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回过身看着同学的背影,一阵喧嚣后,分贝降低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对旁观者而言不过是平淡生活中的消遣罢了,一笔事后聊天的素材。
有几对在交头接耳地交谈着回头看了下,至于聊了些什么很难听清。
咚…咚…咚…
篮球落地砸在地板上回弹,越来越轻微直至滚落一旁停在了希望的右脚边。
他呆立在那,眼前的画面百叶窗般一帧一帧地切换,同学们一步一步地远离他。
瞳孔颤动起来,希望的情绪顷刻间宣泄了出来,上身的校服t恤抖动着,裤腿在晃动着。
头顶的卷发和刘海儿掀起来露出了额头。以他的身体为中心,气流汇聚于一点爆发了出来。
“希望…那球进得漂亮。”
一只纤细雪白的手轻触他的左臂,希望像是被安抚住,不稳定的情绪收敛了许多。
沿着这只手看到了缘缘,嘴唇微张欲言又止的样子。
“谢谢…” 希望对于自己有些失控的状态感到失望。
他弯腰把球捡起来。
再抬头,梅惜忘来到跟前亮出左拳,“以后还会较量的,肯定不止一次。那球质量很高。”
希望轻轻地对拳,“下次就不会是这种场面了。” 梅惜忘没多说什么,回班级队伍中去了。
“友好结束,表现得差强人意吧,不会被打击到哈!” 秦甄志搂着希望的肩,又呼噜他头顶的卷发。
“别动,头发都乱了。” 希望不太喜欢别人搞乱他的发型。
“本来不就是卷发,乱糟糟的,还总有撮呆毛翘在那儿。” 秦甄志反驳道,“走,咱们也集合了。” 他招呼着先归队了。
“你想使用卡牌干扰投篮?我看到你悄悄变出风之卡了,而且刚刚生气时用了风的能力吧。” 对于芳芳来讲全部尽收眼底。
“嗯,想用来着。我没生气,不是使用风。它们一直都在。” 希望没有掩饰实话实说,对着芳芳的方向随意把食指向右一指。
她的马尾辫跟着向右摆动了一下。
“感受的到吗?我大致掌握了。随时随地都可以运用,卡牌只是载体。” 希望向她确认。
“确实有股清风吹过。” 芳芳回答。
希望又去握着缘缘的手,她没有躲。
短暂地接触了一下,“有气流在流动,凉飕飕的。” 缘缘惊讶又意外。
“是风包裹着你的手。”希望解释着。
“快你们几个,集合,下课了!” 老师大声喊到。
回教室的路上,路过同学身边时,听到了许多讨论体育课发生的对局。
无非是对梅惜忘的高度赞赏,对于尤希望倒没谈论什么,过去就过去了。
因为他平时就给人印象不深,不爱表现自己,不熟识就很少有交流。别人眼中不争不抢的小透明。
“没想到你会应战,一般都是拒绝不去参与的。”
芳芳很郑重地对他说:“还有不要经常用你的能力,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万一有其他人可以像我们两个一样能看到怎么办!”
“多虑了,不会的。”
“阿志,我妈,我都当着他们的面试过了。就连那个惜忘面对面算上路口那次,两次出牌,他都没察觉到。”
希望根本没放在心上。
“希望如此,要谨慎点。不能滥用!” 芳芳一脸严肃。
自那天之后,生活回到了正轨。尤希望一人在房间时,又独自进入了心之门中。
两团光晕没有再出现,也没有回应他的呼唤,走在花园中,来到石桥上稍显孤单,望着结冰的池面,只有自己的虚影。
希望无奈地回到现实中来。
“欢迎收看今天的午间新闻,今天是农历xx,小雪节气。”
“最近几天寒潮和冷空气活动频繁,建议大家多添衣物、御寒保暖。”
“小雪不耕地,大雪不…”
“………”
“插播一条消息,据本台前方记者早先传回的报道。”
“从远海方向冷暖气流交汇形成了大面积海雾,随着风向发生改变,很有可能在数小时内登陆沿海地区。”
“请外出捕鱼的船只尽快靠岸以免迷失方向,造成不必要的人员财产损失。”
“沿岸群众也不必过分惊慌,雾气会随风势逐渐散去。”
(ps:由于冷暖气流相遇,海平面上水滴和冰晶大量聚集,能见度低于1公里。在低层大气中生成一种水汽凝结的现象统称为“海雾”,春夏季多发。)
“…怎么回事,今年各种气候现象都要来一遍。而且冬季哪来的暖空气啊…” 希望觉得离谱,这不大可能在冬天出现海雾。
今天是周末,希望睡了个懒觉。
慢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屋内有些暗,拉开窗帘。
“嗯…行吧,还真有。” 希望对不合常理天气变化的接受度提高了不少。
大军压境状的海雾把远方的空间填满了,望不到头。从雾中可以看到有船只不断地出现,似乎是出海归来。
以渔船为参照,风速变快了,雾气拉进了彼此间的距离,它正在向着岸边推进。
床头的手机响了,是秦甄志打来的。
“喂…有事吗?” 希望接通并问着。
“你在家吗?” 电话那头发问。
“在啊,刚起。”
“今天不要出门,听到没!有海雾,出门乱跑会被大马猴儿抓走的。” 秦甄志义正言辞地胡说八道。
“………”
“知道,这种离谱的天气我怎么会出去。晴天的时候我都爱宅在家里。”
“还有我不是小孩儿,你也不是老太太好吧…”
希望被当做孩子看待很不爽。
“就因为离谱,不常见。我才觉得不妙,越是这样你越乱来。”
秦甄志对希望知根知底。
“哎呀,不出去,撂了撂了。”
希望不耐烦地挂断了电话。
“这倒霉天,这么冷谁会没事找事出去浪啊!”
他嘴里碎碎念,回到了窗前。
不到一分钟的工夫,海雾已经跨上了公路还没有停止着对陆地的侵略。
“这…”
眼瞅着一点点地向着他的住处逼来,近在咫尺。
他看着雾中几处模糊的光影。
近处是道上的路灯吗,还是归来渔船上的大灯?
那…远处的一大片光是什么?
他抬头看向天花板,没有开灯就不可能是照在玻璃上的光。
希望揪着一撮儿头发绕起圈来。
“总不能海上生明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