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王婆子
作者:妙无涯   五十年代,包办婚姻原配不下堂最新章节     
    白宝珠先去百货大楼,买了一辆自行车。
    之前家里的那辆,托木材厂的卡车运来了省城。
    现在沈仲牧每天上下班骑着,她出去就有些不方便了。
    自行车,百姓又叫洋车子,最开始是从国外传过来的。
    白宝珠买的是永久牌的,这个牌子在前些年叫铁锚牌。
    后来,那个自行车厂更了名,牌子也改了名字。
    去百货大楼买自行车的时候,她看了二嫂,也看了前三嫂冯萍。
    对于白少轩的事,冯萍一个字都没提,她和宝珠这个小姑子一向要好,相处出来的感情,不是假的。
    纵使她和白少轩离婚了,也不会和宝珠疏远。
    白宝珠和两人都闲聊了一会,就骑着自行车回了家。
    二六的车子,她骑着正好。
    白宝珠下周一才销假上班,第二天她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国人自古就有一个通病,嘴上骂骂咧咧的对这不满,对那斥责,可心里,深爱着这片土地,爱着这个国家。
    那两个流失国外的宝贝,为了儿子的身体,白宝珠不得不舍弃,可她依然耿耿于怀。
    想到上辈子,家里的那些古董字画,被村里人哄抢走,却不知道价值。
    三百年的瓶子,他们用来插鸡毛掸子。
    四百年的老物件,他们用来装鸡蛋。
    好好的紫砂壶,用来给小儿当尿壶。
    啪嚓一声,打碎了,扫吧扫吧,连半点心疼也无。
    反正自己一分钱没花,是从大地主沈家抢来的,碎了就碎了。
    白宝珠想到那些,心疼。
    更别提那十年,被损毁,烧掉的字画,孤本,简直是暴殄天物。
    白宝珠说干就干,她骑着自行车,直奔城南,从南面出城,打算从近郊开始,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找过去。
    白宝珠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
    “收老物件嘞,收瓶子罐子,收古董瓷器嘞。”
    白宝珠进了村子,一路都没看见什么人。
    不禁有些奇怪,现在虽然冷了,可也还没到数九寒天,躲在屋子里不出来的时候。
    骑着车子,压在雪上发出嘎吱的声音,“收东西嘞,瓶子罐子坛子,家具嘞,凡是老物件,都拿出来看看嘞。”
    “哎呦喂,活不了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拐进一趟街(读gai 一声),白宝珠的吆喝声,被一阵吵闹声埋没。
    一个头发半灰白的老太太,坐在雪地里,拍着腿,手上都是血,拍抓的雪地上都是血红色,她旁边扔着一只拧掉脖子的大公鸡。
    “王婆子,你别撒泼打滚,把人家的大公鸡拧死了,你还有理了?赶紧赔礼道歉,把你家的大公鸡赔给人家。”说话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红脸膛的汉子,他是村里的村长。
    “他家的公鸡飞到我家的院子里,我就拧死,让我赔礼道歉,呸!没门!
    想要我家的大公鸡,除非把我也打死了!”
    “呔!胡搅蛮缠,王婆子,你说的是什么胡话!你还讲不讲理了,拧死了人家的鸡,赔人家一只,这事合乎理法,天经地义。”
    白宝珠在人群外面,听着村人窃窃私语起来。
    “陈家也是活该,欺负人也太狠了。
    我亲眼看见陈婆子把鸡往王婆子家轰,让鸡去吃王婆子家的鸡食和泔水。
    一家子缺德的玩意。
    拧死活该!”
    “嘘,你小声些吧,村长的老闺女,可是嫁到了陈家,那可不是好惹的,听见了,还不得让村长给你家穿小鞋啊。”
    那人气鼓鼓的想再说什么,看到一个满脸横肉的小媳妇眼睛瞟了过来,吓了一跳,立马闭紧了嘴巴。
    眼中都是厌恶。
    王婆子眼中一片血红,“收秋时,陈家的打谷草不够用,把我家打谷场占了,还把我家晒好的粮食都给扬了。
    我儿子儿媳找陈家的理论,陈家的仗着人多,把我儿子活生生打死,我儿媳妇被打成了残废。
    那时候村长怎么不管!
    我要去镇里告状,村长还让人在村口守着,不许我离了村里。
    把我儿子草草就下了葬。
    现在我拧死陈家的一只鸡,村长到要管了。
    什么理法,村长的理法,就能管着我王婆子,管不了他陈家?!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村长你管不着!”
    村长的权威被挑衅,黑红的脸堂上,两只眼睛阴森着,“我是村长!
    今天这事,我倒是要让你看看,我是管得着,还是管不着!
    富贵,去!去王婆子家抓鸡,抓个大公鸡,再抓个小母鸡,给陈家压惊。”
    坐在地上的王婆子听了村长的话,嗷一嗓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灰白的头发立立着,想到儿子惨死,儿媳现在还瘫在炕上,她嘴里咬的都是血,状若疯癫。
    对着村长一头就撞过去,嘴里嚷嚷着,“太欺负人了,我今天豁出去了”。
    村长躲避不及,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尾椎骨磕在石头上,传来一阵阵的刺痛,让他猛的吸了一口冷气。
    “反了天了,还不把这疯婆子给我抓住。” 村长狠呆呆的对着旁边的两个男人吼着。
    那两个男人,管做村长的狗腿子,立马就去抓王婆子。
    王婆子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左右两个膀子,猛的甩开两个年轻力壮的男人,冲进了自己的家。
    再冲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磨刀,冬日的阳光淡淡的,照在磨刀上却反射出寒闪闪的冷芒。
    王婆子尖叫着,对着陈家的老四,村长的小女婿就劈了过去,“不让我活,都别活了。
    我老婆子今天就给我儿报仇!”
    王婆子的动作太快,陈老四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一刀,深深的劈在了天灵盖上,脑*浆迸裂。
    那刀,王婆子日日都在磨,她恨,磨刀,也是磨她的心性。
    王婆子怕陈四死不透,手腕一转,直接就割开了他的喉管,鲜血喷洒而出。
    王婆子的凶狠,吓呆了围观的众人。
    村长的小闺女被她男人的血喷溅了一脸,像是眼前的情景是虚幻的般,伸手抹了一把脸,满手的血,让她发出尖利的叫声,眼睛一翻,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