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算不能救，能不能缓解。”
    退而求其次，裴老大觉得，哪怕女儿的生命救不回来，至少能缓解当下的情况。
    别发展到他们控制不了的地步。
    实际上，他们现在已经无法控制了。
    女儿的状况爆发的愈发频繁，心情很难控制，要不是因为孩子对妈妈的贪恋，他们的女儿几乎全天暴走。
    甚至已经伤害了很多人。
    之所以被关在地下室里，就是因为此。
    安柠听到裴老大的要求，看了眼乖巧躲在蒋雯怀里的女孩。
    忽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当天，给你们女儿第一个做魂祭的婴儿呢！”
    也就是被调换的，真正的安柠。
    安家人都以为他们的女儿去享福了。
    所以才会将刚出生的女儿调换了。
    但又怕村里人怀里他们卖孩子，或者扔孩子，所以才会将那人抱来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养。
    而真正的安柠，怕是早就惨遭毒手了。
    “还活着……”
    听到裴老大的话，安柠震惊的看向面前的中年男人。
    只见其平静的勾勾唇角，“要不看看吗？或许，你看过后，就不会抗拒救人了。”
    话落，冲着门口的两个手下递个眼色。
    二人立刻将安柠拽出房间。
    随后，裴老大跟着安柠，还有那两个手下来到离房间不远处的另外一个房间。
    刚走近房间，站在门口，便能闻到血腥味。
    可这个血腥味跟先前在刚进地下室闻到的不太一样。
    这个血腥味里参杂着中药味。
    就好似，在药罐子里泡大的一样。
    房间的门打开后，安柠被推进房间。
    而裴老大也跟着走进来。
    房间不大，大约三十多平方米。
    什么家具都没有。
    只有一个超大号的木桶，角落里还有尿盆屎桶。
    除了这几样东西外，便什么都没有。
    就在安柠疑惑的时候，猛的，从一旁超大号的木桶里钻出来一个人。
    女孩脸色苍白，光头。
    身上不着寸缕，就那么从木桶里爬出来。
    当赤裸着身体站在众人面前后，安柠的唇角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随后不忍的转过脸，慢慢闭上眼睛。
    女孩像没有了灵魂似得，眼睛……
    根本没有眼睛，就那么从木桶里出来后，直接旁若无人的走到角落，安静的坐在那。
    满身的肌肤，疤疤癞癞，从那伤痕的程度看。
    这不知道被取了多少次血。
    “为了让自己的女儿活，你们就这样折磨别人的女儿？”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生日时辰对，或许成为这样的，就是你了。”
    原本是安柠的，但没想到安柠母亲提前生产。
    时辰差了两个小时。
    当时做了两手准备，如果安柠出生时辰对，就用安柠。
    但意外总会发生。
    于是他们用了备胎。
    也就是安家老三家的孩子，那个孩子出生的时辰刚刚好。
    所以，安柠被塞给了安家老三。
    而那个女孩，就是面前这个听不见，看不见的女孩，被抱到了京城。
    成为裴老大女儿魂祭的第一个对象。
    因为是第一个，所以两者之间的联系很大。
    但凡裴老大的女儿出现任何状况，尤其是生病的时候，便需要第一个魂祭者的鲜血，才能缓解。
    想到这些，安柠忍着想将面前人活剐的冲动，无声的走到那个女孩面前。
    女孩看不见，也听不见，但能闻到气味儿的变化。
    安柠身上有股尘香，极淡。
    到女孩闻到了。
    惊恐的站起身，伸出两只手，向前摸着。
    安柠自然不是心软之人，可看到这一幕，总觉得心中有一处，坍塌了。
    随后，轻轻的拉住对方的手，示意真的有人在。
    女孩忽然就绷不住了，大声的哭嚎起来。
    因为不会说话，只能干嚎着。
    裴老大就那么平静的看着面前的一切。
    看了一会儿后，耐心失效，冲着身后之人再次递个眼色。
    那人上前，一个手刀下去，女孩昏过去了。
    随后直接被扔进超大号木桶。
    想来这种事，他们常做。
    而女孩被扔进木桶后，瞬间清醒，这次变安静了。
    不再哭嚎，而是两只骨瘦如柴的小手，扒着木桶的边缘。
    两只窟窿的眼睛，也不知道看哪。
    总之，不敢再哭了。
    “怎么样，如果你能治或者控制我女儿的病情，这个女孩至少能少受点苦。”
    听到这话，安柠唇边泛起冷笑。
    “也对，否则你女儿每次暴躁，都要取她的血，情况越严重，取的血越多。
    可血这东西，不是你想用就能有的，于是将其泡在药桶里，用补血剂。
    但血仍旧不够用。
    你怕有一天，你女儿暴走，却没有血可以用，对吗？”
    听到安柠的话，裴老大清冷的笑笑。
    就好似安柠口中的那些话，说的根本不是他女儿似得。
    “对，你说的很对，所以……安柠，我耐心有限，你最好快点考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没办法对你做什么，但对秦家，我可以随便做。”
    能走到今天的位置，谁手能干净？
    安柠不怀疑裴老大的话，因为她知道，对方说到做到。
    否则，那么变态的裴二爷怎么会如此忌惮自己的大哥？
    安柠假装考虑了一阵，随后点点头。
    “好，我可以试试，但我不保证，不过你也要说到做到，最好别对秦家动手，否则，我也可以选择同归于尽的。
    我的命不值几个钱，可你用你女儿所得到的那些东西，啧啧……价值比我多吧。”
    安柠试探的看向裴老大，但在对方的眼眸里，什么都没看见。
    只看见平静的深渊。
    这个男人，太无情，也太冷静。
    “你知道就好，带走吧。”
    几分钟后，安柠再次回到裴老大女儿的房间。
    此时，在蒋雯的安抚下，他们的女儿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睡着的女孩，看上去更加乖巧，漂亮。
    原本应该是花开的年纪，却被他们的父母，他们的家族当成换成利益的工具。
    从小活在无尽的折磨中。
    “怎么控制？”
    裴老大见安柠一直盯着女儿看，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得让我先接触接触她啊，至少了解她所有的情况，我才能给出控制的办法。
    如果你不让我了解，至少你们将她的实际情况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