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丽儿怒极攻心嘴上也跟着口无遮拦了起来。
顾不得形象她单手掐腰,空闲的手指着对面恩爱情长的夫妻。
民间泼妇骂街的架势学了十成十的相像。
“大单于护着自己的妻子,恐怕不知道吧?”
故意留白,嘴里的话说了半截留半截,见对面男人怀里卑贱宫女出身的钰儿面上不改。
她嘴里越发没个把门了。
“你心心念念宝贝了几十年的妻子,只是一介宫女出身,大乾阖宫上下传遍了的事,只有你们北胡被骗被瞒。”
“大乾可看不上你们草原蛮族,怎么委屈将金枝玉叶的公主嫁过去,伺候人的丫鬟正合适。”
“没想到大乾不在意,你们北胡没见识,当了宝贝。”
“放肆,朕看你是犯病了?净在这里胡言乱语,挑拨两国关系。”
“来人了,还不把丽公主请回去,在这傻站着做什么?”
皇帝承认找机会出来散散风,不可否认有恰巧遇佳人的想法。
遇到是遇到了,但没想是这样火药味浓浓的相遇。
紧随丽公主后尘,皇帝气恼的同时也心惊胆颤了起来。
北胡民风彪悍,多是骑兵,最为骁勇善战。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贸然挑起两国战争,甚至为此克制了自己的一己私欲。
皇帝万万没想到,他已经受了那么大的委屈,结果妹妹还给他拖后腿。
看着吓得两腿颤颤的宫人总算机灵了起来。
白着脸,捂住还欲说话的丽公主拖拽着人远去。
这边皇帝刚想怎么搪塞,那边看好像气急败坏的呼延烈。
身边随侍的宫人掌着宫灯,天色也晚,这样依然不妨碍旁人看见高大的汉子气得涨红了眼。
可能自觉羞辱,毕竟娶了位假公主,十数年如一日的宠爱,脸打的何止啪啪响。
这边皇帝还没想出骗人的法子,抓着钰儿肌肉绷得很紧的呼延烈先声夺人。
“大乾皇帝,本单于此次抱着两国交好的态度不远万里而来。”
“现在你也看见了,你们大乾的皇族如此侮辱我的妻子,这般令我,令我们北胡蒙羞,难道不怕我一气之下撕毁和平条约挥师南下吗?”
大乾皇帝被他威胁的言语一个激灵,不等他开口下令狠狠处置丽公主,以平息别国皇帝的怒气。
高壮的男人像等不急,气急败坏揽着怀里的妻子无视其他人,大步朝宫外走去。
似乎急于回家收拾让他不知不觉蒙羞多年的妻子。
谁人敢拦!
在场的别说恨不得耳聋眼瞎的宫人,便是那高高在上的大乾皇帝,对如今的情形也不免有些手足无措的茫然。
下一步不知做何动作。
找了缘由,夫妻二人出了宫门一路无话,等到了驿站回到自己的地盘,钰儿先坐不住了。
她站稳了脚,转头水灵灵眸子机敏地打量身后丈夫的脸色。
路上思量过众多情况,骗了就是骗了,还骗了那么多年。
呼延烈生气不给她好脸色看那都是应该的,钰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不生气吗?”
瞧着回身关门的时候还满脸急头躁火,门一关上直接现了原形。
虎狼般凶戾的眼看向自己的时候立马软了下来,就像,就像刚才的火气故意表现给外人看的模样。
揽着自家暗自疑虑的傻媳妇儿,挺有目的的把人往床榻上引。
他媳妇今天盛装打扮,多明艳多漂亮,万不可白费了。
把人按在了床榻上,看着妻子满心不解的模样,心想还是说明白得好,要不然恐怕今天媳妇睡觉也睡不安稳。
“你丈夫是傻子吗?”
钰儿摇摇头。
她丈夫浓眉深目,眉骨高耸而鼻梁挺阔。
一看脸就是那种不好惹而且特别记仇的那种。
男人唇又薄,更加深了那种精明感,一眼看上去给人一种不好惹,难糊弄的印象。
呼延烈倒了杯水站桌边咕嘟咕嘟喝完。
怕一路着急忙慌媳妇渴,又给直白盯自己不挪眼等着他解惑的媳妇倒了杯水,颠颠送过去。
“你们大乾一贯看不上我们北胡,把我们当傻子,觉得我们只会跑马,是任他们愚弄的莽汉,不长脑子。”
“实际上呢,当年早在我进宫去迎亲时,我便知道你是假公主了。”
乖乖就着男人的手喝了杯水的钰儿:“哈?”
感受媳妇儿求知若渴的眼神,依然坐在她旁边的呼延烈心里别提多得意。
当年来大乾的路上,多个心眼的呼延烈早派人摸清了宫里有几位公主,姓谁名谁,年芳几何。
自然清楚最适远嫁和亲的乃元德帝四公主钟丽儿。
进了宫,得知结亲的是大乾五公主,明珠公主,呼延烈当时就意识到有猫腻。
不过他没有直接揭发,而是选择按兵不动。
随着话音思绪回到二十多年的那天,大殿等待的呼延烈脸上很不好看。
他们北胡不是头一次遭遇糟心事,以前大乾也干过以宫女充作公主嫁过去的蠢事。
那任大单于脾气不好,男人都好面子,撸了他面子,他能跟你撕破脸。
所以当时直接下令赐死了那名宫女,呼延烈当时还想希望这个宫女聪明些,别像前一个喜欢找死上赶着投胎。
男人永远无法忘记,当他听见脚步声,收回漫无边际的想象,下意识抬眼看过去。
相望的目光落在那轻轻拂动的红纱,轻而薄的红纱掩映,绮丽夺目又纯又欲的美人面。
如雪的肌肤,含着薄雾的双眼,轻灵而风情,柔情而多思,是他从来没见过的美景,轻易让他沉沦迷恋。
“你想象不到,我第一眼看见你就下定决心势必让你做我呼延烈的妻子。”
钰儿抬眸,灵动的眼神不设防的落入呼延烈几十年如一日奔腾着滔滔不绝热火的眸子。
羞耻感从脚底瞬间冲上天灵盖,她咬唇不自在的别过脸,想避开他如影随形的热气。
钰儿哪知,欺霜赛雪的两腮氤氲春情的薄红。
无端扯出红梅映雪的靡丽风姿,呼延烈面对风姿绰约,情神态羞涩的妻子。
双手早在不知不觉中攀在了钰儿的腰肢,随时蓄势待发。
此时桌上红烛昏香帐,暖春情可待,大白话讲可不得趁机恩爱一番联络联络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