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看着张玄和善的笑容,身子又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不,不敢。我还是站着吧。”
他是怕了!
真的怕了!
那种完全控制了他的魂魄和身躯的符箓,实在太可怕了。
用来折磨他的花样,实在也太多。
莫凡已经有了点儿ptsd的症状了……
张玄冷哼一声。
“我让你坐就坐!”
莫凡唰的一下,立刻就坐下了。
速度贼快!
正襟危坐。
双手放在膝盖上,主打一个老实弱小.jpg。
张玄都给看笑了。
“不错不错,莫老板很识时务。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莫老板是俊杰啊。”
傻了。
许家爷孙三人,全都傻了!
看着莫凡在张玄面前,坐立不安,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的模样。他们大脑的cpu都给烧干了!
不是吧?
假的吧?
这岭南莫家的二号人物,居然惧怕张玄到了这样的地步!
如果说李源面对张玄时,只是讨好和谄媚。
那这莫凡,就几乎快要把自己当奴仆一样在恐惧张玄了。
天啊!我这外甥孙,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好半天。
许严河才从懵逼之中回过神来,惊讶地问。
“我的好甥孙,这,这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啊?”
张玄笑道。
“大舅爷,我刚才不是说,要送你一件大礼嘛!现在,大礼来了。”
哦?
许严河见张玄还在卖关子、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也不追问。
只是笑着看向莫凡,问。
“那不知道莫老板,你给老朽带了什么礼物来啊?”
莫凡:“……”
带礼物?
我不道啊?
刚才电话里,只是命令我半个小时之内必须赶到,没提礼物的事儿啊!
但其实莫凡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
张玄看着许严河期待的模样,和莫凡欲言又止的无奈表情,觉得很是有趣。
哈哈笑了两声,告诉许严河。
“大舅爷啊!莫老板没有带礼物来,莫老板他自己就是那件礼物。”
张玄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爷爷张陵炼制的那张符箓,递给了许严河。
许严河没伸手去接。
因为他的cpu又烧了,大脑又处于短暂的死机状态了。
许乐像是屁股下面有刺一样,猛地跳了起来,扯着嗓子叫唤。
“啥?!”
“表弟你说啥?!”
“你把这个姓莫的,当成礼物……送给我爷!?”
许琳倒是没像许乐那么嗷嗷叫。
但她也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莫凡。
对方并没有勃然大怒,或者出言反驳。
这说明……张玄的话,可能是真的?!
离谱,太离谱了吧!
面对许家爷孙们的震惊,张玄点点头。
“没错。”
他把那张控制符箓,拍在了许严河的手里,解释说。
“莫老板的魂魄和身躯,都跟这张符箓勾连在一起。”
“也就是说,这就像是一个控制工具。”
“只要这张符箓在手中,就能让莫老板听舅爷你的话,服从你的一切安排。”
许严河这时候才如梦初醒,回过神来。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张玄,扭头看看旁边满脸黯然的莫凡,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红色符箓。
总觉得……不太真实啊!
就靠这么一张纸,能彻彻底底控制一个人,让他仿佛奴仆一样完全为你所用?
听起来就像闹着玩似的!
许乐和许琳也有点懵。
但他俩是亲眼见到蛊虫、蛊术的诡异情况,也见到那个蛊师姆赤对张玄的态度,更是知道张玄治好了自己爷爷!
所以,无论张玄做出多么超乎理解的事情,也觉得可以接受了。
“舅爷,别愣着,来!我教你怎么这个【控魂符咒】的用法。”
“你先用手把它揉成一团试试看。”
张玄告诉许严河。
他立刻照做。
旁边的莫凡脸色大变,发出凄厉的哀求声。
“不要啊!”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许严河一丝不苟地按照张玄所说,非常用力,速度很快的把那张符咒在手掌里捏成了一小团。
啊啊啊!!!
莫凡立刻发出一声极度痛苦的惨叫声,整个人从沙发上直接滚到地面。
身子缩成一团,滚来滚去。
剧烈的疼痛,让他无法控制的浑身抽搐。
这毫无征兆的突然惨叫, 吓得许琳微微一颤,许乐更是“卧槽”一声往后退,差点儿没摔一跤。
当然也吓了许严河一跳。
他就下意识地松开了手。
那【控魂符箓】缓缓弹开,恢复了正常。
莫凡那种身体要被捏碎的疼痛感,这才消失。
呼哧、呼哧……
他仰躺在地毯上,喘着粗气。
爬不起来了。
许严河惊呆了。
他看看地上的莫凡,又看了看手里的红色符咒。
张玄告诉他。
“大舅爷,现在你明白这【控魂符咒】的用法了吧?”
“简单来说,你对这张符箓做什么,莫凡就会遭受什么。“
“你把符咒揉捏成一团,莫凡的身体和魂魄就像被捏成一团,剧痛无比。”
“你用火来燎烧一下,他就会有被烈火焚身的感觉。”
“你把符箓丢进水里,莫凡就会有溺水感。”
“即使相隔万里之外,也没法逃脱!”
许严河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也越兴奋!
莫凡这家伙,找人来对自己下蛊,想害死自己……
这样的大仇,要说许严河不想报复回来,绝对是假的!
但现在,完全控制莫凡,比直接杀了他还爽。也更有用处!
张玄又叮嘱了几句。
“当然,舅爷你也得小心一点,别玩太狠。”
“这符箓虽然非常坚韧,也水火不侵。但并不是绝对不会坏。”
“要是把这【控魂符咒】弄坏了,就亏大咯。”
许严河心头一凛,小心翼翼地问。
“乖甥孙,弄坏了会怎么样?我会被玄妙的法力反噬吗?”
他已经接受了这个设定之后,脑子里就回忆起,以前听过的一些关于“法术”的民间传说……
说一些修炼奇异手段的术法,使用不当可能导致可怕的反噬。
张玄笑道。
“舅爷放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如果这符咒弄坏了,莫老板也就死了。你就失去了一个忠心的奴仆了。”
原来如此!
许严河彻底放心下来,笑着抚摸胡须。
“确实,好不容易有这样一个大人物当奴仆,如果死得太快,岂不是亏了?”
他看向莫凡,目光森冷。
莫凡打了个寒战,心里升腾起无尽的绝望……
许严河冷哼一声。
“你先滚吧。我也和我外孙孙吃饭了,之后我再单独找你。”
“是是,我这就滚。”
莫凡哪里敢有丝毫反对?
立刻在地上滚动着离开了……
说实话,这家伙也挺可怜的。
但是!
当他决定杀人的时候,本来也要做好被对手“反杀”的心理准备。
……
莫凡离开之后,张玄本来也打算回去了。
但实在拗不过许严河的挽留。
叫管家送了一大堆宵夜食物到房间,几人吃吃喝喝闲聊。
当然,只是聊一些日常生活和小时候的趣事。许沿河非常懂事,没有问起张玄一身手段和力量的来源!
每个人都有秘密。
别人追问得紧了,心中肯定不悦。
人老成精的许严河,自然不希望和新相认的外甥孙有不愉快。
更何况,他和许乐姐弟俩都很清楚,张玄绝对“凡俗之人”了!很多事,也不是自己一个普通人该知道的……
直到深夜十二点。
张玄表示,自己必须要回去了。
许严河这才依依不舍地“放”张玄走了。
他看着张玄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目光有些释然、有些遗憾。
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
“菲菲啊,哥哥终于找到你的孙子了。他很好,非常好。”
“或许整个许家,在他面前都已经不算什么了。”
“只可惜……你没有看到这一幕。”
许严河眼前,浮现出几十年前,那个明媚又倔强的少女的模样……
她就那么坚决的跟着那个叫张陵的臭小子,离开了许家,离开了京城。
杳无音信。
“哼!别让我知道张陵那臭小子还活着!否则,我一定饶不了他。”
许严河想到张陵,又有些生气。
对张玄好,喜欢张玄,不代表能原谅张陵这个害得自己最喜欢的妹妹辛辛苦苦一辈子的“罪魁祸首”啊!
……
阿嚏!
正在打游戏的张陵,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他很没形象地揉了揉鼻子。
“谁在说我坏话?是谁!”
“千万不要被本仙逮到咯。否则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
院子里。
一群奇花异草像人一样,正围着一株“奇草”强势围观。
这奇草高约三尺,除了靠近根部位置的两张叶子外,就只有一根主干。
通体青绿色,表面上泛着金属光泽。
乍一看,像是一柄插在地上的青铜短剑。
蒙木倒腾着树根变成的两条腿,绕着这“奇”草走了一圈儿,啧啧称奇。
“哟!野生的同类啊,倒是非常罕见。只不过,才刚有了一点儿意识,距离【启灵】还早的很呢。”
旁边的丹木冷笑一声。
“要不是主人把我们直接点化,你可能还不如人家。”
“放屁!我可是蒙木,本来就是上古异树。根脚不比这末法时代的植物强多了?”
这两个家伙,只要一说话,大概率会互怼起来。
其余奇花异草就当没听见,让它俩自顾自吵去。
祝余用叶片拉了拉白色的剑心花。
“剑妹妹,这东西,倒是长得和你有点儿像。”
有些内向的【剑心花】的花朵左右动了动,是在摇头。
“不像不像。人家是女孩子,弱小可怜又无助,这东西看起来凶巴巴的。”
祝余:“……”
你的杀伤力是我们这堆奇花异草里最强大的啊喂!
你好意思说自己弱小可怜?
原来,这株类似青铜短剑一样的奇草,正是之前莫凡打算要送给波金栗、作为对许严河下蛊的报酬。
张陵干掉波金栗,控制莫凡,和张玄分别之后。
在回家的路上,顺便去了一趟机场,从莫家的私人飞机里,把这东西带回来种在院子里……
对于现在这个【末法时代】,居然在野外出现了原生态的灵草,张陵也有些奇怪。
更重要的是,这玩意他也不认识!
在自己修炼的古仙人洞府的典籍里,好像也没有记载。
他回想起来,在对波金栗搜魂的时候发现,那家伙的记忆里显示。之所以能培育出【升痋】的蛊虫,也和【罗浮山】有关系。
好像,这株灵草出现的位置,和波金栗在罗浮山让魂眠蛊升痋的区域差不多!
所以,波金栗才这么重视。
他自己,其实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魂眠蛊【升痋】变强了。
只是机缘巧合罢了!
张陵搜魂到这些信息,打算过去罗浮山看看。
但想着孙子张玄,对这些事儿向来很感兴趣。
于是就先把这“青铜短剑”灵草拿回来种院子里,等张玄回家之后,再跟他一块儿去罗浮山查探一番!
很快。
“老登!我回来啦。”
张玄那招牌的“回家提醒”声,在院门口响起。
他走到院子里。
看见一堆奇花异草和人一样,围在一块儿,窃窃私语。
那场面,那画风,非常的诡异!
如果普通人看见了,肯定san值狂掉。
但张玄早就习惯了。
他边走边打着招呼。
“咋了各位?围观啥呢。”
蒙木刷的一下抬起头——也就是树冠,回答他。
“玄哥儿回来啦!是主人带了个野生的兄弟回来。它还不会说话,大家想教教它。”
???
张玄满头问号。
走近一看。
只见一株奇特植物,像是一把插在地上的青铜短剑。
确实非常稀奇!
“行,你们继续教吧。我去看看老登。”
他快步走进屋里。
张陵刚打完一把排位,放下手机,笑着说。
“乖孙回来啦?和我那大舅哥聊得咋样啊?认亲了?”
嗯。
张玄点点头,很随意的在他身边坐下。
“老登,你那大舅哥人其实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过于一本正经了。”
说着促狭一笑。
“难怪大舅爷年轻的时候,看不上你这条咸鱼。”
和爷爷相处这么久,张玄也发现,张陵本质上是个“乐子”人的感觉。
阳光,开朗,喜欢开玩笑,喜欢优哉游哉的过日子。
工作也努力,但不卷。
许严河呢,就属于那种豪门大族教育出来的嫡子,严肃,正经,不苟言笑。
这样两个人,当然有点看不顺眼。
切~
张陵瘪瘪嘴。
“那他一把年纪了,差点被人害死,还不是需要本帅哥出马救他?不说这个了,乖孙你困不?不困的话,咱去一趟岭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