个乱撒气的状态。
“因为我喜欢你。”
“我觉得我跟你话会投机一点,你懂我意思吗?”
“我跟你的想法可能更多会类似一些,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感受到哈。”
刘樱也是爽快,不扭扭捏捏,直接坦白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了他。
“?”
“所以?”
韦弦对于他的这种爱慕,有些难以理解,他觉得自己目前的情况处在一个很尴尬的境地之中。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爱,或者说被一个只见过自己一两次面的人爱上。
“你的反应就这么冷淡吗?”
“我就我就是想问一下哈,我跟阴洁比我到底差在哪里?告诉我!”
刘樱受不了他这一副没有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想冲上去狠狠的揪着他的衣领,然后狠狠地吼他几句。不过呢,她其实是做不出来的,只是在脑海中脑补了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我就是觉得很奇怪啊,我救了你,你就这么喜欢我了?那是不是随便一个人救你,你也喜欢他呀?”
“而且你真的很奇怪哈,是不是每个女人都跟你一样啊?脑子里想的都是恋爱的事情。”
“都他妈的在搏杀了,你还爱来爱去,你不烦吗?”
韦弦没有直面她的问题,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搪塞了回去,三言两语,情绪开始激动了。他主动压制自己的情绪,向前走了几步到她跟前凑近她耳边,稍微抱怨了几句。
“!”
“你话这么讲,就是嫌我烦喽。”
“那你自己不也是每天惦记着阴洁吗?天天看着她,你不累啊?”
“还说我天天恋爱呢,你自己不也是。”
“大半夜你睡不着,自己还起来偷看阴洁睡没睡好…”
刘樱近乎是带着撒娇般的口吻,祈求得到他的几句温柔的安抚之语。在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自己却感到有些许委屈或者是无助,一股无力感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
“你。”
“你这个人,很讨厌你知道吧。”
“我不喜欢你。听清楚了。”
“以后不要再说这些了,好吧。”
“你是你自己,阴洁是阴洁。”
“不要问我那些没用的话,真的我很烦,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这些事情。”
“我对你没兴趣。还有,女人不要光注意自己长相。你如果这么在意长相的话,那确实你和阴洁在颜这块其实都差不多处于一个水平的。”
韦弦从头到尾都没有想着要去安抚她,但是最后一长段废话,却好像有着些许安抚的意思。
尽管这也是他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独白。
刘樱的美貌和阴洁相比,不相上下。只是风格有所不同罢了,阴洁更像是元气少女般充满活力,像是精力充沛的大女孩。
刘樱则端庄典雅为主性格较为恬静,贤内助与人妻属性的温柔感拉满。
“我也不喜欢你这样不给标准答案。”
“真的是让人很烦。”
“不过不会放弃的。至少我不会那么容易放弃的。你摊上大麻烦了。”
刘樱转过身去,面朝他的背影,底气不足声音软弱地说出这几句话来。
“你可真够烦的。”
“简直就是个事逼。”
“还有,以后不要再偷看我睡觉了,我很烦,我不喜欢被人跟踪,也不喜欢被人监视。”
“记住了。”
韦弦明白刘樱的心意,但是却不打算接受,对现在的他而言他觉得这样的事情极其麻烦相当于给自己绑上了手链把自己给捆住了。
对阴洁的喜欢,只是过去的她所留下来的痕迹罢了。
黑暗将那曾经洁白无瑕的心灵给近乎完全吞噬了。
一个人独自在篱笆围墙旁边擦拭着自己的箭袋,和常用的短刃。
比起恋爱,对武器的保养则让他更能静下心来,保养武器只是为了战斗,战斗则是为了杀戮,杀戮则是为了报复。
去报复那些曾经对自己家人们出手的家伙,去报复那些曾经自以为是对于其他无辜之人的家人出手的恶徒们。
这也成了他此刻唯一为数不多有趣的事情。
“我说。”
“你如果真的有什么想不过去的地方,你应该跟我好好聊聊。我毕竟是你召唤出来的。”
留侯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变化,或者说,韦弦趋近于这种魔化的人格已经开始让他有所戒备了,甚至为此感到有些许抵触和不适应。
“有什么想不过去的?我能坦白的都跟他们坦白了,我现在还有什么想不过去的呢?你也不要想太多,好吧?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我只是想战斗而已。”
韦弦口中蹦出的仅有几个字的小短句,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那么我想问他,你战斗是为了什么?”
“像每个人都应该有个战斗的意义吧。”
“我们年轻那会儿跟着大哥混,我们都是想匡扶天下。如果做不到,我们也想偏安一隅称王。”
“那我只是想问一下,作为我的召唤师,你是为了什么战斗?”
留侯似乎一定要问个底。一定要继续刺激他,因而他没打算停住嘴,就是想逼着他多说点。
“?”
“你确定你不是在干涉人间事物吗?”
“你其实不用管这些,这些跟你关系不大,懂我意思吧,你不应该管那么多。”
“如果说什么事情都有理由的话,那你去问那些作恶之人的理由是什么呢?”
“你看到地上有块石头,你把它坚持掉到河里。这需要理由吗?”
“明明你此刻的想法只是为了去池塘里面游泳而已。”
“一定要有一个想法吗?一定需要有原因吗?难道就不能是我想吗?”
韦弦和留侯相处了这么久,已经了解了他的叙事方式,此刻也是滔滔不绝地回应他。但视线却始终集中于手中的短刃上,仔细地擦拭着。
“可以啦,我只是随便问问呢。毕竟我们都是合作伙伴,总得有的没的都说一点嘛。”
留侯此刻知道自己的提问已经达到了想要的效果了,故而战术性撤退,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秦地,宴事厅。
“吾等必将效忠于秦王。”
一群人纷纷下跪磕头,表示愿意归顺。
秦二世胡亥面对眼前事情感到非常满意,他的录用手段宽松,对于许多只要能打有点实力的流浪武者都他提前收编。
如同创业公司一样,在初期必须扩张人马的时候,录取的要求其实就没那么高。
这场大逃杀,其实也只是一次服从性测试罢了。
“既然为我所用,那么就请诸位牢记你们今天所说的话。忠诚永远是第一位,记住了。”
秦二世胡亥保持着一副君主般的威严。不苟言笑,如鹰隼般的双眼完全没有往那那底下所跪之人们扫去哪怕一眼。
“我等牢记大王的教训。”
这群人依旧是不敢抬头,在没有得到许可之时,依旧是把脑袋死死地贴着地板。
至于为何如此的恐惧呢?和刚刚参加时的反应完全不一样呢?则是由斥侯们以及太傅提前已经给他们做好了功课。
再加上两次灵力传送,强行控制他们身体进行空间位移。
在这群人的眼里,只有一个样形象,神。
都能够操纵空间位移的不是神明又是什么呢?对于这些人而言,神可比大王可比首领这些要有威慑力多了。
图腾崇拜,来自内心中所信仰的神。
秦王,此刻俨然已经成了众人的唯一神。
这群流浪武者生前来自各个部落,甚至来自外地。图腾信仰也因此是五花八门的,而当他们出现在了殿堂之内,便拥有了共同的信仰,那就是秦王。
秦王,此刻俨然成为了一杆旗帜,一个名号,一个能够聚集起所有人的象征。
“秦”,这个来自异世界的字体开始成为了这片地域里新的一面“图腾”。
“都起来吧。”
“你负责他们的饮食起居。这群人好好养着。配置也上跟我们的人一样。不搞区别对待,只要资源够的话,就全搞一样的配置。”
秦二世胡亥刻意加重了语气,叮嘱太傅,交代了他的任务和要求。
尽管他没有看底下的这十五个人一眼,但他的本意就是故意要把这话说给他们听。
“在下遵命。”
太傅转了转头,原本想着说上一句:“这就是大王的恩赐,你们还不磕头谢恩?”
但他的情商在这一刻却提高了,没有说出来,管住了嘴。这会儿抬头再次望向他的君主,才知道君主那双鹰眼般的凝视正停留在他的身上。
“!”
太傅身后发凉,察觉到了自己似乎是被自己的君主已经完全看透了。不由得感慨自己刚刚没有乱说话,管住了嘴。
“看来这小子还是有头脑的。”
“果然,能做事的还是值得培养的。”
秦二世胡亥内心深处这么暗暗想着,满意。而后拂袖而去,叶然若神人般地神清气爽。
“恭送大王!”
身后,便是那群新来的虔诚信徒一齐呼唤欢送道。
“朕,已经觉得越来越好玩了!”
“真好玩呀!”
秦二世胡亥长啸道,享受着这令其极度上瘾的君主之乐。
第四日,一行人的行进速度显而易见的变慢了,因为队伍里多了两个不会用灵能体术的人。故而只能让他俩在前半夜先走,然后四人在第二天再跟上去。
尽管如此,速度依旧是慢的离谱。
“说实话,你们真的是累赘,我,我都想把你们斩了。”
韦弦看着气喘吁吁两人依旧是没有好话,虽是调侃,但也带着一股发自内心里所释放而出的蔑视。
“你对他们礼貌一点嘛,那他们确实没我们厉害呀。”
“而且对方还有小孩呢,没必要这样说啦。”
阴洁一听他这么讲,生怕他把那俩人给真收拾了。
然后像在开玩笑跟他调侃一样地说了这番话。
“我真的是难以置信,你们怎么那么厉害呀。我们一晚上还走那么多路,然后你们现在跟上来就这么一会儿。”
“老师讲,你们真的是天神下凡。”
“按理来讲,你们才应该被提前录取才对呀。”
李老五则不像他的二哥一样那么谨慎不敢说话,反倒是格外自然和放松,也没把韦弦说的话往心里去。
“你还别讲啊,他说的有道理。按理说我们这个水平应该被他直接给请走才对,他既然能够把我们传送送过来,也能够把我们传送给带走。”
“我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没有来把我们带走呢?”
林麟听着这番话,陷入了思考,还说特殊的表现会被我提前录取,那为什么他们就没有呢?
四天的时间,他们已经斩杀了差不多有二十个参与者了,近乎就是吊打。
完完全全地打出了小说主角团应有的爽文风采。
但问题则在于,为什么没有被秦王给招安呢?
“就是这个问题,我们这四天下来说是差不多有二十来人了。刚是我自己亲手斩杀,就差不多有十来个人。”
“你说我们这几个人应该被带走才对。究竟是什么原因呢?什么样的要求才能够被招安呢?”
韦弦此刻,关于秦王的言语是格外的礼貌,这让一旁的阴洁和林麟都着实感到些许搁应。
“嗯…”
“会不会是我们的行军速度太快了,没被注意到?”
“这规则我们摸不到。究竟是出在哪里呢?这个问题。”
阴洁期待着被招安,这意味着可以不用进行无意义的杀戮,因而期待着招安,直接进入最终对决。满是担忧和不安的蓝色双眸,视线投射在了韦弦的脸上。
“…”
“!”
“这个傻小子不该说的话真该少说点。”
李老二却一言不发,像是完全不感兴趣一样。实际上,他内心慌得一批,身体微微颤抖。没想到自己的好弟弟一句话点醒了众人,问题大了。
第三日,李老二就被斥候给盯上了。斥候们观察到了一行人近乎开了挂一样的战斗实力,随即向秦王汇报。
而秦王则完全不急,下令斥候们继续观察,做好监视工作。
李老二为了给自己和弟弟多找一条出路,一方面又想着一行人一定能够活到最后。
李老二,成了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