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你听见了吗?还钱,或者你嫁过去?”陆琪一步一步的逼近陆老太太,像个恶魔般,嘴里说着那般话。
正巧这时陆父醒了,出来就看见这场闹剧。
“娘,您这是做什么呢?在这强抢呢?您再怎么说也是陆琪的亲奶奶啊,有您这样的吗?”陆父三步并两步挡到陆琪身前,生气道。
“老大啊,娘不跟你说了吗,嫁过去吃好的喝好的,你们还有钱拿,多好啊,我这不是想着你们,我才主动过来的么?”
“奶,既然这么好,您嫁过去不就行了?正好姐弟恋,说不定他还能给你送走呢。”
“你!你怎么说话呢!”陆老太太气急了,抄起手中的拐杖就要往陆琪身上抡。
被陆父一把拦住了,“娘,您在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哎呦喂,你想怎么不客气啊,我一把年纪了,你还想怎么滴?我命苦啊,儿子不孝顺啊,老天啊,你怎么不让我也跟着老陆一起去了啊,留下我白白的被他大儿子欺负。”陆老太太说着还坐在地上打着滚,哭喊道。
“我可以把老三调到去干重活,要不他现在的活太轻松了,没啥事还能跟你们在家吹吹耳旁风的,您说是不?”陆父不冷不热的丢出了一句话。
陆老太太瞬间就无声了,她看了一眼眼前进入战斗模式的一家三口,齐齐的盯着她看。
她打了个冷颤,腿脚瞬间就麻利了。
站起来,推着周老汉就走了。
一家三口相视一笑。
离老远了还能听到周老汉质问着陆老太太,娶不到陆琪,要么还钱,要么在找个人家嫁给他。
陆老太太急着说,“没事,我还有个孙女,长得不比陆琪差,甚至比陆琪还小一岁,我这就带你去。”
陆琪想,这下有人遭殃咯。
陆母打开锅,从锅里拿出两个鸡蛋,塞进陆琪兜里,“留着一会做工饿了吃。”
她,她一个记分员,动动手,也不累的。
然后又见陆母给她装了一个厚厚的玉米饼子,“早饭,去队里吃,要不让他们看见了,又要惦记了。”
“哎呀,娘,不说了么,我跟你们吃一样的就好,不用额外给我整。”陆琪说。
“那怎么行?你可是娘的乖女儿,他们能比得上?”
“好吧,那娘,我先去了,要不一会就凉了。”
“好。”
陆琪揣进兜里,大步大步的往队里办公的地方去,刚进去,便看见自己小弟,在记录着什么。
“小寿,吃早饭了吗?”陆琪关心的问道。
“吃啦,娘早上熬得米粥,我喝了满满一碗呢。”陆寿傻笑的看着陆琪。
让陆琪忍俊不禁,她这弟弟太好满足了,太可爱了。
陆琪从兜里掏出那个大大的玉米饼,将上面的油布拿走,掰开一半递给陆寿。
“喏,分你一半,姐姐吃不了,剩了也浪费。”说着又拿了一个鸡蛋放在他的桌面上。
陆寿眼睛刷一下就亮了,姐姐对他太好了!
还分给他一半!
呜呜呜,他最爱姐姐了。
“谢谢阿姐。”说着拿起饼子狠狠地咬了一口。
看的陆琪一咯噔,这孩子,也不怕噎到,然后又帮他倒了一杯水。
赶巧,这时候,余广庆和林书书一起进来登记领工具了。
看见姐弟两个人吃着手掌般厚的饼子,桌上还有两个鸡蛋,顿时眼睛就亮了。
余广庆自作多情的上前,“琪琪,鸡蛋是给我的吗?”
陆琪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是给你的?”
余广庆诧异不已,“这......往常你放在桌上的鸡蛋,不都是给我的么?”
难道不是给他准备的?那是给谁?
“这是我吃的,有你什么事?”
“你不是说你最不爱吃鸡蛋了吗?每次都是给广庆吃的啊。”林书书上前插嘴道。
因为每次余广庆拿到鸡蛋,都会分为她一半。
好烦!看见这个女人,陆琪就烦,而且说话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陆琪觉得女生应该帮助女生,偏偏这个世界的女人都以害女人为主。
“哦,我说不爱吃,你就信啊?往常当我喂了狗了,现在我不想喂了,登记完就出去吧,耽误我们吃饭了。”
“你!”林书书怒了,“你太过分了!”
说完就跑了出去,工具都没拿。
陆琪切了一声,转头看向余广庆,“你,还不走?”
“我拿工具。”
余广庆说着挑了一个工具,然后又给林书书带了一把,才走了。
他们前脚走,后脚许文焱带着弟弟就进来了。
许文焱不吭声的挑了一把适合弟弟的递给他,然后又拿了一个大铲子,去找陆寿登记了。
陆琪看见许文旭低着头站在许文焱身后,冲她招了招手,“小旭,过来。”
许文旭第一时间看向许文焱,见自己的哥哥点头,才去陆琪身边。
陆琪将桌子上的鸡蛋递给他,“拿去吃。”
许文旭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
许文旭虽然年纪小,照比陆琪还小了五六岁,正是需要营养的年纪。
不过看着还没长开的脸蛋,不难看出,以后应该长得跟许文焱差不多,兄弟两个都属于长相硬朗的,一看就适合上交国家。
“拿着吧,姐吃饱了,这个还热着,你要是不吃,冷了就没法吃了。”陆琪说完,看向旁边的许文焱,示意他同意许文旭拿鸡蛋。
许文焱原本是想当做没有看到的,怎料陆琪的眼光太过于让人想去看。
心中叹了口气,“小旭,拿着吧,谢谢你琪姐。”
许文焱发话了,许文旭马上接了过去,开心道,“谢谢琪姐。”
“不客气,去吃吧。”说完揣进兜里,转身就跟许文焱出去干活去了。
“阿姐,你怎么突然对他们这么好?”
“许文焱救了我不止一次呢,能帮衬就帮衬一点,你没事也帮衬着点许文旭,小可怜见儿的。”
“啊,好,阿姐,我去找爹去了,一会还得陪着他去县里开会。”
陆琪点了点头。
果然,这年头还得是有点文化,有文化,干的活都不累啊。
城里来的那些知青,下乡,也是没赶上好时候了。
但是也快了,再有几年就恢复高考了。
想回去的都能回去了。
而且这些城里来的小知青们,干活也没有几个利索的,还得让生产队的村民帮忙着善后啊。
一个上午马上就过去了,大家都回家吃饭去了。
陆琪也放下手中的笔,回家了。
吃完饭以后,都会有个午休的时间。
陆琪不太想休息,就......又上了后山。
陆琪挑了个风景偏好的位置,坐着,发呆。
又想着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
突然,感觉到背后凉嗖嗖的。
回头一看,与一个黑色,细长的东西对视了。
糟了,蛇。
她可真倒霉,次次来后山,次次遇到危险。
陆琪没有准备,差点尖叫出声,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被吓得不敢动,一人一蛇就这么对峙着。
直到,陆琪突然看见一个身影走了过来,是许文焱。
陆琪不敢动,也不敢说话,她怕下一秒蛇就过来袭击她。
蛇等不了了,刚要有所动作,就被许文焱一下掐住了七寸。
陆琪瞬间就松了一口气,身子软软的,靠在身后的树上,吓死她算了。
来到这个地方,她每一天都有惊吓。
“我不是跟你说,没啥事别上后山吗?”许文焱不满的说。
“我......你管我呢?我想上就上。”
许文焱不再说话,蹲下身,将蛇用弯刀劈成两半,“分给你一半,没有毒的,回家可以做蛇羹。”说着直接将那软趴趴的蛇丢在陆琪面前。
陆琪好奇的看了一眼,想伸手去拿,挺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敢下手。
“嘿嘿,嘿嘿,那个,许文焱,你能帮我拿回去么。”陆琪傻笑的看着许文焱,讨好的说。
她怂!她最怕这些东西了。
许文焱低头看了她一眼,发现陆琪这般还是很可爱的,不再那么嚣张了。
“可以。”许文焱刚要拿起来。
“等等,蛇胆,你看看这个蛇里面有没有蛇胆。”
许文焱只好又低头用刀割开蛇皮,翻找着,还真的找到了。
蛇胆啊,她记着蛇胆可以药用吧,那岂不是挣钱了?
许文焱将蛇胆递给陆琪,“拿好,蛇你不敢拿,蛇胆你总敢拿吧。”
“不不不,蛇胆我也不敢拿,你拿着吧,回去风干了,去县里的医馆卖了,卖完了得钱我们平分。”
这东西,她怎么敢拿,看着就血淋淋,让人难受。
许文焱皱了皱眉,将蛇和蛇胆放进身后的背篓里,“你回家还是再坐会?”
“你去干嘛?”
“我看看能不能采到药材,或者打到野物,明天要去县里卖。”
“我跟你一起。”
许文焱点了点头,便在前面开路,陆琪跟着他的步伐走着。
赶着走,还能看到一些野鸡蛋,哎呦,还有木耳呢啊。
“许文焱,这个,这个摘点拿去卖。”陆琪激动地说。
许文焱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不行的,这个不能吃,上次隔壁村有个人吃了,当场就中毒死了,没救过来。”
“那是他们不知道怎么吃,我会,你摘点,保证你们吃了还想吃。”
许文焱见陆琪一脸自信,便摘了很多丢到背篓里。
背篓已经满了,只好原路返回了。
“走吧,我们回去。”
许文焱背着满当当的背篓,身后跟着两手空空的陆琪。
下山的路上,正好赶上众人去上工了,还好,蛇肉被木耳挡的严严实实的。
许文焱走到陆家,停了下来,等陆琪进门后,才跟着后面走了进去。
赶巧陆母还没出发。
看见了背篓里满满的木耳,“哎呦,你们怎么把这个有毒的玩意儿给摘回来了?”
“娘,这个叫木耳,没有毒的,熟透了,就没有毒了。”陆琪解释道。
陆母半信半疑的看着陆琪,“真的?”
“是真的啊,晚上娘你做,我告诉你怎么做,保证好吃。”
“那行吧。”陆母拿出来一个背篓,拿出一半的木耳,剩下的给许文焱留着。
还没等许文焱说话,陆琪便说话了,“娘,你都拿出来吧,晚上你一起做了,然后我给许文焱他们送去,要不他们弄不好回头再中毒了,怎么办?”
陆母一想也是,便都拿了出来。
没有了木耳的遮挡,蛇就暴露了出来,吓了陆母一跳。
“哎呦,这蛇,死的啊,唉呀妈呀,吓死老娘了。”
许文焱上前拿出一半放到陆家的背篓里,“伯母,这个蛇有你们的一半。”
“啊?怎么还有我们一半呢?”
“我去后山打猎的时候,正好看见陆琪和这条蛇你看我我看你的,这不,陆琪先发现的,当然有你们一半了。”
一听这话,陆母就急了,拉着陆琪前后的检查着,“你又去后山了?多危险啊,要是没有人家小焱,你咋整啊你。”
“娘,我不没事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谢谢小焱啊。”
“没事的伯母,那我先走了,还要去上工呢。”许文焱背着背篓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下午的许文焱要去打猪草。
陆琪没有事做,便拿着镰刀随意走走,看看哪有需要帮忙的。
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许文焱带着许文旭吭哧吭哧的打猪草。
这不,报答的机会就来了。
陆琪看着啥事没有一样,蹲在属于许文焱需要打猪草的范围内,从角落开始,一点一点的打着。
直到,陆琪与许文旭背靠背撞上了。
陆琪吓得尖叫了一声,她以为又有什么大蛇在她身后呢。
“琪姐,你在这做什么?”
陆琪一回头便看见许家两兄弟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陆琪尴尬了。
“我,我没事啊,我看你们干得挺好的,我也试试。哈哈,啊哈哈。”
“琪姐,你不用这么帮我们,我们有手有脚的。”
“没有啊,没有帮你们啊,我也不知道哪是哪,就随便割的。”陆琪狡辩道。
许文旭一想,也是,陆琪读完高中,便在队里干记录员的活,也没下过地,可能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