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巍看了一眼卿九酒,显然,从之前她说的话中可以看出,她不可能不考虑百姓。
果然,卿九酒此时也是眉头紧锁,不过,她和魏巍可不一样,而是选择直接说了出来,“我的意思是,带着百姓一起突围。”
“不行。”监军太监第一个就跳了出来,表示了反对,他之所以能做监军太监,多少还是有些军事能力的,自然也知道这个时候,带上百姓突围会很难。
原本简单的事情,带上百姓后危险就会很大,哪怕最后他们到达了宣府,宣府在看到后有追兵的情况下,很有可能不会打开城门。
这一幕他是看到过的,而且就在前几天,就是眼前这个叫魏巍的人,就是因为他们带上了百姓,赤城堡才没有打开城门。
要不是他们及时赶到,此刻已经全军覆没了。
他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们之前难道没遇到过么?”监军太监反问道,“之前赤城堡为什么不容纳你们,还不是因为当时你们军中有百姓?”
二喜也是点了点头,说道:“带上百姓确实会增加突围的难度。”
她虽然也不忍心这些百姓,但她的职责是保护皇孙的安危,那么这件事就会放在第一位,这是她的任务。
“我不管他是谁。”卿九酒指了指那个年轻人,丝毫没有害怕,“但我知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国以民为本,社稷亦为民而立。”
魏巍听到这话也是有些佩服卿九酒,这话虽然没错,但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所谓的君为轻这种话,要说也只能是君王说,他们民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
卿九酒此时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反正她哥已经是她最后一个亲人了,大概率也是凶多吉少了,自己也没什么顾虑了自然想说什么说什么了。
“不错。”粽子这个时候也站了出来,“这些百姓是多少士兵拼了命才护下来的,此时抛弃他们,你们怎么去面对那些战死的将士?”
“不行!带上他们,我们或许谁都活不成,不带他们,至少很多人能活下来。”监军太监并没有被他们的话打动,坚持自己的意见。
他的想法其实更简单,首先要保证皇孙活着,其次尽可能的保存江南道的实力,他们本来就是来支援的,没必要全部折在这里。
这个时候,二喜不再开口了,她是认同卿九酒和粽子所说的这些话的,但同样,她的想法和监军太监差不多,所以选择了闭口不言。
而那个年轻人,似乎对现在的局势还不太清楚,也是没有开口说话。
“活不成,那便为国捐躯,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卿九酒往前走了一步,“你是监军,面对这样的情况,监军怎么能想着退?”
那太监见眼前这人不听劝,也是没办法,直接喊道:“你们可知他是谁?”他指了指那个年轻人,“他是皇孙,是太子的亲儿子。”
这话一出,年轻人的身份算是明了了,魏巍也是急忙拉了一下卿九酒。
他原本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个有权有势的人,但没想到居然是皇孙,作为燕王的亲兵,他算是接触过朝廷的。
这个皇孙深得圣上喜爱,而太子在朝中也是人心所向,将来是极有可能登上皇位的,就算不登上皇位,但一旦他在这里出了事,别说他们在场的这些人,就算是燕王也会受到波及。
圣上一向护短,更何况是他最喜爱的孙子呢?
卿九酒被魏巍拉了一下,转头看了他一眼,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有些害怕,或许他考虑的更多吧。
而那监军看到他们露出这样的表情,也是比较满意,看来这事就这么定了。
“是皇孙那就太好了。”卿九酒只是看了一眼魏巍,并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既然是皇孙,那必然知道百姓的重要,更不会丢下自己的百姓独自逃跑了。”
皇孙听到独自逃跑才明白现在的状况,之前他们报喜不报忧,而自己也被安排在军中不让出去,他还以为外面大局已定,他们当时说的突围也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没想到现在外面的形势已经如此了。
“我自然是不会丢下百姓独自逃跑的。”他作为皇室的人,这份胆气还是有的。
监军太监看了一眼他,并没有太多的担忧,他明白,这种情况他说了不算,而且一旦他的身份暴露出去,所有江南道的士兵都将以保护他为首要目的。
“不如这样。”监军太监见眼前这人实在难缠,选了个折中的办法,“留下一半人继续守城,另一半人突围出去。”
“不!今天晚上就突围,带上百姓一起。”卿九酒直接拒绝了,别说带走一半人,就算不带走,这赤城堡也是守不住了。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监军太监显然是急了,“我是监军,我有权利代替沈聪指挥江南道的兵。”
说完就从腰间掏出了令牌,说道:“我说了,今晚不管百姓,全力保护皇孙突围。”
令牌是圣上亲赐的,魏巍见状刚想下跪,却不料一把剑飞向了那个监军太监,直刺他的要害。
那太监还没反应过来,就瞪着大眼睛,断了气。
皇孙被这一幕吓了一跳,而锦衣卫二喜也是急忙跳起来,护在了皇孙面前,大喊:“你干嘛!”
魏巍和粽子看到这一幕也是被吓到了,魏巍急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粽子,让她出去守住门口。
他刚才已经通知了其他副将,这一幕要是被他们看到,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粽子急忙跑到了军帐门口,守住了军帐大门,至少目前,她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进去。
卿九酒则不急不忙的走到了监军太监前面,把剑抽了出来,擦了一下上面的血迹,一个潇洒的动作,插剑入鞘。
随后她看向了二喜,说道:“我说了,带上百姓一起突围。”
二喜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你太冲动了,没了他,你们怎么指挥这江南道的兵。”
“所以,他的身份还不能让将士知道。”卿九酒指了指皇孙,说道。
“监军死了,在场就我们这几个人,你觉得,他们还会听我们的么?”二喜非常无奈,这个卿九酒似乎不太明白军中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