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再想甩掉他,就有点落别人的面子。
他好歹是神医谷的掌门,不说处事八面玲珑,却也不会轻易敢得罪人的事。
何况对方是商贾大佬!他上下嘴唇一磕,就能牵动我朝经济的未来掌权者。
唐家也有开医馆的,遍布全国各地的仁德堂,就是他们家所开,并且德名远扬!只差那么一大截,就要赶上他们神医谷了!
不管唐家是为了博取好名声,还是真心实意做好事,总归是在给老百姓做实事。
抛开竞争者这个说法,两家其实是一条道上的人,都秉承同一个理念,让更多的人看得起病。
光凭这一点,祝掌门觉得能与之相交。
“晚辈先回答祝掌门的第一个问题。”
唐逸的狐狸眼微微一笑,“你们最终的目的,是取回太史姑娘的庚贴。如果祝掌门这边亲自出手,你们护国将军府与神医谷的医馆平日里素有往来,对方很容易察觉到你们的意图,从而兴起叛逆的心思,难以如你们所愿。”
“你要知道,那些文人心思都九曲十八弯,祝掌门是江湖中人,苏老将军是武将,哪斗得过八百个心眼子的范家人?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掺和进去。”
祝掌门盯着他,不住的打量,暗道,人家八百个心眼子,也不及你一千八百个心眼子。谁不知道唐家老二比起他老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唐家老子平时出手阔绰,为人大方疏阔,讲究的是一个你好,我好,大家好。
要是落到唐家老二手里,很容易神不知鬼不觉的掉进他布的蜘蛛网坑里。不仅不会生气,还笑着帮他数银子。数完银子后,仍然能够保持心情愉悦的那种。
总之,唐老二很邪乎!
唐逸狐狸眼闪烁着精光,继续推销自己:“我就不一样了,是一个商人,与你们医者关系不大,主打一个道听途说。既然是道听途说,我人脉广,也不需要亲自出马,便可让陌生人把话传到范府人的耳中。到时候范府的人没有警觉,还不乖乖就范。”
祝掌门心中存疑,“你有这么好心?你不会是真看上人家姑娘了吧?”
虽然他一辈子未成婚,可看着小辈们一对对成婚生子。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
再有,唐逸的意图没有藏着掖着,很容易看穿。
“被祝掌门看出来了,祝掌门金星火眼,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唐逸坦率地承认,深深的朝祝掌门拱手行了一个大礼:“还望前辈给一个机会。”
“那药材的价格……” 祝掌门负着双手,说话间,小胡子随之一抖一抖的。
“降!一定降!”唐逸毫不犹豫的给出承诺。
祝掌门满意地笑了,捋捋短胡须。
神医谷最重要的输出是医术,以及种植和培育珍稀药材。当然,也有栽种多种药材,只是产量没那么大。
这个时候,就需要从别的药材商中购买,而唐家就是最好的药材供货商。
唐家的仁德堂之所以能够遍地开花做慈善,不就是得益于他的低成本吗?唐家的药田,很大程度地降低仁德堂的运作成本。
唐逸看着祝掌门,殷勤地笑:“以后范府相关的动向,由我来替祝掌门跑腿?反正我们唐家和护国将军府是亲家。”
很多人只知道他大哥读书有天赋,其实他也不差。虽不如大哥那样学富五车,但也见微知着,目达耳通,颖悟绝伦。
只不过,他对做生意更感兴趣罢了。
他之前走进护国将军府,前去药房的途中,耳中飘过丫鬟说过的一句话“我得拿太史姑娘的衣服一起去浆洗……”
如今,这条信息被他整理出来,结论就是:太史姑娘暂住护国将军府。
对他而言,就是机会!机会稍纵即逝,得牢牢抓住!
祝掌门的眼睛斜睨他一眼:“这么直接?当心吓跑人家小姑娘。”
唐逸潇洒地摇摇折扇:“祝掌门放心,唐二会把好度。”
祝掌门感受到冷飕飕的风,立马离他两丈远。
“我说唐二少,大冬天的,时不时还下一场雪呢,你这摇折扇,谁看着不冷若冰霜。想让人家姑娘看得上你,好歹改一改你的作风。”
都不晓得现在的年轻人怎么想的,无论何时何地都手持折扇。他老人家耳聪目明,并不认为手持折扇的公子更倜傥。
唐逸坚持自我:“那是你老人家的看法,年轻一代的青年才俊,谁不是手摇折扇,风度翩翩。”
祝掌门:“……”
得!这孩子被荼毒的不轻,没救了!
……
“阿瑶,你不会真看上唐逸了吧?”
祝掌门和唐逸一走,苏又夏就拉着太史瑶低声问。
太史瑶看了看周遭。
苏又夏将她的脸掰回来,“这里没有外人,除了疯神医就是卿宝了。”
太史瑶心想,也是,一个太老,一个太小,想来对年轻人的感情不感兴趣,也不理解。
她哪里知道,卿宝迟迟不走,就是想吃瓜!
“又夏,我想过了,与其把亲事掌握在对自己不好的人手中,还不如像你和迎春姐那样,自己找一个合心意的丈夫。像你大姐夫和唐大哥就很好!比起京城里的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更优秀呢!”
“啊?”
苏又夏瞪圆了眼,怎么都没想到,阿瑶竟会产生那样的想法!
卿宝更感兴趣了,从小兜兜里摸出一把瓜子,“咔嚓咔嚓”地嗑个没完。
“阿瑶,你脑袋发热了吗?自己找夫君?咱们女儿家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自己找?”
太史瑶不赞同了,“就许你们自己找,不许我自己找?”
苏又夏一愣,想想自己和大姐,还别说,真是自己找来的夫君。
她摸摸脑袋,“你要这么说的话,还真就是!不过我和大姐都没有刻意去寻,而是有一个从相识到熟悉的过程中,慢慢培养出感情。你这样,稍显刻意,胆子太大了!”
太史瑶叹息,“我何尝不知?我这也是无奈之举。我爹为了躲我那继祖母和二叔的迫害,远走他乡。他不是妇道人家,又不善于周旋,难以给我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