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茶楼的门口出现了义妹文娘和她夫君肖宴。
文娘跟肖宴并肩而来,肖宴刚走进去就看见了,坐在窗边的朝倾歌与那少年。他热情地打了个招呼:“朝姑娘,这么巧,也在这里?”
朝倾歌微微一笑,回道:“是啊,肖公子。这么巧,你们也来了。”朝倾歌内心吐槽,嗑个瓜子都能遇见你们,也是没谁了。
文娘不情不愿地落座,给肖宴添了茶,又给肖宴递了一块茶点。
顾若注意到,文娘的手在递茶点的时候,有意无意地一直在抖,见肖宴接过茶点,文娘才松了一口气。顾若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没去细究。
文娘跟朝倾歌针锋相对,口舌之争,让整个茶楼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文娘阴阳怪气的道:“大嫂,你也真是的,出门也不多带几个人侍女,就你一个人跑出来?大哥怕是不知道吧?幸亏是我跟夫君撞见了,不然换成别人,指不定会说你私会外男!”
肖宴瞬间脸色渐变,他明显地对文娘的言谈不满。他拿起茶点堵住了文娘的嘴:“文娘,多吃少说话”。
朝倾歌闻言:“有的人,心不干净,看什么都带颜色。”
顾若在一旁看戏,他忍不住笑出声来:“哎呀,姐姐你也多吃点!”
朝倾歌听到顾若的笑声。桌下朝倾歌抬脚踩了踩顾若,低声道:“你个小兔崽子,竟然敢笑我?我一会儿把你送到你哥那里去翻算账本”
顾若装作害怕的样子,顺势给自己塞了两个茶点,堵住自己的嘴。又对朝倾歌笑了笑。朝倾歌见状才罢休,哈哈大笑:“顾若你吃的跟只松鼠似的,小心被噎着。”
文娘见朝倾歌丝毫不忌讳男女大防,气得脸色发青,正要上前理论,却被肖宴拉住了。肖宴冷冷地说:“文娘,够了。我们该回去了。”
肖宴话落,突然脸色大变,呼吸急促喘不过气来,好似哮喘。
顾若和朝倾歌立刻察觉到不对劲,顾若急忙问道:“宴公子,你怎么了?”
肖宴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有花生、过敏。”
茶楼的掌柜见状,立刻过来询问情况。顾若一时没忍住就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急道:“他吃了你们家的茶点过敏了,他说花生过敏。”
茶楼掌柜立刻让人找来了解毒的药物,同时让人准备房,让肖宴休息。
茶楼给他们免单,顾若和朝倾歌也跟着帮忙。
肖宴吃了文娘递的茶点,花生过敏,茶楼给他们免单,赌约自然而然失效了。
朝倾歌看着文娘,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文娘不知道肖宴对花生过敏?一闪而逝的念头,对朝倾歌来说不重要,随即忘却。
茶楼里的风波渐渐平息,顾若和朝倾歌也走出了茶楼。
天色还早,顾若约朝倾歌去顾家管理的胭脂铺子品鉴点评一二,朝倾歌没有拒绝,在南城这个地界上,朝倾歌丝毫不慌,看了看四周隐藏跟着她的小尾巴,朝倾歌爽快的答应了。
主要还是想去搜刮一下,顺便敲一笔,这个冒冒失失富态横生的顾少东家。
其实,朝倾歌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看看这个少年是否真如他所说的那般豪横。
顺便购买一些有价无市的香料。
顾若带着朝倾歌来到了胭脂铺子,这里的胭脂水粉琳琅满目,随便挑一件都是上等货。
朝倾歌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她开始挑选起自己喜欢的胭脂水粉。
顾若看着朝倾歌的心情愉悦的模样,心中暗笑。他就知道,贵女都喜欢胭脂水粉。
朝倾歌挑选完毕后,朝倾歌说想要购买一些香料,顾若一听便带着她来到了胭脂铺子的后院。
后院中,顾若的哥哥顾寻正在研究新的香料配方。
顾若看着顾寻,笑道:“哥哥,我朋友想购买一些西域香料。
顾寻让人把香料拿出来后,见她有模有样的挑选配对着香料比例。
顾寻抬起头,看着朝倾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看出来了朝倾歌的确会制香技艺,顺便自己也有几个问题请教了她一二。
朝倾歌看着顾寻的香料配比不是很高超,随即微笑道:“顾大东家,我有一些手艺,我想开一家比较独特的制香铺子,不如我们合作”
顾若一听很是支持,直接怂恿哥哥顾寻赶紧答应。
顾寻点了点头,表示接受,顾若也提了一个合理的分成四六开。
他带着朝倾歌来到了香料库,简单讨论起香料的搭配和制作方法,学习互补。
二人这才认识到,朝倾歌的制香技艺非常出色,她提出的建议和想法都让顾寻耳目一新。
当即敲定合作开一家特别的制香铺子,如若将朝倾歌的制香技艺和顾家的生意经结合起来,打造出一款独一无二的产品。
就在他们讨论得起劲时,外边来人通报说朝倾歌的夫君在门口等朝倾歌,来接她回家。
合作之事才告一段落。
刚回到府邸。肖玉看着朝倾歌,冷笑道:“夫人,不知道夫君我富可敌国吗?你竟然与别人合作开铺子?”
朝倾歌看着肖玉,眼中闪过一丝淡然。她冷冷地说:“肖郎,我只是想在胭脂铺子里寻找一些乐趣,怎么这般兴师动众?”
肖玉听罢神色黯然,攥紧袖筒中的手,脸上却扯开笑容。:“朝倾歌,你的心是捂不热吗?你都不告知我一声就出门,还在外认识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还要跟别人合作开铺子?找别人你都不找我,你怎么想的?”
朝倾歌看着肖玉的疯狂模样,心中充满了蔑视。她冷声道:“肖玉,你如今跟那人有什么区别?你也是一直在暗中操控我,限制我。”
朝倾歌被他刺激的头疼,冷冷地说:“肖玉,我想一个人静静。”
“???”
肖玉甩袖离去,他还想一个人静静呢!
朝倾歌看着肖玉离去的背影,揉了揉太阳穴。
第二天。
肖玉带着一名大夫来到朝倾歌的住处,为她把脉。诊断结束后,大夫神色凝重地说:“贵夫人一直在吃避子药,这对身体伤害极大。若是长期如此,只怕会影响生育。”
肖玉听后,直接被气笑了,他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了她吃那些东西。
肖玉心中的愤怒无法抑制,他看了看朝倾歌那一脸的无所谓,直接当场下令,加强侍卫严守府邸。
肖玉的大手摸着朝倾歌细软的脖颈,俯身亲了下去,她推开他裹着床单给自己卷了两卷,包的严严实实的,两人就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好不容易到了早上,肖玉一走,一名暗卫来到朝倾歌住处的窗外敲了敲,递给她一颗养生丸。
宫里来的暗卫低声说:“夫人,请您小心服用。”
还未等她服下,肖玉出现,夺过她手里的药丸,伸手死死的抓住了她的手。
场面瞬间失控。
肖玉他瞪大眼睛,面容扭曲。他愤怒地抽出佩剑猛地刺向那送药的暗卫。
暗卫武功不及肖玉,被一剑刺中要害,鲜血立刻染红了他的衣衫。他痛苦地倒在地上。
等侍卫过去查看,已经死了。
朝倾歌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涌上一股恐惧赶紧侧过头,用绣帕假装咳嗽,说不害怕是假的,偷偷咽了咽口水。
她不敢抬眼看肖玉。肖玉瞪着倾歌,眼神冷漠,他的手紧紧握着还在流血的剑,另一只手则死死抓住朝倾歌的手,仿佛要将她的手捏碎一般。
“朝倾歌,你如此随心所欲,果然只配关在金丝笼里。”肖玉冷冷威胁说道。
他伸手理理朝倾歌的秀发,肖玉笑着看着朝倾歌“夫人怎么这般紧张?为夫不过是杀了一个擅闯私宅的刺客,不过以后夫人可不能离刺客这么近了,这万一要是伤着夫人,可如何是好?。”
朝倾歌被他盯的汗毛直竖,愣愣的顺着他给的台阶陪笑道,“肖郎说的是,以后刺客来,我躲得远远的。”
肖玉挥了挥手侍卫进来,把地上死透了的暗卫带走了,没一会儿等地面清理干净后,刚才的场景好像从未有过。
肖玉从怀中抽出一张请帖,递给朝倾歌“顾家派人送来的请帖,说是选拔试香宴,知道夫人喜欢,所以应下了,明天晚上夫人随我一同去可好?”
朝倾歌一听顾家小子送来的,“夫君知我喜调香,巧了,我最近在为夫君准备一款独特的香,缺了一些颜料,正好亲自去选料,还是夫君对我好。”
肖玉跟她贴的很近,夜风拂过,朝倾歌绷直了身子,怯怯抬起头,嘴唇正好贴上了肖玉的喉结上。
她的长睫如扇,遮盖住了她眼中的朦胧。
肖玉抱起轻盈的朝倾歌走入室内,与她迎面同舟,每一次雨落,气息都更进一步。
肖玉眼神中都是沉醉,只有他知道她喜欢极尽的温柔。倾身掐着她的细腰不让朝倾歌躲去。
肖玉看着朝倾歌,心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的手指揽着她的腰。每一次风过,烛影交叠流星划过夜空,风仿佛被无形的力道击中 。
让朝倾歌看清楚面前的人,让她知道有他在便可以庇护她。
“倾儿,喜不喜欢?”肖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音。
泪眼朦胧的她根本没听清楚。
回想她吃过的那些东西,肖玉的手摸向了朝倾歌的肚子,眼神中微寒:“我的夫人啊,为夫该如何才能让你放下对我的嫌隙。”
夜幕渐渐降临,宴会开始。
他们二人走进顾府,顾家两兄弟起身见礼。
回礼落座,杯盏相交,众人祝语的声音此起彼伏。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顾府灯火通明,宾客如云。朝倾歌与肖玉一同走进顾府,立刻有家丁引路,来到宴会厅。
顾家两兄弟,顾寻和顾远,见到他们,立刻起身见礼。
“朝姑娘,肖大人,欢迎欢迎。”顾寻笑着引他们落座。
“顾公子,别来无恙。”肖玉微微一笑,礼貌回应。
宴会厅内,杯盏相交,祝语声声。
顾寻坐在主,左侧是顾远。
宴会正式开始,顾寻站起身,高声说道:“感谢各位赏脸参加今晚宴会。
今晚,我们不仅是为了欢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就是请帖上的调香比试。”
众人安静下来,目光聚焦在顾寻身上。
“近年来,我顾家与西域的香料贸易频繁,我们不仅引进了西域的香料,也向他们输出了不少中原的香料,但是实际上的市场是什么样子?只有,我些年做香料的商人之道。
今晚,我们请来了西域的调香师,一会儿将为大家展示一场别开生面的调香比试。
话音刚落,掌声响起。
顾寻指向大厅一角,那里已经摆好了许多精美的调香工具。
比试开始,香料供应商首先展示普及香包、香料、成品,香味分为前调、中调、后调。
夜幕降临,顾府灯火辉煌,宴会厅中高朋满座。
顾寻与西域的香料供应商阿布的比试调香成为了今晚的重头戏。
阿布是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他的眼神深邃,脸上总是挂着自信的微笑。
他拿出一只精美的香包,里面装有西域特有的香料。
他展示了西域香包的作用,前调以清新为主,中调转为醇厚,后调则是深沉而持久。
顾寻则拿出了自己的调香工具,他要用雪水煮水,然后用陶瓷杯展盖顶,倒扣收集蒸馏水。
他的调香过程有条不紊,专注而细致。
顾寻开始调香,他的手法熟练而有力。他首先调制前调,以花香为主,加入了少许的果香,清新的气息弥漫开来。
然后是中调,他加入了木质香料,香气变得更加醇厚,让人感觉舒适而宁静。
最后是后调,他加入了沉稳的烟熏味,香气变得更加深沉,让人感觉温暖而安详。
在场的众人纷纷品鉴,对比西域与中原的香味。
西域的香味浓烈而独特,中原的香味则更为内敛,但也不失大气。
阿布看着顾寻的调香过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调制的香味浓郁而复杂,每一层次都恰到好处。他心中暗暗佩服,这个中原的顾寻果然名不虚传。
顾寻完成了他的调香,他轻轻嗅了嗅,然后向众人展示。
众人纷纷赞不绝口,他们对顾寻的调香技艺深感敬佩。
最后,评委宣布顾寻赢得了比试。
众人纷纷鼓掌,对顾寻的才华表示赞赏。
阿布走过来,他看着顾寻,微笑着说:“顾寻,你的调香技艺确实非凡。我输得心服口服。”
顾寻微笑着回应:“阿布,取长补短是调香师技艺之一,西域与中原的友谊长存。”
一西域的女子不甘示弱,她站起身,目光坚定地说:“顾寻大人,您的调香技艺确实非凡,但西域的香料也有其独特之处。
我愿意现场比试,比试各自调出一款香气浓郁持久不散的香,并且挑出合适的一种模具存香。”
顾寻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欢迎挑战,让我们一起见证西域与中原的香料文化交流。”
女子拿出了蜂蜡固香,牛角粉调和,制成香丸。
她精心挑选了一个配饰宫铃吊坠,将香丸放入其中,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宫铃吊坠散发出迷人的光泽。
朝倾歌看着西域女子的表现,她的手法分明是现学现用,从此可以看出,这女子的惊人的制香天赋。
朝倾歌应战。
她站起身,走到花室,采集了新鲜的花瓣。
她运用自己在皇宫中看到的制香书籍,跟肖柔瑶留下的制香手册,采用了西域进贡的琉璃盏煮花提精油,又用风干的鸡内金做药引,橄榄核烤制,最终做出了两款香气不同的香。
这款香的灵感来源是由朝倾歌在皇宫里的时候。夏天清晨,宫里有一个美人八卦他的时候被她听到,然后朝倾歌下令将那个美人扔鸡笼里关了两天,清晨放出来又给扔到御花园,没想到御花园里的蝴蝶频频在她身边转悠,她觉得新奇便把此事记在心上,细细考究才得里边的门道。
然后朝倾歌的脑海里出现了一个系列,鸡屎香美人。
朝倾歌首先展示了一款精油,一挥手,香气清新怡人,令人心旷神怡。
然后她又展示了一款体香丸,香气浓郁,持久不散,让人感觉温暖而舒适。
最后,她便便用残余的香料制作了一款香包,香气淡雅令人陶醉。
众人围过来,纷纷品鉴朝倾歌的香。
他们惊叹于朝倾歌的才华,她的香不仅香气独特,而且每一款都有其特殊的作用。
西域女子看着朝倾歌的作品,眼中闪过一丝敬意。
她承认自己的作品在香气持久度上略逊一筹,甘拜下风。
笑得最开心的就是肖玉,看着朝倾歌,眼中也满是赞赏。他走去搂着朝倾歌说:“我家夫人的才华真叫人惊叹。”
朝倾歌对肖玉说:“西域的香料与中原的调香技艺中,中原胜在独家不传手法精密,看来这场宴会之后,这几款香料的原料价格会大涨。”
肖玉一听:“夫人的意思是?先发制人!”
朝倾歌点了点头,在宴会还没有结束的时候,就悄悄派人在南城所有商铺大量收集今天比试用的制香材料。
顾寻心思细密,察觉到肖玉身边的侍卫有所动作的离开了宴会,也悄悄安排人跟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