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子风风火火的又窜出去干嘛？”刘掌柜从后院出来，只看到李宏的奔跑的背影。
    “我哪里知道，这小子那个从山上摔下来，醒了就这样，做事说话也变了，天不怕地不怕了，想到什么做什么，也不和我商量了。”断臂二大爷没好气的回道。
    “你和他父亲也是生死之交，我们也年轻过，这个年纪在长安容易惹事生非的，不如去投军，好歹博一个出身。”
    “哎，老刘，我也这么和他说过，他说要先安置好他娘，村里的老老少少，然后再去从军。”
    “有孝心，不错。老李，咱老哥俩说话就不藏着掖着，你知道自从内人过世，我又无后，在长安举目无亲，这长安城看上去繁华似锦，其实暗流涌动，指不定什么时候人头落地。我本想年末回成都老家，毕竟那边还有几个本家侄子，乡音难离，故土难舍啊，过了年，我就整40了。本想找个由头推了你这贤侄学徒之念，我也好早日回乡。可你也知道我，除了当兵，就是和丈人学了这个酿酒手艺，老丈人招我为婿，在长安给我留下产业，现如今他们都已故去，哎，我在这多待一天，心里难受一天。来，我们喝两杯？”
    “哎，老刘，当年我们跟随王忠嗣将军，杀的天昏地暗，浑身是伤，都没叫苦落泪，今天你这是干嘛？你想想我们一起的马老大，宁和儿，刘盛，还有李宏他爹，还有那么多好兄弟，都没回来，来来来，我们两今天喝个痛快。”李老头转身去取酒。两老头席地而坐。
    “李宏这孩子，一表人才，我本想把酿酒的手艺传给他，没成想他无师自通，还比我厉害，只可惜这孩子做事没个谱，天天咋咋呼呼，还是要磨练磨练性子。”
    “这身架子，和我家老大，就应该去安西军当陌刀兵，我听说陌刀兵人挡杀人、马挡劈马，那是相当威风。我不想他们几个从商，有吃有喝有睡的地方，要那么多钱干啥？”
    “是啊，我要是有后，也让他们要不考个科举，要不从军去，大唐虽然鼓励经商，但商人地位和将军那没得比，就算再有钱，见到长安县、万年县那些老爷也是低头顺目的。去青楼人家都知都不带睁眼看一下，还不如那落魄书生。”
    “这几个孩子，你家来福一身力气，是个武将坯子，心眼实诚，不是经商的料，那个王云油嘴滑舌的，心思转的快，倒是可以经商，陈恒和何兴胆小谨慎，做事一板一眼，以后倒是个好帮手。就是这李宏，我看2天了，看不透，你说他大字不识，哪来那么多鬼心眼，还知道给那几人递银子。当年我就因为不会递银子，老丈人说我当不得商人，商人要永远笑着，学会使银子，只要一日不退出，那钱财富贵都是假的。哎，我那丈人说的对，我这人把生意做得都快关门了。老李，你也替你那老兄弟拉扯大了这孩子，也算尽心尽力了。来，喝一个。”
    “你别这么说，他爹当年替我挡了3刀，不是他爹，我哪还有机会喝这好酒，脑袋早被胡人割了领赏去了。我本来是准备今年送他和我家那老大去投军，可他娘和我家那都不同意，说孩子小，这还小？李宏今年也叫18了，我家那虚岁19了，想当年我们跟他们那么大的时候，都在边疆杀胡人呢。”
    “这孩子心大，你看他买陶瓷酒瓶分酒，到处宣传后日的酒会，这孩子不是做小事的人啊。可惜没个好出身，要不这孩子可能前途无量”。老刘喝下一口酒，叹道“这酒肯定大卖，但我们几个守不住这个家业，不知道这小子知道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啥？这朗朗乾坤，莫非还有人上门抢？”老李头一个眼珠子瞪的像铜铃。
    “你没听过杀人不用刀？商场如战场，我们做生意，背后没人，做的越大，死的越快。小本生意，养家糊口，那些官家看不上的，你做的太大，那就不好说了。听说开始那小太监是太子府的，李宏还是不了解我们现在这个圣上啊，前太子李瑛、鄂王李瑶、光王李琚几年前就莫名其妙被杀，一日杀三子。就算咱攀附上现太子，又有什么用？搞不好死的更快。”
    “那怎么办？这孩子哪有这些心思，我这一把年纪，都不知道这些弯弯绕。”老李急的站起身来。“不信到时候我拼了老命，也要还他父亲三刀的恩情。”
    “坐下、坐下，到时候拼命你都不知道找谁，说商场如战场，其实商场比战场还险恶，最起码我们打仗，面对面知道敌人是谁，在这，可能就是你身边人，同行，或者最好的朋友。哎，有时候明知道人家捅你刀子，你还要笑呵呵的说不痛，没事。哎，说不得，说不得。喝酒、喝酒，待会去看看那几个小子准备了多少了”。
    “人家捅你刀子，你还笑呵呵？你这下面长没长卵子？”老李顺手一个猴子偷桃。
    老刘侧身避开，摇着头往后院走去。
    先把这些酒弄好，卖了，要不棺材本都没有了，总不能一把年纪又去投军吧。
    “把这厮给我丢出去，没带钱敢来我平康坊消遣，老娘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还大言不惭，合作共赢，共同开发，利润均分。这怕是得了失心疯，打出去、打出去。待会客人就要来了，别影响我们做生意。”一个穿的花花绿绿的中年妇人站在门廊处指手画脚，颐指气使。三五个粗壮汉子推着一个青衣少年就往门口走。
    “别动手、别动手，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自己走、自己走。”一听声音，就知道是李宏那小子。
    灰头土脸被平康坊的打手赶出来，一没身份、二没银子，青楼这种逛法，古今第一人。
    李宏想，这年代真不好，要是我那个年代， 网上发招聘，美女10名，试用期一日，白嫖，还付钱？押金500，概不退还。
    “这不是刘记酒楼的李宏兄弟吗？怎么，今天也有雅兴青楼听曲？”
    李宏抬眼一看，这不赌坊吴二郎吗？这小子拿了钱就来嫖娼。果然嫖赌不分家。
    “二郎，我哪有那个雅兴，我这有事呢，路过，路过这。二郎这是准备找哪个姑娘？”李宏学着他的强调怪声怪气的说道。
    “这里我可不来，那个都知，好像叫薛楚儿，你拿100两都不一定能见一面，还要考你诗词书画、茶艺，我哪懂那些？”吴二郎悻悻的说道：“前头不远处，我有个相好，今日约好相会。小哥，那边我熟悉，价格好说，要不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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