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老四虽然算盘打得好,但是他算漏了一样——我可不是什么保镖,我是藏在他们身边的卧底,本来就是要跟他们对着干的。
老吴说完见我没什么反应,再次说道:“当然,你与段家休戚与共利益自然少不了,段叔对自己人还从没亏待过谁。”
说试探也罢,说劝说也罢,老吴这是在看我的反应,到底要不要跟他们坐到一条船上。想都没想,我赶紧趋炎附势道:“段大少对我有知遇之恩,段董事长对我又如此器重,今晚这么秘密的事也让我参与进来,我自然竭尽所能回报段董事长的厚爱,从今往后我愿与段家共同进退。”
老吴听我表完决心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打今天起,咱们就是自己人了,段家能够吃香的,你我就能跟着喝辣的,咱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跟老吴回到车上,老吴开着车重新回到市中心医院。这时候,病房里段老四的老婆和段玉岚都在里面。
老吴带着我推门进入病房,段老四听到门响,合着的双眼突然睁开,看到是我跟老吴回来了,在段老四老婆的搀扶下段老四坐了起来。段老四的老婆说段老四一直等着我们,从我们离开到现在一直就没有睡。
段老四挥手把他老婆和段玉岚打发出去后,急切地问老吴:“怎么样,怎么样?”
老吴赶紧走到段老四的床前,握住段老四缠斗的手说道:“放心段叔,一切顺利。”
段老四长舒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老吴见段老四心情平复下来才继续说:“不过马克也说了,现在老板还没有考虑好要怎么处置咱们段家,但是送去的东西马克觉得老板应该会非常满意,马克让咱们告诉段大少千万不要说出不利的话,否则……”
“否则什么?”段老四刚平复的心忽然又揪了起来。
“否则……”老吴没有说下去,不过段老四已经知道接下来的话是什么了。
“知道了,玉前被带走前我已经暗示过他了,以他的聪明应该会明白。”段老四说道,“天亮后,你去趟公安局,看看能不能进行探视,如果能进得去你再暗示下玉前,让他一定什么都不要说。”
老吴说道:“好,天亮我就去一趟。还有就是……”
段老四示意老吴继续说下去,老吴说道:“马克说正规手段没办法救出玉前,只能用特殊手段,救出来后也就没办法再国内待下去了。”
段老四闭上双眼,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算了,去国外也行,总归能活着,不用坐一辈子牢。”
段老四沉默了一会儿,看了我一眼,又看向老吴。老吴对着段老四点了下头,段老四笑着说道:“刘桓啊,今晚你跟小吴去了一趟,相信已经知道了不少我们段家的事情,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而且我们段家向来也不会亏待自己人。”
我一看段老四又在点拨我,我赶紧说道:“段董事长请放心,您不避讳我,拿我当自己人,我也会全力维护好段家,为段家效力。”
段老四满意地点了点头,连说了三个“好”字,段老四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再加上一直等我和老吴回来一直没有睡,现在事情交代完后终于支撑不下去缓缓地闭上眼睛。
我跟老吴先后退出病房,段老四的老婆在门外跟老吴寒暄了两句就拉着段玉岚赶紧进入病房去照看段老四了。
老吴对我说:“咱们也去休息一下吧,公司有很多空房,可以给你一间,你搬过来住。”
我说:“不用了,我现在住的地方挺好,如果有需要再安排。”
老吴也没说什么,只说有事会再找我。在地下车库我俩各自开着自己的车就分开。我直接回到了租住的小区,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多了。掏出钥匙打开房门,见屋里灯还亮着,大头正坐在沙发上皱着眉头抽着烟。
见我回来眉头才舒展开来,伸手递给我一杯水,问道:“段老四叫你去干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我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跟大头说了一下,大头拧着眉毛吐出口烟说道:“这可有意思了,感觉鱼是越摸越大。这件事最好告诉陆文正,鱼肯定是小不了,咱俩恐怕抱不住。”
我也知道最好把这情况告诉陆文正,可这老梆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就联系不上他,我瞄了瞄我上次放在屋角的大盆……
不过这个点儿陆文正估计也早睡着了吧,别说在湖中心了,就是在海中心他也未必会来找我。我跟大头两人各自抽了一根烟便回屋休息去了,我决定明天早上再用这一招把陆文正召唤过来。
这一觉睡到上午九点多才醒,昨晚回来的太晚,这两天事还多,严重缺觉。我起来洗漱的时候发现大头还在睡觉,呼噜打得震天响。我敲了敲大头的房门,大头惊醒迷迷糊糊地问:“谁呀?”
我手拿着牙缸,一边刷着牙一边说:“快起来吧,今天你不去梁美服饰上班啦?都快十点了。”
屋里的大头似乎是看看了时间,说了声:“坏了,今天上午还要找公交公司商量给车体印刷广告的事。”屋里一阵叮叮当当,大头提着裤子从里面出来,冲进了卫生间。一阵忙活之后,大头洗漱完毕,脸上的水还没干透就冲下了楼。
大头走后,我在卫生间洗漱完毕,抱着我的大盆驱车又来到了之前我“练轻功”的湖边,又捡了根树枝,将大盆放进水里,拨着树枝划到了湖中心。我在湖中心待了半个钟头,陆文正终于姗姗来迟。
这次陆文正换了一身装扮,把自己打扮成一个街道环卫工,手里还拿着一把破扫帚,脸上也用油粉涂黑了不少,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张常年在外风吹日晒的脸。要不是这老梆子主动跟我打招呼,离着那么远我都不敢认他。
我坐着大盆划上岸,将大盆扔到一边儿,跟着陆文正钻进了小树林,陆文正乐呵呵地说:“又寻死觅活地找我什么事啊?”
我说:“陆叔,文叔,正叔,我的亲叔。咱能不能给个能联系到您老人家的办法,我总不能每次都坐着大盆在湖中心漂着吧,今天有俩好心人误以为我想不开差点儿给我报了警。”
陆文正笑眯眯地说:“办法倒是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