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关。
此刻城里到处都是灯火通明,一队队的骑兵与步卒在街道上快速穿梭着,风雨欲来的局势笼罩在北境地区的上空。
“该死的混蛋,陈之幕这帮家伙是想要造反!”天都郡不远的营地内,张之谦手下的心腹将领一刀劈开了身前的案台,对着下方众人咆哮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哈……
怪不得昨天换防的时候,这帮人看我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原来该死的混蛋是想要造反啊。
我们的人呢?有没有突破他们的封锁?”
“魏统领。
我们的人根本就突破不了那些骑兵的封锁,现在营地外面最起码有着数千骑兵在包围我们!”下方的将领面露颓色,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这种情况要怎么解决?
他们只是步卒,如何能够抗衡相同人数的披甲骑兵?
刚才仅剩的一百多骑都被派出去突围了,现在就算是想跑也跑不了,只能待在原地静静的等死。
“大人
外面那群叛军给我们最后喊话了,如果再不投降的话,那些骑兵就要发动进攻了!”
这时,帅帐内突然闯进来了一名士兵,对着他们汇报着刚刚收到的情况。
“岂有此理,简直是欺我太甚,李业和陈之幕这两个狼子野心的家伙,若是我今天不死,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哼……
传我的命令,整军待发,誓不投降,与这些叛军战斗到最后一刻。
张大人待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岂能做此等不忠不义,人神共愤之事?”魏统领双眼赤红,歇斯底里的声音充满着怒火。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魏家世代受到关陇世家的照拂,如今张之谦出事了,自己岂能坐视不理?
可当他说完这些话后,下方的将领像是吃了屎一样难受,脸上露出了便秘之色,合着他娘的好赖话都让你给说了?
誓死不降,说得比唱得好听。
你拿什么去拼?去拿头跟他们这些骑兵打吗?就凭自己这数千人的步卒?
你他娘的小嘴跟抹了蜜一样,什么好赖话张口就来,你当人家手中的强弓劲弩是吃素的?
你以为人家背后那明晃晃两米多长的斩马刀,是烧火棍吗?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对面不是手下留情的话,自己所在的这个营地,根本就支撑不了那些骑兵两轮的冲锋。
“我不同意!”
“张大人现在或许已经凶多吉少了,我不可能看着你魏统领拿兄弟们的性命,去为那一时之争。
按照我对他们的了解,只要我们老老实实的放下兵器,外面的袍泽并不会对我们这些人赶尽杀绝。
魏统领,我是不会带着手下的兄弟跟你去送死的。
如果你不同意投降的话,那么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下方众将领在暗中对视了一眼后,直接起身拒绝了魏弦这个家伙的送命题。
草他娘的,你们魏家是世代受关陇世家的照拂,可他们这些泥腿子呢?
一个月几十两银子的月俸,削榔的时候又没分给我们,他妈的现在出事了就想让这帮兄弟拼命,你可去你妈的。
在场的都是老油条,现在的局势明显是对面吃定了他们了,张之谦那个老家伙肯定也是凶多吉少了。
正所谓人走茶凉,哭坟的事情还是留到日后再说吧。
“你们想干什么?
难道你们也想要学陈之幕造反吗?
你认为像我们这种情况,如果投降给外面那些叛军的话,还有我们这些人的活路吗?
还不如跟我拼死一搏,谋取最后的一线生机!”魏弦色厉内荏对着下方众人说道,如果这个时候他们再内讧的话,这支军队就完了。
另外他也没有想到,这帮家伙居然在这个时候会反水。
“果然,这帮泥腿子根本就不值得信任!”魏弦的内心不由暗道,但表面上依旧还是循循劝导。
“不不不……
魏统领,受到清算的只会是你们这些核心将领,我们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
为了安抚外面军队的人心,我们最多是被革职回老家而已。
而你不一样,你是这支军队的主帅,清算也是清算你,根本就轮不到我们的身上!”下方的众人站起身来,满脸平静对着眼前的魏弦开口说道。
他们知道这是魏弦的缓兵之计,想要将自己这些人绑到他的战船上去送死罢了,这种伎俩他们早十多年前就对手下使用过了,现在还想用到自己的身上,这不是闹嘛。
所以今天魏弦他降也得降,不降也得降,不然的话,就别怪他们这些人不顾同僚之谊了。
营地外面。
现场兵戈林立,压抑肃杀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所有骑兵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
这些人手中的连弩已经上好了弦,就等着周青的一声令下,他们就可以马踏联营,将前方营地内的士兵屠戮殆尽。
“千总大人下令吧,属下手中的大刀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饮血了!”一旁的副官骑着战马走了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狂热。
此人名叫周林,是他的同族兄弟。
他非常享受这种杀戮的快感,每当敌人发出惨叫声的时候,在周林耳中听来就如同是天籁之音。
“不用,再等等!”周青摆了摆手,拒绝了自己族弟的提议:“这帮人坚持不了多久的,没有任何人会在死亡的时候还坚持那所谓的忠肝义胆。”
“张之谦那边已经被李业处理好了,现在只要我们能够拿下这座军营,那么整个北境地区就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守备大人这个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等下我们拿下这座军营之后,大伙就准备庆功宴吧!”
周青并没有着急着下令攻陷这座军营,毕竟里面有着数千人的军队,一旦双方打起来,他们这边的骑兵必定会有所损失。
能够不打起来最好,他现在就是在熬鹰,以堂皇大势一步步的击溃这些人心里的防线。
所谓的忠肝义胆在自身身家性命面前,根本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