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深红描画着女娃的眉眼痴痴的念着,这边紫苏无端觉得一阵心悸。
“她要来了。”
“要来了?谁?谁要来了!”
“自是你心心念念的美人要来了。”
“咦——!这么说总让小爷我觉得心里毛毛的啊!你小子莫不是在框我?”元莫看着紫苏脸上犹存的墨色涂鸦,再看着对方依旧淡然的说话,只觉得对面那个小子没安好心思。
这都无动于衷,视而不见的,莫不是临死的最后宽容?
“等等啊,昨非你小子别动哈!”越想越觉得心慌慌。
元莫也顾不得在多欣赏一会儿自己的杰作,拽起袖子就要朝着紫苏脸上抹去。
“你要作甚?”
“好了好了,小子,是小爷我错了还不行,给你擦干净。”元莫笑得有些谄媚,复又作出一副宠溺的样子:“真是小心眼,作为前辈小小的跟后背开个玩笑都不成,你就不计较了行不?都说达者为师,你可要尊师重道啊!小昨非!”
“你这般作态,真是……”让她瘆得慌……
“咋了?”看着紫苏神色莫名的样子,元莫翻过袖子瞅了瞅:“你嫌我袖子脏?不脏啊?”
“你别看我最近东跑西颠,血里来火里去的衣服也没换一件,但这衣服材质刚刚的,自带清洁法阵,风水符文,每天干净的都像是新的一样!尘埃不染,给你擦脸绝对没问题!”
元莫笑得露出大白牙,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紫苏只觉得心塞塞,手痒,想揍他。
衣服确实是干净,但是帕子和袖子给人的感觉就不同好吗?而且你前面的那一串形容是认真的吗?你是故意的吧?
“行了!行了!真是娇气,不用袖子总行了吧!”乐够了的元莫,大手一挥,十分慷慨的放弃了用袖子给紫苏擦脸的打算。
转手汇出一团小水球,滴溜溜的转着朝着紫苏脸上而去。
“……不用。”
弹回对方的水球,紫苏自己汇了一团清水,将面庞清洗干净。
乌漆嘛黑的一团水球,在手上颠了颠,到底还是没忍住的朝着元莫头上扔去。
“小昨非,不能这么调皮哦~!”元莫接住水球在手上滴溜溜的打了个转,就将它扔进了外厅的鱼盆。
白瓷的鱼盆里顿时晕开一片墨色,盆里的小鱼,不耐的挥起扇子一样的大尾巴,卷起这一片黑水将其掀出盆外。
有病吧?往往鱼盆里扔脏水。
元莫拿腔拿调的故作姿态,只让紫苏觉得头疼无奈,不知他今日此时又在想些什么。
这想起一出是一出,唱念做打俱全,自己给自己添戏添的不亦乐乎的性子,是怎么活了这么久还愈演愈烈的?
难道就没有人想要教导一二?
元莫看着紫苏眼睛湿漉漉的黑亮。
紫苏也睁眼看着元莫,眼中一片淡漠无念。
“……”
“……”
相顾无言,还是元莫先沉不住气。
“昨非小子,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小少年拄着小几身子前倾,整个脑袋都凑到了少年跟前。
“……”说话就说话,坐好了说不行吗……
“没有嘛?好吧,那我就自己问了。”元莫正了正脸色,意图让自己看起来庄重一些,但还是不可抑制的漏出了一抹贱兮兮的笑容。
“那个,昨非啊,那位小姐姐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你看我长得美吗?”
“……”吓!
兄弟你可还好?难不成你终于准备对我下手了吗?
但面对对方的那张脸,他还真说不出什么违心的话。
顶着一张天崩地裂的绝望脸,元莫了无生趣的答到:“美……”
他决定再挣扎一下。
但是……
我们不合适!
“她曾是我姐姐,所以自然是个美人。”
元莫:“……,呵呵!”
你这话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所以,除了微笑,他还能怎样?
难不成要喊个666再鼓个掌吗?
元莫一直以为昨非的那位姐姐会是个胸大腰细屁股翘的大美人,或者是个面冷心软漆制清冷如广寒仙子般的雪美人。
但直到他见着真人,才知道,感情小姐姐真的是位小姐姐啊!
“你不信?你们会很合得来的。”
“小爷我咋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还兼修了大预言术。”元莫有些讨厌对方说这句话时的神态,你这睹物思人的表情是再闹哪样啊喂!他就是他,不是谁的替身也不是别的什么!
“你们的性子很像。”都是是十分自我的人。
也包括她自己,任性起来,便将自己的意志加与他人,总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是好的,是他人该无条件顺从与服从。
“同性相斥,你不知道吗?”
“咦?不是说同性相吸吗?”
“虽然很意外你也会皮一下,但我还是想说,不皮一下你会死吗?你不觉得自己崩设定了吗?皮一下你会很开心吗?“
“不会。”
“……”你丫的还真是耿直,继续皮一下不好吗?
算了,他和这小子较什么劲!
再者感情都是处出来的,这一来二去的要是真处出什么革命情谊来,将来翻脸时可怎么下手啊!
翻脸捅刀子,杀害兄弟的事,小爷他可不干啊!
“看戏!看戏!呦——!牧奚这小子是阴沟里翻船,要被小弟吊打了吗?”
元莫嘴上说的不客气,但也直白白的表现了自己对和佢的不喜,人家好好一位在宗门里和牧奚你来我往交锋多次,风光不逊的师弟,到了他的口中就直接变成了小弟,顺便扣上了以下犯上疑似忘恩负义的帽子。
“啧,手软什么啊!直接开大招秒了他啊!然后吊起来抽一顿,再灌顿毒鸡汤就老实了!到时候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让他打狗他不敢撵鸡,那多爽!”
“顾忌这顾忌那,缩手缩脚的打发看着就不痛快!”
“元莫,你是巴不得他们拆了我这城主府是吧?”
“又不是你修的,你心疼个啥?”元莫眉头一挑,不无恶意的说道:“凭你那一手凝冰的本事,分分钟造个房子睡觉不成问题吧?”
“……”
“你看什么看,随随便便的斩了我一道念头儿,还不允许我幸灾乐祸看人拆个房子啦!”元莫拍桌子,在对方的眼神下,他有点心虚。
“那你带着人随随便便的闯入影域拿我面具,留下一道念头儿就算完了吗?”
再说那念头儿还不是你主动留下的。
“怎么,你还想再斩我一道不成?”元莫撸袖子,大有你说是咱就打的架势。
紫苏嫌弃的看了元莫一眼,再斩一道,她是嫌弃影域太安静了吗?
“和佢要输了。”
“啥?牧奚小子要翻盘了?”元莫立马跟上节奏的转移了话题。
影域那事他确实做得不太地道,提起来总有三分心虚,否则也不至于被斩了念头也不在对方面前炸炸扎扎的。
毕竟有句话叫做:不问自取是为贼。
他那时可可不光是不问,还当着主人的面送人呢。
此时听得对方主动转了话题,也不由得松了口气,生出一种昨非这小子有时候也挺可爱的嘛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