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了,月亮宛如天河里坠落了一弯金色的帆船,亲吻着园林城的街道,大街两旁,那炊烟袅袅的房屋里,不时地传来几声狗吠鸡鸣,仿佛是一个遥远、朦胧的梦。幽蓝幽蓝的天空中点缀着无数颗小星星,一眨一眨地,仿佛在邀请勇士们到广阔的太空去遨游。这时,老班长王富贵赶着马车,后边跟着八个团丁,在马车左右两边保护着,特派员刘甄躺在马车上躺着,一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急急忙忙来到城门前,却被执勤门岗拦住了去路。
“站住!”
一声吼叫,随即走出六个全副武装的团丁,手持长枪站在马车前面,怒目圆瞪,亮出西霸天的命令,讲;“屠团长有令,在大战期间为了防止土匪偷袭,严格控制出入城人员,”
“严格控制出入城,”老班长王富贵算是老兵痞了,他立即掐起腰,仰着脑袋装作一副谁不甩乎的样子,回话讲;“那是防止土匪混入城来,对于自己的人,遇有紧急情况出城还是允许的,”
“紧急情况……”
一位大个子团丁闻听紧急情况,立即走向前来。
老班长王富贵随抬头看了看,此人不认得,因为不是一个纵队,保安团三四百人,哪个认得了,看样子是执勤门岗的头领。论年龄自己比他大,如果是平时的话哪个尿他,可是,今天是有求于人家,再说,他是履行职责,自己不能发生冲突。
于是,赶紧从荷包里掏出洋烟,这半盒洋烟是从店老板张三虎手里抢来的,一直没舍得吸,还有几根洋火,今晚算是用上了。
他赶紧递上一支洋烟,嘿,还他妈的真管用。
门岗头领接过洋烟,两指夹着,歪着脑袋,等待老班长划着洋火给自己点着。好像说话缓和了口气,斜着眼睛,漫不经心的问;“什么紧急情况?”
老班长王富贵何曾不明白,这种敲盘子的姿势,是自己用惯了的,赶紧掏出洋火擦着,帮门岗头领点上,做出解释,“实话告诉你也无妨,我是三纵队队长王二狗部下班长王富贵,奉屠团长之命执行一项特殊任务,”
“什么特殊任务,”其实门岗头领早已清楚,特殊任务是不允许打听的,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力,还是瞪了一眼问。
“特殊任务是保密的,这个你应该明白,恕老哥不能告诉老弟,”老班长王富贵心里清楚,他是在明知故问,拖延时间。
“那也要检查啊,”门岗头领好像一根香烟不过瘾似的,无意识的讲了一句。
谁知,执勤门岗闻听检查,以为头领发话了,立即围向马车,此时一位团丁已经掀开了被子,马上就要露陷了。
“不好!”老班长惊慌起来,无意中喊叫一声。
“什么不好?”可是惊动了六名岗哨,他们哗啦啦地拉动六支带着刺刀的枪对准了王富贵,一个个怒目圆瞪,审问;“快讲!”
此时,站在马车周围的团丁,见班长被围,立即拔出护身大刀,冲向前去,现场气氛十分紧张,眼见就是一场厮杀。
“哈哈,”老班长王富贵清楚此处不能厮杀,只有冷笑一声,他一手按住了被子,一边不紧不慢地讲:“一位兄弟患了急性传染病,老子怕传给你们了,所以喊叫“不好”,既然你们不怕,随便吧,”“传染病……”执勤门岗闻听传染病,一个个比兔子都快,躲闪开了。他们害怕,最近死了好几个,都是传染病死的。”
“什么急性传染病?”不过,门岗头领还是打听一句,因为这是他的职责,怕屠团长问起,自己不好回答,讲:“非要拉到城外治疗,”
老班长悄悄地告诉门岗头领,“老哥实话告诉你,千万别吓跑了,”
执勤门岗头领闻听所言,还真有些害怕,鼓起勇气讲;“说吧,不会的,”
“急性霍乱,”王富贵突然讲出。
“霍乱……”门岗头领闻听所言心中害怕,他听兄弟们传说,“霍乱、伤寒、出血热三大传染病,发病快,死亡率高,”
“对,霍乱是一种急性、高热性传染病,得了霍乱必死无疑。”王富贵看到了他们一个个惊恐的脸色,继续吓唬,讲;“此病人浑身寒战,必须用被子捂盖严实,不能见风,”
这时,特派员刘甄闻听所言,装作浑身发抖,在马车上摇晃起来。
“快,”老班长王富贵喊叫一声,向头领讲情,“此病人十分危险,还有一口气,”
“非要拉到城外吗?”尽管如此,门岗头领还是不同意放行。
“据说城门外有个专治急性霍乱痢疾的诊所,只要病人送到及时有一定希望,”
“什么希望,”门岗头领摇了摇头,“那是骗人的,”
“常言道,救人如救火,即使骗人也要试试,”老班长王富贵着急的讲:“迟了怕有生命危险,岂不耽误了一位兄弟的性命。”
“既然这样……”门岗头领闻听所言,还是犹豫不决,不过,他已经往城门走去,亲手打开了城门,回头“还不赶快走,”
“谢谢了,”王富贵赶紧坐上马车。
门岗头领突然想起来,传染病必须治好才能进城,随又安排讲:“不用着急,等到病人痊愈后再回来,”
“知道了,”老班长王富贵拿起马鞭“驾,”炸了个响鞭,吩咐兄弟们:“赶快送出城,迟了有性命危险,”
他们出了园林城,一片黑沉沉的,显得十分可怕,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马车跑了一段路,直到望不到门岗才慢慢地停下来。
“好险啊,”特派员刘甄出汗了,不知是被子捂的还是吓的,讲;“真怕他们掀开被子,那就麻烦了,”
“是啊,”王富贵点了点头,讲;“我也吓出一身冷汗,他们已经掀开了被子,如果不是赶紧摁住,恐怕……”
“兄弟们!”特派员刘甄坐起身来,安排一声,讲;“大家都坐上马车吧,”
“你们都上来吧,”老班长王富贵向团丁们交代一声。
这是,兄弟们一个个抬起屁股,坐到了车帮上,一边四个人,特派员刘甄坐在车厢内,王富贵坐在最前面。
一位团丁不明白问:“二少奶奶为何不向门岗亮明身份?难道他们还敢阻拦,”
“问的好,”
老班长王富贵立即向兄弟们摊牌了,“实话告诉你们,此番出城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不回来,”兄弟们闻听所言,七嘴八舌议论开了,“那我们到哪儿去?”
“告诉你们吧,”老班长王富贵立即讲出:“她不是二少奶奶,是我们的头领,头领叫我们上哪儿去,我们就上哪去,如果后悔的话还不晚,可以回去,我王富贵决不强迫,但是,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份上,请不要讲出,”
“我们不回去,”八人齐口同声讲:“跟着老班长,您到哪去我们就到哪去,”
“既然如此,兄弟们信得过我王富贵,就告诉你们。刘主任不能在门岗面前亮出二少奶奶的身份,因为,二少爷怕自己的媳妇跑了,已经向门岗做出反复交代;“对出城人员严格检查,绝不能放二少奶奶出城,否则拿他们的脑袋试问,所以,不能亮出二少奶奶一个字,”
“嗷,”兄弟们明白了,“怪不得屠团长……不,西霸天交代进城的严格检查,他们同样对出城人严格检查,”
“是啊!”老班长王富贵叹了一口气,“门岗们害怕二少爷,检查的目的是防止二少奶奶出城。”
“这下兄弟们明白了,”一位团丁讲:“虽然他们知道二少奶奶有人看守,并不知道是王班长,再说,王班长打的是屠团长旗号,奉命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既然任务特殊,门岗们就不敢打听那么细,什么任务不必知道,只是履行职责,检查检查出城人的情况,”
“是啊,”特派员刘甄接话讲;“他们闻听传染病,哪个不怕传染,所以不能查看病人。”
“我们去哪儿?”
这时马车来的三岔路口,老班长王富贵向特派员刘甄问:“是直接去莲蓬湖吗?”
“不,”特派员刘甄摇了摇头,讲;“先回拖船蚌客店,看看客店老板张三虎招兵买马情况,招收了多少新兵,能不能拉起队伍前往莲蓬湖救人。”
“好的,”老班长王富贵闻听去拖船蚌,随“啪,”的一声炸了个响鞭,那马立即腾起前蹄,翘起马尾,像箭一般的向前奔跑;只听秋风在耳边萦绕,顺着湖岸边行驶,惊扰了那些正在悠闲鱼儿,便调皮地一甩尾巴“啪”地一声脆响,泛起一圈水花,摇着尾巴逃去了。
马车拂过芦苇丛,那些被风轻摇的芦苇们,便都顺从的发出细不可闻的碰撞声,好像欢呼庆贺特派员刘甄的胜利归来。
马车继续奔跑,越过被大水冲倒了的芦苇,惊扰一窝新垒鸭巢的野鸭,雏鸭“唧唧嘎嘎”地声音,便也加入了马车奔跑的小夜曲。
兄弟们坐在马车上赏心悦目,望着那一弯月牙静静地挂在西南天边。清冷的月光洒在园林城的大地上,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他们有说有笑,不多时马车来到了拖船蚌客店大门外。
“客官住店吧!”店老板张三虎闻听马车铃铛声,跑步出门迎接,瞪眼观看;原来是一中队队长王富贵到了,不禁心中暗喜,喊叫一声;“快快里面请……”
预知后事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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