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关好门跟在周恪礼身后进了屋。
    周恪礼下意识的打量起屋内的建造。
    乔源目前来了一家小公司，相比起以前在四方院，如今的日子也算是富足起来了。
    周恪礼站在客厅中央，想了一会，问：“学校秋游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乔安倒了杯水走过来，闻言点点头，“知道，李班在班上说过了。”
    “那你知道，你跟谁一组吗？”
    乔安把水递给他，周恪礼迟疑了一下，接过来。
    “不知道啊，李班好像还没有通知。”
    乔安还以为是自己遗漏了信息，拿出手机看一眼班群，李班确实没有发秋游相关的安排。
    没通知？
    周恪礼的视线从面前的手机屏幕上滑过，心里明了。
    那陈立的那份文件估计是从别人那转过来的。
    本来周恪礼过来是打算跟乔安商量一下秋游的事情。
    程一维想跟乔安一组，而自己就是乔安的搭档。
    那自己也想跟乔安一组怎么办？
    周恪礼垂眸轻笑，那就只能委屈一下程一维了咯。
    “没事，那就等李班发了消息再说吧。”
    他把水杯还回去，注视着乔安疑惑的眸子。
    “我回去了。”
    乔安只觉得这人很奇怪。
    “你是知道什么了吗？”
    看着好像知道什么，但是却偏偏要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引人猜测。
    周恪礼没回答，走到门口，见人没有跟上来，脚步微顿。
    他拉开门，转过身，站在门口，跟客厅里侧目的乔安遥遥相望。
    走廊尽头的电梯正好打开。
    周恪礼眸光微闪，“不知道要准备什么，可以问我。”
    乔安看着门关上了好一会，还没有从周恪礼那句话里缓过神来。
    这么久以来，这还是周恪礼第一次主动提出愿意帮忙。
    乔安的确有为秋游的事情发愁，只是觉得既来之则安之，想之后再慢慢思索。
    没想到，周恪礼只是在这待了一会，就看出来了。
    自己的心思在周恪礼面前，总是无所遁形。
    乔安捧着水杯坐下，他低头，看着手心里给周恪礼倒的那杯水。
    周恪礼刚才只是端了一会，没有喝。
    周恪礼对他的态度好像慢慢的变了，又好像没变。
    温柔间依旧带着刻意的疏离。
    触着杯壁的手心缓缓收紧。
    不知怎的，乔安莫名期待起这次的秋游来。
    李班当晚就放了消息，在班群里发布了分组的信息。
    乔安看了文件，心下顿时松了口气，随之而来的，还有欢喜。
    他终于知道，周恪礼下午为什么来找自己了。
    乔安跟乔源打了声招呼，捧着手机敲响了对面的门。
    来开门的是周恪安。
    周恪安见到人，脸上立刻扬起温柔的笑容，将人迎了进来。
    周恪礼闻声从房间走出来。
    乔安见到他，抬手朝他摇了摇。
    “来找我吗？”周恪礼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来。
    “嗯。”乔安点头，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我看到分组了。”
    连语气里也染着几分欢快。
    周恪礼被他感染，唇角也微扬着，“那你来找我是为了秋游的事情？”
    “对，我想来问问，我需要准备些什么吗？”
    乔安侧过身子，眸子灵灵的望着周恪礼，整个人看起来像是只兴奋的小猫。
    周恪礼浅淡的眸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忽而垂下眼帘，嘴角的笑意更深。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来问我。”
    乔安怔然，“为什么？我的搭档不是你吗？”
    周恪礼轻点下巴，“本来是我的，现在不是我了。”
    乔安不明白他的意思，眼眸疑惑的望着他。
    周恪礼拿出手机，点开跟程一维的聊天记录，递到乔安面前。
    “我已经跟程一维换了，现在程一维才是你的搭档。”
    乔安把两人的聊天记录收入眼底，缓了一会，而后懵然的转头看着周恪礼。
    乔安心里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难过。
    他乐冲冲的跑过来，结果周恪礼告诉他，他跟别人换组了。
    心里那一团亮起的希望，一瞬间被灭了个彻底。
    本来心里还抱着期望，觉得这一次秋游有望能够跟周恪礼消除隔阂。
    没想到这人却一声不吭的把自己推给了别人。
    “你跟程一维换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周恪礼靠着沙发，双手抱臂，眼底含着几分笑意，颇有些看好戏的模样，压根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怎么？你不希望我跟程一维换？”
    乔安收回眼神，语气有些冲，“你都已经换了，还问我干什么。”
    “既然搭档不是你，我就用不着跟你商量了。”
    说完就站起身，准备从周恪礼面前走过去。
    周恪礼眸色一深，倏然直起身子，拉住他。
    乔安脚步顿住，垂眸对上他的视线。
    周恪礼的眼底依旧含着几分没褪下去的笑意，皱着眉像是确认一般的问他：“你不想跟程一维一组？”
    乔安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得亏不久之前他还觉得周恪礼是懂自己的。
    如果一开始就是把程一维跟自己分在一组，乔安自然是愿意的。
    他在意的根本不是跟谁一组。
    乔安在意的是，周恪礼没有把自己的意愿放在心上。
    分组说换就换，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没有人在乎他的想法。
    “换都换了，想不想也不重要了。”
    乔安挣开他的手，路过他出了门。
    留下周恪礼坐在沙发上发怔。
    乔安话里的意思，周恪礼不难听出来。
    同样，他的心思，周恪礼也最清楚。
    就是因为清楚，所以才这样做。
    本意只是想逗逗他，于是就玩笑般的答应了程一维。
    没想到，乔安的反应会这么大。
    刚才乔安离开前看他的那一眼，带着些决然的意味。
    看样子，不仅仅是生气了。
    周恪礼回过神来，点开手机，给程一维发了条消息。
    ：不换了。
    程一维秒回。
    程一维：什么意思？
    ：不想换了。
    程一维：你怎么出尔反尔？！！
    程一维：周恪礼，你简直不是人！！
    程一维：周恪礼！！畜牲！！！
    光是看文字，周恪礼都能想象出程一维在手机那边的张牙舞爪。
    周恪礼盯着屏幕，脑海里全是乔安离开前看的那一眼。
    按住按键，截了个屏，手指往上滑，终于找到了乔安的微信。
    点开，两人的记录还停留在第一次聊天。
    短短几句话，都还是乔安主动跟他打的招呼。
    周恪礼心尖蓦地像被针扎了一般。
    两人重逢以来，乔安一直都在主动。
    即使得不到他的回应，乔安也不放弃，默默的寻找别的方法。
    程一维的信息轰炸还在继续，消息弹窗不停弹出来。
    周恪礼看了心烦，直接反手拉黑。
    周恪礼点开输入框，输入了几个字又删掉，来来回回好几次，还是一个字都没打出来。
    琢磨了一会，周恪礼直接把跟程一维的聊天记录发了过去。
    而后只发了一句很短的话。
    ：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