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阵秋风掠过,像失去了理智的疯子,在房子门外宽阔的马路上颠颠扑扑,乱碰乱撞。它时而把大街上的碎纸片旋卷起来,忽地扔到东边,忽地抛到西边,忽地卷上高空飞舞,又忽地推到一个墙旮旯里不动了。
奶奶听到有千千万万革命同志在背后支持,更加信心百倍,立即站起,对党组织一连下达的三项任务,不折不扣,向组织表起决心,“刘甄保证完成组织交给的任务,哪怕头断血流,为党,为革命,一定铲除叛徒,挽回党的损失,积极营救被捕的同志,”
“哎,”地下党组织负责人摇了摇头,批评奶奶,“哪个要你头断血流,要向敌人宣誓,你死我活,让敌人死。一定在保存自己的情况下铲除叛徒,不过,这项任务既艰巨而又危险,关键看一个党员有没有决心!”
“有决心!”奶奶毫不犹豫地回答着,心想,既然是党组织的一员,就要为党积极工作,“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地下党组织负责人听了奶奶所表的决心,点了点头,再次交代道:“艰巨危险的工作,需要大胆,细心,勇敢,要多动脑筋,用智慧战胜敌人。最好能牵着敌人的鼻子走,搅得敌人精疲力尽。回去好好准备准备!”
“牵着敌人的鼻子走,搅得敌人精疲力尽……”
“对!”组织负责人好像不放心,反复交代,“在非常时期,特定环境下,作为一名好猎手,要想逮住狐狸,就要比狐狸还要狡猾,回去好好想想,如何用智慧开展党的工作?最好琢磨出一套可行的办法,有困难吗?可以提出来,”
“没什么困难,”奶奶当即斩钉截铁地作出回答,“请组织放心,刘甄保证完成任务,”
于是,奶奶立即辞别了上级党组织,此时的天气很得力,容易隐蔽,一整天都是灰蒙蒙的,梅雨季节的天气就是这样的简单,下雨,下雨,还是下雨,没完没了的下,没有尽头。高大的楼房被洗的一尘不染,绿色在高大身影的夹缝中摇摇晃晃,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刚强和柔情就这样自然的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不是衣服不容易干,奶奶很喜欢这个雨季,因为雨天特务便衣很少出来活动,自己也容易隐蔽,雨衣把身体和眼睛裹得严严实实。
一路上,奶奶想着如何开展对敌斗争工作,在若大个江城市三镇寻找叛徒,如同大海里捞针,此时还真有些犯了愁。
虽然对组织交给的任务,表起决心很大,可是真正执行起来就难上加难了,何况是一项既危险又艰巨的任务呢,不能进入侦查处寻找,更不能进入敌人的营房查寻,到底谁是叛徒呢?
只有叛徒自己知道,他叛变革命投降敌人,供出自己的同志,一定心虚,隐藏在暗处,怕被我们党的同志看到,那一定变得更加狡猾。
叛徒即使出来也是偷偷地,或者辨认,紧急关键时刻才会出现,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让我们发现的。哪儿去查找叛徒呢?我还真犯了愁。
蓦地一朵小小的花苞,在风的撕扯中,怀着无尽眷恋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枝头。
这时奶奶回到宿舍已是晚上,因为这几天敌人大搜捕,每天夜里侦查处查户口的一遍又一遍的反反复复出现,哪能休息。还好,奶奶在一位同学家居住,又是一位年轻女子,所以一次次的躲过了搜查。
半夜时分,奶奶被一阵沙沙的雨声惊醒,凝听了一会,睡意却已全无,便索性起身,拉开了窗户的一扇纱门,这样雨滴丝链似的样子和雨滴落地的声音就更加清晰。其实,窗外草坪上的路灯不是多么明亮,看见的雨丝也是模糊的,雨滴落在草尖或草根上,也是毫无声音,可奶奶却极想听听雨的声音。
江城市的秋,黄昏来得总是很快,长江溶入大街上的雾气还没被日光清除干净,太阳就落下了地平线。于是,整个街道上带着浓重的凉意,凉飕飕的驱赶着白色的雾气,顺着街道游荡;而高楼的阴影,更快地倒压在宿舍上。
这时,奶奶拿起笔来左想右想,组织让奶奶制定出一套可行的方案,如何制定方案呢?偌大个江城市,去寻找一名叛徒,一点线索都没有啊。
怎么办?
难道躺倒不干了!
奶奶自己责问自己,既然向组织接受了任务,就要想办法去完成。
怎能讨价还价?
奶奶在脑子里想了很多很多,一个办法又一个办法,其结果都被自己推翻,想什么办法,哪儿有现成的,办法是在实际工作中临时出现的。
唉!奶奶索性不在房里想那些空洞的计划了。
这时,天已快亮了,还不到日出的时候,刚有点蒙蒙亮;那里一种美妙苍茫的时刻……,在深邃微白的天空,还散布着几颗星星,地上漆黑,天上全白,野草在微微颤动,四处都笼罩在神秘的薄明中。
奶奶已经起来了,她想到党支部书记张老师被捕的地方查看情况,查一查有没有什么疑点,能否从中发现什么可疑的蛛丝马迹。
当奶奶警惕地来到镇党支部书记张老师被捕的地方,瞪眼观看,这里是个公共场所,自由贸易市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各种农产品摆满了一街两行,人们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谈笑声,汇成了一曲欢快的集市交响曲。
市场的一旁是座茶楼,就在这座茶楼的顶楼上,镇党支部书记张老师曾在这里接头。
奶奶躲在附近的隐蔽暗处观望;发现楼下已经站了很多可疑人,因为这是一个公共场所,人多是正常,不同的是,那些人东张西望地打量着每一位过往行人。
“不好!”奶奶心里暗暗惊叫一声,这里已经被敌人控制,你看那些东张西望的闲人,一定是便衣特务、密探。
此时,奶奶的心好像跌落进深得不见底恐怖而又阴森森的谷底,眼前一片天昏地暗,心很快便碎了,初次出来为党工作,竟然遇到如此危险的场景。
于是,奶奶立即止住脚步,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会被叛徒发现,岂不是自投罗网。只好在街道上溜达,以便瞅机会进入茶楼。
汉正街可以称得上江城市的经济中心,来自各地的商贩都聚集在这里。有水果xj的哈密瓜,青海的藏毯,兰州的啤酒,河北的鸭梨,广州的时装,印度的首饰……货色齐全,琳琅满目。尽管如此,摊主点起那若明若暗的灯光。因为此时江城市阴沉沉的天空如人忧郁发愁的表情,好像黄昏和黑夜提前来临,路人和车辆更显行色匆匆。
这时,一队人马慌慌张张赶来,他们手里拿着手枪,横冲直闯,从汉正街的那头狂奔跑来,看样子又是在抓捕,或者发现了地下党接头的目标。
奶奶只好贴在马路旁,装作挑买首饰,一手拿起,心不在焉的问:“这件多少钱?”
“三十块大洋,”卖首饰的老板十分忙碌,因为生意好,人很多,此时正在为买主找钱,没时间顾及,只是抬头瞄了一眼,继续照管其他买客去了。
“太贵了,”奶奶一边谈价钱,心里想着其他,要在夜色吞没之前赶到茶楼。这时天上的乌云在舞蹈,早已按耐不住将被释放的心情。见侦查处的特务们走远了,立即放下首饰。
“哎!”卖首饰的老板见奶奶问了价钱不要,着急了,自动减价,“可以少些,二十块大洋要不要?”
奶奶回头摇了摇手,“现在不买,下次再买……”
哪儿闲心买这些奢饰品,查处叛徒的任务十分紧急,早一天铲除,就能早一天减少党的损失。
此时,奶奶终于在实践中发现了查找叛徒的办法,就在抓捕队伍中寻找,他们一定会带着叛徒的,因为在茫茫人海中,让叛徒寻找辨认地下党成员。
这个时候,也正是自己发现叛徒的好机会,可是相当危险,万一叛徒认出来怎么办?岂不是自投罗网。
奶奶刚刚来到茶楼下,上楼挂出接头暗号却犹豫了,不能这样上楼,先在茶楼附近辨认,叛徒一定很狡猾,藏在搜查队里不敢露面,敌人在暗处,自己在明处容易暴露。
奶奶在一家小吃店前徘徊,还不能让敌人产生怀疑,在一张桌子边坐下身来,装作吃饭悄悄地观看;
小吃店十分热闹,弥漫着诱人的香味;鲜美的牛肉、酸奶、奶酪,富有民族特色的食物,真是应有尽有。那些阔家子弟们,公子哥在恐怖的气氛中互相敬着酒……
此地不能久留,那些阔家少爷不是好东西,于是奶奶赶紧站起离开。
此时奶奶的心再次跌落进深得不见底恐怖而又阴森森的谷底,眼前出现一片天昏地暗,乌云密布,天地相连,昏天黑地当然心情不好,这颗心很快便碎了。
她无目标的乱撞,不能再往前走了,再走就会被叛徒发现,岂不是自投罗网……。
预知后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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