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所有剧本中写的那样,主角总是最后出场获得万众瞩目,他的容貌和不同于其他雄虫的纯净吸引了所有目光,好感度蹭蹭上升——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在剧本中。
“抱歉,因为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穿着白色礼服的叶希白就像一个古堡里的小王子,精致的脸颊、娇小的身材、再加上恰到好处的歉意,让不少侍虫心生怜惜。
雄虫们的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妙了,一声冷哼换回侍虫们的低头,拉加奥抚摸袖扣,头也不抬,“居然有虫敢阻雄虫出行路程,看来是要跟保护协会反应反应了,啊,对了。”
他故作疑虑,“这回,叶希白阁下应该不会再阻止我了吧?比如为拦路的虫打抱不平什么的。”
雄虫只要亮明身份就会畅行无阻,拉加奥的话明摆着是在暗讽叶希白连平民雄虫都不如。
其他雄虫笑了两声,谈不上友好。
叶希白看出他的来者不善,不甘示弱,“时间还早,还没迟到不是吗?就算是雄虫也要遵守交通规则,我只是不想给别虫添麻烦。”
拉加奥拉下脸,“你什么意思?”
拐着弯儿说他?
“笑话,什么时候雄虫需要遵守交通规则了?”出声的是安其森,“专属通道就在那里,没人拦着你通行。”
“瞧我,差点忘了你是荒星回来的,刚到克恩多亚不知道这些也情有可原。”
他笑眯眯道,“还不知道阁下的精神力等级是多少,不过看您自信的模样,说不定我们要多一位同伴了。”
在场的虫听出了他的意思,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将叶希白高高捧起。
“是啊,前段日子看您与利兰恩阁下的对峙视频,真是令我们好生佩服。”
“为了雌虫而与利兰恩阁下叫板,想来您也是个a级吧?所以才会如此有底气。”
“正好趁着今天聚会,说出来让我们一起高兴高兴。”
“……”
七嘴八舌,甭管说的是什么,态度只有一个,那就是极其恶意。
其实一开始,他们听说亚西尔从荒星救回来一只雄虫时是没什么反应的,不管是什么等级都动摇不了他们高级雄虫的地位。
可谁能想到这黑发黑眼的雄虫回到荒星第一天,就因为排队这样的小事与利兰恩阁下发生冲突,看过视频的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帝国、乃至虫族唯一一只a级雄虫,就连虫皇都会听取利兰恩的意见,虫族律法在其面前都要作出让步,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别管心里对白以尘是否真的恭敬,明面上,对方在外的一言一行就代表了雄虫这一整个群体,叶希白为了卑贱的雌虫与白以尘对上的行为,让所有雄虫都看不过眼。
他们看完视频的第一反应就是无法理解,紧接着是愤怒。
不是喜欢雌虫么?
不是为他们说话么?
那就做好被雄虫们抵制的准备吧。
一众姿态各异的雄虫眼底种种情绪划过,最后化为复制黏贴般的冷意,在这一刻,他们心照不宣的达成共识。
——让叶希白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们纸醉金迷、贪图享受、奢侈无度、残暴蛮横……却对关乎雄虫利益时敏锐的判若两虫,他们不见得知晓叶希白话语的深层意味,本能会让他们竖起尖刺,一直对‘外’。
被如此盯着,也算是另类的“万众瞩目”了,叶希白后背一寒,后退半步的脚告诉他‘你在害怕’,这个认知让他恼怒不已。
开什么玩笑!不过是一群封建无能的社会蛀虫,他会害怕!?
“我记得请帖上的信息是欢迎我的到来?”叶希白咬住下唇,隐忍道,“现在看来,大家好像不太喜欢我。”
被他盈盈目光扫过的一名侍虫身躯一震,差点就控制不住将叶希白护在身后,心里埋怨其他雄虫的咄咄逼虫。
看了眼手环上的时间后默默低头。
“至于等级问题……”
黑发雄虫笑了笑,有些腼腆,“相比于各位前辈的成熟……我还未二次觉醒呢。”
二次觉醒,雄虫彻底成熟的标志,再加上‘前辈’二字,搞的像他们一群成年虫在欺负未二次觉醒的少年虫一样。
两句话让众虫有些下不来台,但让他们道歉更不可能。
拉加奥皮笑肉不笑,“好厉害的嘴皮子,你在怪我们失礼?”
叶希白柔软一笑,“不敢。”
呵,牙尖嘴利,说是不敢,但都能看出他就是这个意思。
气氛僵持不下,安其森眼神示意,一名侍虫端着酒走到叶希白面前,头低的很深,“阁下,请品尝。”
各个角落的侍虫也顺势而动,为其他雄虫们奉上佳酿,安其森略过叶希白,“时候不早,最后一名阁下已经到来,我们的宴会也终于能开始了。”
叶希白装作没听出他的不满,黑亮的眼睛眨了眨,接过盛着血红液体的高脚杯,闻了下后有些惊喜,“咦,这酒闻着好甜,还有一丝丝花香。”
侍虫一顿,没等回答,听到叶希白说话的科科尔眼神轻蔑,矜持抿了一口杯中的酒,“阁下从荒星而来,想必没尝过甜甜酒,香?哼。”
甜甜酒的味道就像它的名字一样,散发着幸福甜蜜的气息,但却绝对与花香扯不上关系,科科尔将其当作叶希白的无知。
叶希白偷偷瞪了科科尔一眼,借着饮酒的动作仔细闻了一下,不知是不是主观意识作祟,那种花香更加明显了。
淡淡的,在鼻尖萦绕不散,随着酒液入腹,口腔被爆发的回味甘甜牢牢占据,那花香似乎成了他的错觉。
叶希白没过多纠结,雄虫不怎么样,但这酒还挺好喝的,不知不觉喝完一杯的他被伸到面前的一只手吓了一跳,顺着向上,这才发现面前的侍虫不知看了自己多久。
“怎么了?”
被直勾勾盯着的叶希白脸颊一红,酒意渐浓,身材高大健硕的侍虫回了神,声音一顿,“好喝吗?”
上前一步,这个距离已经超过了正常的社交范围,叶希白却浑然不觉,口中赞叹,“口感非常棒。”
转而低落道,“荒星里喝口纯净的水都艰难,更不要说酒了。”
“是吗。”
侍虫的声音低哑粗犷,有种历经风霜的成熟,他又上前一步,与雄虫间仅剩一个巴掌的距离,可能是酒喝多了,他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被堵在了角落。
“你——”
一只大手摸上了他的脸,拇指在他的唇上揉按,力道很大,叶希白吃痛,“你干什么!”
软绵绵的呵斥,还有按在胸膛上看似推拒,实则似摸了一下的手……侍虫露出了一个不符合身份的、兴奋至极的笑。
叶希白没空思考这笑容的含义,因为他被这只雌虫一把按在了怀里,眼神羞恼,“你、简直无礼——”
胸膛震动,雌虫似乎笑了一下。
“喂,托卡,现在可不是调情的时候,那群帝国驯养的狗随时可能闯进来。”
叶希白这才后知后觉发现,周围雄虫的声音不知何时消失,眼前一度出现的重影让他顿感不妙,扒着雌虫的衣服越过他一看。
雄虫们有一个算一个,齐刷刷倒了一地,正被一只只侍虫挪到一起,不,那些根本就不是侍虫!
撕掉侍虫制服的他们不再遮掩本性,手在脸上一抹,就变了一张脸,眼神暴戾,凶神恶煞。
正恍然间,他的脖子就被咬了一口,不重,但令他打了个激灵,浑身失去力气,眼神不聚焦的叶希白嘴唇动了动,什么也没说出来。
托卡舔了下唇,故意在他耳边说了句,“您的味道很不错。”
这是叶希白陷入昏迷时听到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