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艰难地挣扎,卢梁终于成功地将被卡住的身体一点一点地抽离了出来。他不敢过于用力,生怕会对自己或者周围造成什么伤害,因此只能小心翼翼、缓慢而坚定地移动着。
与此同时,王洋的身躯也紧紧地贴近着卢梁,使得他的行动变得愈发困难。每一次微小的动作都需要格外谨慎,以免触碰到王洋。卢梁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四周,努力寻找最佳的角度和空间,试图尽可能减少与王洋之间的接触。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卢梁额头渐渐渗出汗水,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咬紧牙关,继续坚持不懈地朝外挪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尽快离开这个困境!
卢梁像一只毛毛虫一样,极其猥琐地慢慢向外蠕动着身体。每一次移动都显得那么艰难和吃力,仿佛身上背负着千斤重担一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用了五六分钟之久,他终于成功地让整个身子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卢梁紧紧握着那把黑刀,双腿颤抖得厉害,似乎随时都可能倒下,但还是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气勉强站立起身来。然后,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迈步朝门外走去。此刻若再不趁机逃跑,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突然,卢梁想起了什么,他很好奇王洋因为什么才停止攻击,卢梁踉跄着转身,在那出餐口上方的白色灯箱上像是给自己的记忆扇了一巴掌,卢梁就那样愣在那里,但他也知道了王洋嘴里的名字是谁了。
那白色灯箱上的招牌格式很简单,只有五个匀称的黑色楷体字,梦芸西点屋。
“梦芸,这不是大四的学姐吗?”
一句喃喃自语,过往的记忆涌上心头,王洋是学校体育专业的研究生在读,同时也是卢梁他们的体育老师和篮球社团的教练,因为和他们年龄差不了多少,所以很能聊得来。
很多次训练之后,大家都会一起去食堂聚餐,一楼二楼到了晚上基本上就没有太多东西了,他们经常会到四楼碰头,在他们点菜的时候,王洋都会去梦芸西点屋去买蛋糕,因为平常王洋比较喜欢吃这些高热量东西,所以都没有人深究这其中的原因。
梦芸学姐比卢梁他们大一届,她所经营的铺子,是学校提供给学生的公益创业店铺,因为不收房租,所以梦芸学姐卖的蛋糕都很便宜。
从现在来说,王洋应该是喜欢梦芸学姐,两人年纪也就差个两岁,但是他们这帮大直男整天只想着打篮球的事情,根本就没往那边想。
卢梁现在想,那时候的王洋和梦芸学姐已经在一起了吧,每次梦芸学姐都会坐在王洋的身边,和我们一起聊天。
“朝天,那些被带走的姑娘里,有没有叫王梦芸的,或者有没有长头发挺白净的,一般穿着白色衣服带着围裙,挺喜欢笑的,就是这家梦芸西点屋的老板。”卢梁的语气很着急,此时的他很想知道答案,虽然这个答案此时应该差不多明确了,如果是那样还不如变成丧尸,没有意识……
“有。”黎朝天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像烙铁一样刺进了卢梁的心里,黎朝天已经明白卢梁的意思,也大概猜到王洋和梦芸的关系。当悲剧降临世间时,众人往往仅会心生怜悯与叹息,但也止步于此。他们或摇头感慨命运无常、世事难料;或庆幸自身未受牵连,置身事外。然而,当这悲惨之事竟活生生地发生在自己身旁时,卢梁心中涌起的却只有满腔怒火!那怒焰如火山喷发般无法遏制,似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殆尽。此刻,他才深深领悟到,所谓“惋惜”不过是旁观者无关痛痒的慰藉罢了,而真正身临其境者所感受到的却是切肤之痛、刻骨铭心!
卢梁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笼罩着,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出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努力。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衣衫。
不仅仅是身体的疲惫不堪让卢梁难以承受,更要命的是那种从心底涌起的深深无力感。就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眼前的困境;无论他如何挣扎,都逃脱不了命运的束缚。
这种无力感如影随形地纠缠着他,一点一点吞噬着他的信心和勇气。他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孤独的行者,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却找不到一丝光明的希望。
卢梁这个人呢,向来就是那种对陌生人格外冷漠、毫不关心的性子。他去青龙山营救大羊时,其实压根儿没打算救李珊珊她们四个,完全就是误打误撞而已。至于六楼那俩混蛋,如果不是碰巧让他撞上了他们干的那些龌龊事儿,估计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啥都不知道。可偏偏这事就发生在自个儿眼皮子底下啊!这下子,卢梁可真是没法再坐视不管!毕竟,他虽然平时对陌生人漠不关心,但真要遇到这种天理难容之事,又怎能无动于衷呢?
卢梁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王洋僵直的身体,右手抬着,望着梦芸西点屋的招牌,嘴里还在念叨着梦芸的名字。
“好,朝天,保护好自己,我会回来的,到时候我需要你帮我。”
卢梁手中的黑刀消散,卢梁还是强打起精神,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四楼。每一步都显得异常艰难,他的腿似乎已经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咬紧牙关,继续顺着楼梯向下走去。
楼梯间里弥漫着一股陈旧而潮湿的气息,昏暗得让人几乎看不清向下的路。
王洋站在梦芸西点屋的门口,丧失说话能力的嘴巴含糊不清的说出他的名字。
猩红如血的月光如水般洒落在食堂里,仿佛给整个世界蒙上了一层神秘而诡异的面纱。那暗红色的光芒,让人不禁想起血腥与死亡,透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忧伤和无奈。
它静静地流淌着,没有丝毫声音,却又似乎在默默地诉说着什么。这片寂静之中蕴含的力量令人感到无尽的压抑,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在这样的月色下,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所有的努力、奋斗都化为泡影,只剩下深深的无奈涌上心头。
卢梁很快离开了食堂,找到自己的背包之后,直接穿过教学楼下的长廊,卢梁也不隐蔽,只是想快点回到宿舍。
卢梁不顾身上的伤,只是用力的跑着,他只想快点回去,见到赵某和黑子,然后一起杀回来,废掉那两个人渣,或者直接送他们上西天。
卢梁的性格属于神经大条的,对别人的恶意比较迟钝,对别人的善意比较敏感,虽然不喜欢社交,但也算是有很多朋友,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以有正义感,但先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
在末日之中,卢梁并不觉得难过,只要和赵某、黑子独善其身就好,再把篮球队的一帮子人拉进来,大家能有个地方生存下去就可以,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末日的降临并非仅仅唤起了人们内心深处的善良之念,与此同时,也释放出了人性中的黑暗面和恶意。或许对卢梁而言,他只需要守护好自身周全便已足够;但对于另一些人来说,末日所带来的影响远非如此简单——它意味着众多地区原有的法律体系土崩瓦解,社会秩序陷入混乱,而犯罪行为则变得愈发轻而易举。在这混沌无序的世界里,道德和伦理似乎荡然无存,人类的丑恶嘴脸无所遁形。
失去了法律所带来的秩序后,人类社会便会倒退至原始的丛林状态。而在这个由钢筋混凝土构成的现代都市丛林之中,一旦有人死去,既无人为之哀悼痛惜,亦无人知晓其死因与经过。仿佛那具冰冷尸体的存在本身就是多余的,如同被弃置路边的垃圾一般微不足道、无人问津。在这样一个冷漠无情且弱肉强食的世界里,生命变得如此脆弱和廉价,每个人都必须竭尽全力去保护自己并争夺有限的资源才能生存下去。
大羊被绑,有个所谓的大佬的两个儿子在六楼躲起来随意的祸害女人,用手中的异能草菅人命,折磨别人,而不幸运的人只有变成丧尸,成为自己或者别人进阶的垫脚石,自己也是一个杀人犯,杀了一千多个丧尸,他们之前也是活人。
各种杂乱的情绪在卢梁的脑袋里充斥着,卢梁皱起眉头,眯起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卢梁只用了五分钟就回到了狗洞前。
卢梁跪在地上,准备爬过狗洞,但是内心的疲惫已经到了极限,支配身体的力量也到了极限,身上的衣服已经烂的乱七八糟了,身体的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只剩下狰狞的创口,卢梁爬过狗洞,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
拿出手机,赵某给自己发了消息,图穷匕见,继续演下去。
卢梁点了点头,收回手机,听见外面的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看来大家都知道自己回来,准备迎接自己。
卢梁保持微笑,可是却抬不起头来,慢慢的走出1502。
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传到卢梁的耳朵里,身形有些晃荡,大概是大羊的吧,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是很吓人的,算了,无所谓了,形象没那么重要。
卢梁低着头往前走着,看着地面,几个人的脚包围着自己,卢梁能看见赵某和黑子的鞋出现在自己两边,自己的身体轻了一些,看来是把自己给搀起来了。
卢梁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毫无生气的行尸走肉,身体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步都像是拖着千斤重担般艰难。他的眼神迷茫而空洞,眼前的世界也变得模糊不清,似有一层水雾弥漫其中。
或许,那并不仅仅是水雾,而是他眼中不断涌出的泪水。这些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绝地流淌着,浸湿了他的脸颊,模糊了他的视线。
“好累……”卢梁含糊的说出了说这句话,但是,听不清来自周围人的回应,闭上了眼睛,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