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阳之体,纯火灵根。如此天资,他若不死,便是是星辰阁未来兴盛之兆。”
“然当时的星主观星之后,给他的批语却是‘资高性执,自幼教导他日若不招祸必为祸!’”
“嗤~!好好一个星辰阁知根知底的天骄,倒成了祸患。”
“教导他有批语在不放心,放着不管又心疼如此良才美玉。就这么放养到了五、六岁,也不知道是愧疚还是舍不得,上代星主又再次观星,说是出现了转机,‘十年之后可……。’”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稀里糊涂的留下半截话,就被反噬死了!”
“上代星主死了下代星主还没选出,星辰阁着实混乱了一阵子,一个个忧心忡忡的都让星主给惯坏了!没有人指路就不知道怎么走了!呵!”
“好在上代星主的徒弟争气,《摘星术》大成补上了星主的空缺,那些惶惶不可终日的老家伙才定下心来。”
“不过都不怎么待见导致这一切的凌霄就是了,虽然他只是个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为什么怎么做都不被父亲亲近的小孩子。”
“你别看他现在乖乖巧巧的样子,当初着实是做了不少胡闹的事,不过是更让那些老家伙觉得不堪用而已。”
“知道了闹腾没用,那孩子就一下子乖了起来。没人教他,他就自己爬到演武峰看其他入门弟子演武,去外门讲堂听讲师授课,没人解惑他就自己去藏经阁看书,哪怕什么玉简都不能看,接触不到基础以外的道法……”
“这小子也再没有怨言了,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不被喜欢的。”
所以,白洁再怎么胡闹,凌霄也十分的容忍她。
“后来还是我回山丢给他一本普通功法,就为这事那些老家伙叨叨了我好几年,还是看那小子没闹腾什么事,这才放过去。”
长乐有举起酒壶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看他皱起的眉头,想来他品出的三味都不是什么让人欢喜的滋味。
“凌霄那孩子出生至胡闹的那些年,我基本都在外面,具体情况也多是道听途说不算清楚。但回来看着的这几年,霄小子却是不容易,摊了长宁那混蛋做爹也是这孩子倒霉!”
“到底是天骄的资质,耽误那么些年,这小子一个人磕绊摸索也成功的筑了基,离开光境界也不远了。这也亏得他是九阳之体,筑基不用寻找天罡地煞之气,否则一个好苗子也就废了。”
“这几年新来的弟子不清楚情况,霄小子的日子才算好过了些。那些年看着出身不俗的他没人管,一些疾世愤俗的弟子可是只要不死不重伤就可劲的欺负。”
“长宁那冷血的连看都没去看一眼,他的心里什么都是宗门最大其他一切靠边站!今日和你招呼,不过是因为十年转机的原因,否则不忍归不忍但他绝对不会管!”
“听说你要教霄小子剑法,当心些那些老家伙吧,他们可是会时时刻刻的盯着的。当初长明的女儿偷摸着和霄小子接触了多久,就被长明道君给领回去找人看着了。”
“一个个紧张过度的家伙,说不准什么时候觉得不对就先下手为强了。哼!”
“一个人怎么样总得看怎么教吧?白纸一张的孩子好好教能闯什么祸?要是有祸,也是有人诚心算计!岂是放弃一个人就能避开的?就算一时避开,十年百年之后也总归是要来的。”
“还不如培养出一个高阶修士,日后也好多一份战力用来剁不老实的爪子!”
“杀怕了,也就没人敢起歪心思了,总要考虑一下值不值!”
“你这话我赞同,谈判、妥协或是其他总要在展现出自己的力量之后,被认为软弱总是会令人得寸进尺肆意压榨。”
紫苏没问长乐他如此不屑为什么不自己教导凌霄。
他如此厌恶长宁道君,而凌霄那张脸又不愧于他长宁道君之子的身份。
他能找麻烦还送出一份功法,已然是难得的好心了。
凌霄如今二十出头,十余年前,这时间怎么算怎么与她来到苍隐大陆的时间差不了多少。
“栾族就是当初行事太温和了,你不争自有别人来抢。与人交好结果最后被人连夜捅了刀子,没得没散的散的。”
“说来,星辰阁还真的得谢谢栾族,要不是紧接着栾族大变占据了其他宗门特别是傲龙宗的精力,上代星主暴毙,那些长老忧心惶惶的可是要出大差错……”
这次轮到紫苏打开酒壶喝了一大口酒,长乐道君的酒就算灵气不多口感也该是很好的,可此时紫苏只觉得嘴里又酸又涩疑似喝了酒糟水。
“上边灵界的事不是我们现在可以掺和的,说说其他的吧。这次傲龙宗和血魔殿分别牵头联盟对敌,你怎么看?”
“哪个伸爪子就剁掉哪个便是,这世界到底是实力为尊拳头说话,你顶多在杀人的时候利落些别给人留下把柄。记得灭魔这一条其他爱怎么做怎么做,用不着管上面那些只会打压异己的人指手画脚。”
“你说的倒是简单。”
“人情往来又不用你管,你自己不都是说了只管杀人镇场的吗?”
“确实。”
“那就行了,好歹是一阁之主,上代星主死了他都没事的阁主,总是有些手段能够处理好那些事的,你用不着操心。我们这样镇场子的,只管修行就好。”
“还要酒吗?”
“有其他的吗?”
“有。”
“来几坛。瓶子酒壶,喝起来总是不够痛快。”
“不要形象了?”
“有人看吗?”
“哈!这样才对嘛!”长乐提起酒坛就往嘴里灌,澄澈微碧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划过脖颈打湿衣衫。
抬起袖子摸了摸嘴,长乐道君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模样:“好酒,绵柔一线,什么名字?”
“竹叶青。”
长乐收起酒坛,问:“有没有醉人的烈酒?”
“有,不畏张弓拔刀,唯惧桑落春缪。”
紫苏也不介意被长乐收起的灵酒,再次递过去一坛。
当初在武林卢城与人喝的酒,后来她都趁着空闲用了更好的材料酿成灵酒。
无论是凤灵空间还是其他的须弥器具,都有着许许多多的各种酒水。
“桑落酒?再来几坛,不醉不归如何?”
“好。”紫苏也好久不沾酒了,如今有人相陪自是应允。
“这酒可还有什么其他的说法?”
“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
“色比凉浆犹嫩,香同甘露永春。”
“十千提携一斗,远送潇湘贵人。”
“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无奈别离情。”
“……今岁谁与倾?教人无奈别离情——!”长乐低声重复,提起酒坛冲着紫苏一敬:“喝!”
“喝。”紫苏同样举起酒壶。
两个人孤坐山巅,一个人提坛狂灌一个人举壶自饮,从白日到傍晚,如火的晚霞中赤霞峰一片绯色。
山外偶有路过的道君看上一眼,摇摇头飞走不入……
当隔壁山头云雾升腾紫苏告别之时,赤霞峰顶已是空坛滚动酒气熏人。
长乐道君摆摆手,也不知是听清还是没有。
看着打开的禁制,应该是还没醉到不省人事吧?
但紫苏离开后,还空荡荡的打开着的禁制,谁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