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孩子弹弓玩腻了,正准备回家吃饭。
刚转身,就见熟人了。
贺永川碰巧从戏台经过,手里拎着刚从食杂店买的一包盐,贺妈还等着用呢~
“虎妞~怎么不去跳皮筋啦~”
乜棘贱兮兮地调侃,翟富东笑得合不拢嘴。
“哈哈哈哈,虎妞~”
贺永川冲他俩翻了个白眼,并没有过多理会。
“他瞪你诶~”胖东持续挑拨离间。
小乜棘闲人生闲气,夺过翟富东手里的弹弓,瞄准贺永川的屁蛋就是一击。
哦呦,没想到这次会这么准,贺永川吃痛,气势汹汹地指着乜棘:“你tm有病吧!”
“怎样?”小乜棘毫无悔意,甚至还有点儿欠揍。
再一再二的挑衅,贺永川被惹怒了,嗷一声脏话后,俩人扭打在了滚烫的水泥地上。
那包盐算是运气好,落地后没被踩烂。
一番纠缠后,小乜棘占了上风,骑在贺永川身上,抡着拳头一顿捶,要不是虎牙护着脸,非破相不可。
“小孩!干嘛呢!”骑脚踏车路过的邻家大叔看见了,赶忙弃车上前劝架,一把将小乜棘抱起,“别打了!住手!”
“放开我!”
小乜棘扑腾着小长腿,屁大点孩子,狠起来也是个难弄货。
“消停点儿!再打我找你家长!”邻家大叔扭头冲躺地上的孩子叫唤,“虎牙,回家去!”
“贺永川!你的盐!”也不晓得胖东是哪头的。
眼看人跑远了,小乜棘也不犟了,大叔撒手后,熊孩子被驱逐,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辛苦准备了一桌饭菜,乜妈等来的却是污手垢面、不修边幅的儿子。
“啧啧啧啧…你干嘛去了?”她捏着小乜棘的脏衣服,一脸嫌弃地将他撵到院子里去,“老实交代。”
“跟胖东玩弹弓去了…”小乜棘这会儿倒怂了,不敢承认自己跟人打架。
话音刚落,只见贺妈带着贺永川上门告状,贺招娣也跟了过来。
她们在乜家院子外,刚要嚷嚷,发现乜妈跟小乜棘就在院子里,贺妈直接气汹汹地冲了进来。
“贺太太…”乜妈话还没说完,就被劈头盖脸地数落了一顿。
“乜太太,你怎么教孩子的?”贺妈指了指乜妈,又指了指小乜棘,“你家小刺头可真行,拿弹弓射我家永川,还把他给打了,你看看!”
乜妈先是一愣,随后瞪着儿子,难怪这小子弄得一身脏。
贺永川也是一身邋遢的回家,被姐姐和娘亲逼问后,才把乜棘给供了出来。
“他还骂弟弟是虎妞,嘲笑我们女孩子玩儿跳皮筋。”贺招娣添油加醋,显然是怀恨在心。
“切~”小乜棘不爽了,怎么哪哪儿都有这小娘们儿。
“你看,他还切!”招娣指着鼻子告小孩儿状。
贺妈一脸的鄙夷:“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态度,活脱脱一个小太保!”
“小棘,是不是你干的?”乜妈质问着儿子,见他不说话,便知是默认了,连忙上前跟贺家人道歉,“实在是对不起,永川伤的重不重,我看看。”
“你看这儿,都破皮了,这儿,淤青了!”
“还真是…”乜妈一秒变脸,转身对儿子一顿河东狮吼,“为什么打人?说!”
“我…开玩笑而已嘛…”小乜棘双手弯曲着举在膛前,掌指无力,这是本能的防御反应。
“我看你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乜妈气不打一处,左看右看,就近抄起扫帚就要教训熊孩子。
小乜棘见状,撒腿就往家里跑,玩儿命的逃:“啊!妈,我错了!”
贺家兄妹俩幸灾乐祸,有种报仇雪恨的畅快。
小乜棘跑回二楼房间后,立刻把门关上反锁起来。
乜妈吃了闭门羹,在屋外一顿臭骂:“你个小王八蛋,还敢锁门,敢做不敢当是吧?我倒数三声,不开门的话,我就把门锁拆了,让你永远都锁不了门!”
永远锁不了门?小乜棘快速盘算了一下,不开门,老妈拆了门还是会进来,怎么算都不划算,男子汉的房间,没有门锁很奇怪诶~
“三!”
“爷爷!救我!”
小乜棘试图找帮手。
“别叫了,他耳背听不见,二!”
“我开门可以,你别打我。”
“你都敢打人了,还怕被打吗?蛤!”
“我知道错了啦…”
“好,我不打你,你开门。”
孩子终究是孩子,小乜棘犹豫了一会儿,便伸手旋转了门把。
乜妈一把推开,门板差点撞儿子脸上,幸亏小乜棘闪的快,嗙一声,门咂墙上了。
“啊啊啊啊!”
贺家人站在前门的院子里,闻见楼上传出小乜棘的惨叫声,不约而同地惊出高低眉,没眼看没眼看,啧啧啧…
说好了不打人,那都是骗傻小子的,玉不琢不成器,人不磨不成道,小孩不揍不安分。
这可是亲妈,小乜棘自然不敢还手,何况他还是个孩子,手无缚鸡之力,就算还手也打不赢,只能扑腾着求饶。
没有用,熊孩子依旧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顿藤条闷猪肉。
有些耳背的乜爷爷在后院儿晒黄豆,准备进屋吃中饭时,才听到孙子的哀嚎,乖乖,乜爷爷快步上楼,抢过扫帚,拦着儿媳妇。
“这又怎么了又?”
“你问他!”都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乜妈志在吓唬,公公给个台阶,她顺势就下了,“错了没有!”
“错了…”小乜棘哽咽着。
“错哪儿了?”
“不该欺负人。”
“男子汉应该保护弱小,欺负人那是流氓行为,长大要被抓的!你想蹲大牢吗!”
“不想…呜…”小乜棘感觉自己已经屁蛋开花了。
“去跟永川道歉。”
“我不要…好丢脸…”
“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是不是!”抬手又是一顿削,乜妈虽然面儿上没说什么,但心里特烦别人叫她儿子小刺头。
乜爷爷抢走了扫帚,却防不住儿媳妇还有铁砂掌。
“啊!听!听!”好汉不吃眼前亏,小乜棘自问大丈夫能屈能伸,主要还是因为扛不住了。
乜家母子回到前院儿里。
“贺太太啊,真的是对不起,我已经教训过这混小子了。”乜妈满怀歉意地向贺家人赔不是,伸手将小乜棘拽上前,“跟永川道歉!”
“对不起…”
“大点声!”乜妈厉声厉色。
“对不起!”小乜棘口服心不服。
“没关系…”
贺永川姐弟俩憋着偷笑。
贺妈见小乜棘被揍得挺凶,也算消了口气:“乜太太啊,你家小刺头真的太调皮了,得好好管管,不然长大还得了。”
“你说的对,这臭小子就是欠打,上学给我闯祸,放假也给我闯祸,真的是吼,气死我了!”乜妈捂着心口,有种肝气郁结的痛,“永川呐,以后乜棘要是再敢欺负你,就跟阿姨说,我绝不轻饶!”
“好…”贺永川瞥了乜棘一眼,发现他正愤恨地盯着自己。
道完歉,赔完医药费,这件事儿才算得以平息。
熊孩子回屋后,被惩罚没午饭吃,跪在墙根里自我反省。
乜妈嘴硬心软,偷偷给儿子留了饭菜,让隔辈儿亲的乜爷爷给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