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桑山上众人欢喜和争夺不必多说,最后村长做主把那女人许给刚死了老婆的族长儿子。
这边苏合志手上捏着350块,坐进车里点上支烟。
丝丝缕缕的烟气顺着山风刮散,而后是陡然响起的狂笑声。
笑到咳嗽,苏合志吸尽最后一口烟屁股,打火走人。
今天租车的人病了,他本想多干几小时的,这下可算能歇歇。
不知是什么心理作祟,他回到了刚刚那伙人想打劫他的位置。
停下车,向旁边的巷子走去。
家里的婆娘刚生完孩子,正是松垮的时候,他碰不得也不想碰。
他不是没出去找过,只是家里干啥都需要钱,钱哪里那么容易赚,都有数的。
苏合志平日顶多花上一两块,找个办手活的,就当无趣生活的调味剂。
巷子里是些小屋,每个门头前面,都站着一个女的。
年轻的,年长的,胖的瘦的,漂亮的,会打扮的。
都带着讨好又媚人的笑,或是招手,或是裹着香风袭来。
也有好几个大胆的,上手就拽人,只要拉进屋,就做成一单生意。
苏合志挑了个看着二十三四的女人,原因无他,这女人有一双勾人的眼,身上穿着也干净。
他一个开出租的,天天闻到的味道杂七杂八,正需要一份干净来洗刷。
跟着进入屋内,环境一览无余。
不大的屋子角落摆着一张小床,两人平躺都勉强。
毕竟若是有客人睡下,那是要影响生意的。
屋里拾掇的十分清爽,还是说用简陋来形容更为恰当。
女人关上木门,边往屋里头走,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掉在地上。
时间就是金钱,快点完事才能早点干下一单。
夜就那么长,能赚多少各凭本事。
刚到床边,她已是赤条条的一个。
见男人没有猴急脱衣,她只能上手帮忙。
“三十,包夜。”男人的声音在昏暗的室内响起。
女人手下动作一停,今夜刚开始,这是她的第一个客人。
三十,有点尴尬。多的时候她能赚到四十几块。
可若是运气不好,一晚上只有个十几块也很正常。
不还价不是买卖,女人脆生生开口:“大哥,包夜五十。”
男人手掏进衣兜,抓了把钱出来。
女人扫过一眼,零零整整应该不到四十。
也行,她继续动作。
两次过后,床上响起苏合志的鼾声。
女人,也就是吴盼娣小心的收拢好衣服。
把钱锁进床头的柜子里。
她没上床,犹豫半天还是捏捏男人的衣服裤子口袋,没多的钱了。
倒是有几把钥匙,可钥匙没用,吴盼娣悄声哀叹,从旁边扯了个单子,睡在地上。
天不亮吴盼娣从地上醒来,没觉得太过酸痛,这一夜比以往好过得多。
借着熹微的晨光,她做上火,在小灶台上煨上两碗清汤面,算是报答恩客的大方。
若他还能多来几次,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香味勾醒沉睡的灵魂,苏合志看着身形窈窕的女人,竟有种回家的感觉。
他吃了面,从鞋底子里拿出十块,这是他藏的私房钱,买这一刻,他觉得挺值。
究其根本,还是他发了笔横财,散出去些反倒让他痛快。
踏着晨露,他开车晃荡了两圈,趁商店开门买了两罐奶粉。
苏合志回到家。家里婆娘满脸憔悴,正打着盹守在儿子身边。
他一把将人推醒,只说跑了一天一夜车,累的不行,倒在床上又睡了一觉。
昨儿又是消耗精神,又是消耗体力,他是真的累了。
此刻儿子就在身边,他睡的安稳无比,在梦里,他没用几年就还了欠款,还成了万元户。
老婆也换了一个又一个,出现的,是昨晚那些女人的脸。
直到耳边传来不停的哭声,他才从美梦中醒来。
醒来还要面对着糟心的生活,苏合志在那一刻下定决心,他得让美梦成真。
昨日发生的事他没和婆娘说,怕她兜不住事,也不想给她钱花。
他放下比平时略多些的钱,借口说有个老板来这边谈生意,包车一段时间,最近要在外头忙,车暂时也不租出去。
苏合志老婆看着桌上的两罐奶粉和多出了几个块的钞票,高兴的不行。
让苏合志安心忙,她会去给租车的说。
吃过午饭,苏合志出门,那时他坚定又迷茫。
买卖要做,可货从哪来。
载过几个客人,他一拍脑门。
乘客能劫司机,司机当然也能劫乘客。
而且由他来主动下手,可比反杀安全得多。
当晚,他就逮到一个落单的女乘客。
说是落单也不尽然,她还抱着个不大的小男孩,着急要去火车站。
苏合志在经过一段偏僻的路段时,起手砖落,女人晕死过去,小男孩吓得大哭。
也被苏合志给了一砖头,车里安静下来。
他循着记忆,开回昨天那座山头。
也是运气好,村长儿子正在昨儿相见的地方蹲着。
他们也没留个联系方式,他只能用笨办法,没想到第一天就等到了人。
当看到苏合志拖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他更是开心的摸不着北。
“女的350可以,这小的没有800不卖。”
苏合志不傻,这年头生不了孩子的,那是什么法子都愿意使,只想着老了有人摔盆。
只是他也不知道行情,就报个差不多的。
村长儿子手上没准备那么多,可他脚程快,先换了女人,让苏合志在山下等,他这就回去拿钱。
有家男人外出打工过两年,到现在也没生出孩子,肯定有钱买。
果然,他报了900,那夫妻俩乖乖数了900出来。
这一手,他就跑了趟山,挣了100块。
为这一百块,他愿意天天在山下等。
苏合志收下820块钱,了然的和村长儿子哥俩好一番,约定每三天碰一次头。
有货就交易,没货也不叫苏合志空跑一趟。
横竖他就当下趟山锻炼身体。
这之后,苏合志越来越猖獗。
后头他已不仅仅只满足于碰巧遇到的乘客,毕竟坐得起车,敢一个人坐车的女人也少。
他先是随机在路上狩猎,后来干脆拉起一支队伍,碰到合适的硬拉着就走。
因为有车,几乎没有失过手。
叁桑山的需求量不小,合作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且送上山的那些女人也不都配合,很多找机会逃跑,或是干脆死了的,也让村子有许多补货的需要。
后头他们要的,大多是少女和不记事的男孩。
苏合志就在这一次次的迫害他人中,赚得盆满钵满。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他改变人生夜晚遇到的女人,也就是吴盼娣。成了他的姘头。
还为他先后生下两个孩子,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他把吴盼娣养在不太繁华的地段,用少量的钱供养着。
吴盼娣是个聪明的,她从不多问男人任何事。
给钱就拿着,不给她也不要。苏合志也从未短着她。
后头吴盼娣自己找了份还算轻松的工作,给一家无纺布厂干推销。
能卖出去就有提成,还不用坐班,不影响带孩子。
她运气不错,独自带着两个孩子把日子过的风风火火。
只可惜,后头女儿死了,儿子也出了国。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小时候被家里赶出来打工给弟弟赚钱,她没得选,年轻女孩从地里出来,又能干什么。
可后头有钱了,她再没联系过那个家。
虽然没有丈夫,她对两个孩子却是真心疼爱。
只是,她的罪,终究还是报应在孩子身上。
吴盼娣在煎熬中旧疾复发,一个寂静的夜里,孤单的死在小县城的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