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刚睡醒,脑子有点懵,反应慢慢的,扯着小嗓子跟父亲黏黏糊糊聊俩句。
后知后觉才发现父亲后面默不作声站了一个男人。
她满是惊诧的眼定睛看去。
这几天天气越发冷了,他穿的却不厚实。
男人外面套了件烟灰色呢子大衣,里面高领黑色羊毛衫,下面休闲西装裤。
他脖子挺直修长,气质温润,皮肤冷白,模样俊秀,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见自己望过来,男人礼貌的笑笑,一步跨过来,伸着手。
“你好,我是沈知许。”
周父是个粗性子,没咋注意小姑娘光着的脚底板。
主要家里上下铺了地毯,又装了中央空调和地暖。
冬天盖了一层地毯的脚踏在上面暖呼呼,不经意养成小姑娘在内室光脚的陋习。
特别看许教授和女儿打了照面,哪顾得上其他,连忙拉着闺女介绍。
“你看看我这做的。”
说着连忙介绍道。
“许老弟这是我那不成器的独生女,周纯钰。”
转头朝女儿介绍的周父恰巧错过男人微抿薄唇的嘴。
“女儿啊,这是科学院的许教授,咱这次项目的研发带头人,超牛逼,超厉害的那种,青年英才。”
耳边自家老爹一顿输出,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可见对这位许教授是真的欣赏。
钰儿掀起眼帘对上对面长身玉立的男人,看着顶了天25朝上。
老豆跟小年轻平辈论交,可苦了年龄相差不多的周纯钰。
小姑娘想了想,叔叔她实在没那个厚脸皮叫出声。
下定决心的小姑娘伸手握了握近在眼前,骨节分明的手掌,轻声细语,十分有礼。
“许教授好。”
旋即,沈知许听她喃喃自语道“知许,知许。”
小姑娘语气绵柔,低低喃语,犹如诉说情话,缠绵悱恻的呼唤情郎的名字。
她没有注意对面男人红红的耳廓。
钰儿嘴边呢喃两句,笑着抬头。
“可是染柳烟浓,吹梅笛怨,春意知几许的知许。”
沈知许深深看了一眼,点头应是。
两人交握的手一触即离,男人笑笑,克制有礼收回手前,轻声唤了句。
“周小姐好。”
和陌生人相处,就很尴尬,干吧的通报了姓名,钰儿脚趾抠了抠地。
心想早知道家里有客人,她就不出来了,躲屋里头多自在。
这边周父却没注意女儿尴尬的神色,一个是他欣赏的合作伙伴,一个是他宝贝女儿。
一家之主的他谁都不冷落,主打左右逢源。
忙忙招呼两个年轻人入座,公事处理完了,一起聊聊天,叙话叙话家常。
等着吃晚饭,这边三个人刚坐下。
周父坐中间的沙发,钰儿见男人坐在左边的沙发。
她抠抠手,十分拘谨的坐在了爸爸身边,等着开饭
周母猜测不出意外,周父今天晚上肯定会留人用饭。
这位许教授老周很是看重,时常在周母耳边感叹,高尖端人才,文化人。
周母听多了,对他很有好感,这一见到人啊。
沈知许不仅学历高,能力强,人长得盘条靓顺,可顺眼了。
打定主意好好款待,这不进了厨房叮嘱厨师多添几道菜的女主人。
出了厨房,往待客的大厅打量。
客厅两个人变成三个人,脚步一顿,周母看着乖乖坐在老周身旁的宝贝闺女。
眼睛带笑,随即迎了上去。
走近一看,哎呦,闺女光脚丫子,脚底板踩沙发前头的地毯上。
虽然通了地暖,今天下午三点可还下雪了呢,现在都没停。
周母心疼啊,白了一旁马大哈的老公一眼。
对于不穿鞋的当事人,她给予极大的宽容。
吩咐家里的佣人上楼给拿了拖鞋,穿到脚上。
周父这才反应过来,闺女没穿鞋,怪不得老婆看他不是眼睛不是鼻子。
沈知许看着和谐的一家,爱女如命的爸爸,宝贝女儿的妈妈,以及~
望向沙发那头在那捂嘴偷笑的女孩,亮亮的眼睛里盈满了柔软的清波,美丽而动人。
无动于衷垂下眼帘的男人心想,漂亮梦幻的公主谁不喜欢。
这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晚饭过后天色已深,外面的大雪阵势越来越强。
钰儿随爸妈一起把客人送到玄关。
“许老弟,这天色也太黑了,雪下的又大,要不你别走了,家里空余的房间多得是,又不是没地方住。”
皱眉盯着门外白茫茫一片,短短几秒冻的打了不知几个哆嗦的周母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家里空房间多得是,许教授留下就是了,不费多少事。”
最后边,裹了件披风,暗暗催促客人赶紧走的钰儿见夜色深沉,白茫茫一片。
担心一面之缘的许教授有事,转眸看去。
“哥哥,嫂子客气了,我实验室那边还有事情,今天就不多留了。”
余光瞥见他们身后,小姑娘吹得发白的脸。
“天气冷,你们别送了,我就先走了,要实在不放心,到了实验室我跟周哥通知一声就是。”
沈知许去意已决,几人不再挽留,目送披着大衣的男人转身离去。
周父迅速关了门,成功阻隔外面不要钱往里钻的刺骨冷风。
他搓着手哆哆嗦嗦走在母女俩身后,一家三口搁客厅喝了几杯热茶,暖了暖身子。
钰儿对沈知许实在好奇,主要人家被自己爹一口一个许老弟,白叫的大了一个辈分。
于是吃完了饭,又往嘴里填零食的小姑娘拉着父亲一阵问询。
“爸,这位许教授年纪到底多大,你怎么跟他一个辈分呀,他看着不比我大多少吧。”
周父喝了两杯自己亲手泡的茶,很满意的样子,听了女儿这话,自然无有不言。
“许教授估计比你大好几岁,二十七八肯定有的。”
钰儿掰着手指算,自己今年二十二,自己爹今年四十有五。
二十三岁要的自己,怎么舔着脸,好意思叫人家许老弟。
闺女虽然没说话,眼神里透露的意思却很明了。
周父瞧她一脸的不敢置信,挑了挑眉头。
“你不懂,咱这个圈子看的不是年龄,是能力。”
“你刚才也听见了,人家年纪轻轻不到三十的年龄评上了教授的职称,那能力,杠杠的,没话说。”
钰儿剥着橘子,一脸无奈。
“那你也不能叫人家许老弟啊,搞得你闺女怎么称呼,叫叔叔。”
一旁看丈夫噎的说不出来话,女儿又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周母这时候发话了。
“有什么好为难的,你们俩辈分各论各的,你叫他许教授,许大哥都随你,反正你们见面的机会我想不会太多。”
把橘子塞妈妈嘴里的钰儿,揽着妈妈的手臂,做粘人的小考拉。
“还是妈妈好,爸爸不好。”
怒目圆瞪的周父。
“爸爸怎么不好了,爸爸不是宝贝闺女的擎天之柱了吗?”
“哦!爸爸好伤心。”
母女俩转头,正对捂着胸口当场表演一个仰倒的周父。
这个戏精。
周母一看不行,朝闺女使了眼色,叫她赶紧去哄人。
母亲一声令下,宝贝闺女无有不从。
拉着仰躺在沙发上的父亲柔声柔气的撒起了娇。
周父压根抵御不住小棉袄的甜言蜜语,不到两秒的功夫,被哄得呲牙咧嘴,牙花子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