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姆斯准备遇到生死存亡的时候,王允正在和李肃两个人在莎车下棋。
如果按照棋艺,王允是远远不如李肃的,因为王允总说下棋是用来调剂的,他不愿意在上面费脑子。
而李肃的棋艺则是他“喝酒”的技能之一,他需要以一定的棋艺来陪好那些喜欢下棋的人。
自从王允要求李肃全力和他对战之后,他就像战老遇到了柯某一样,被按着打。
但是在这一天,王允一直压制着李肃,因为李肃有些心不在焉。
“你在担心什么?”随着棋盘上的局势大好,王允的心情很是愉快。
“长史,你说乌垒城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李肃问道。
“这时候应该打起来了吧。”王允似乎在讨论着一件非常小的事情。
看到李肃着急的神色,他又继续说道:“我们要有平常心,所有的事情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我们做了所有能够做的事情,剩下的就是等结果了。究竟西域是西域人的西域,还是大汉的西域就看这一战了。”
乌垒城,不,更为准确的说在乌垒城南边的胜负决定着西域最终的命运。
西域反汉联军的一切都在王允的算计之中,从王允得知伊吾屯城解围以及张辽带着援军来到了西域之后,他就开始了这个计划。
王允手上多了张辽的援军,而西域的反汉联军则在伊吾屯城大破,在此消彼长之下,大汉在西域的实力已经悄然在反汉联军之上了,摆在王允面前的唯一问题就是如何将反汉联军全部骗出来,一战好西域几十年的安定。
毕竟张辽手上还有着相国的仪仗在,他的军队不可能在西域常驻,必须要利用好张辽在西域的时间。
棋艺王允不行,但是下棋王允却是一个高手中的高手。
他扔出了一个诱饵,那就是重开西域长史府,在过去的乌垒城重新营造一座新的城市。
张辽本来打算真的在那边重开西域长史府,而王允想的是诱饵,他写了一封信给了张辽。
这可以说是阳谋了。
如果反汉联军无视乌垒城,那么一旦乌垒城修筑完成,大汉在西域的影响力一下子变得很大,重修乌垒城可是大汉近八十年来一直努力的目标。
如果反汉联军攻击正在修筑的乌垒城,那么他们就落入了王允的算计之中了。
反汉联军的统帅并不是什么傻子,那些人立刻就看出了王允的计划,但是这又怎么样呢?
至于莎车,王允都做好了放弃的打算。之前莎车重要,是因为要靠着莎车和伊吾屯城一东一西两个地方,来保持对于西域整体的影响力,而现在,有了乌垒城,那么莎车守不守已经变成了无所谓的事情了。
当然,莎车还是要守的,至少要让西域人觉得大汉还是要守莎车的,所以王允依然留在了莎车,打出了他的旗号,让所有人都相信西域长史府的军队就在莎车。
其实,西域长史府的军队早就隐藏在了轮台,等待着反汉联军的进攻。
反汉联军为了攻击乌垒城,做了很多的准备,先是用了很多的小股军队,骚扰乌垒城的筑城,这些军队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将西域最为精锐的骑兵,近卫骑兵队,以及西域最为强大的统帅拿着董仲颖旗帜的张辽引开。
而他们的目的的确达成了。张辽的确带着近卫骑兵队走了,但是董仲颖的旗帜却被留在了乌垒城,作为大汉统治的象征。
“我们这边没有事情吧?”李肃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现在莎车的守备兵力非常少,虽然李肃和王允早就做了一旦被攻击就撤退的打算,但是逃命的风险还是很大的。
“城外没有多少敌兵,”王允一边下了一个棋子,一边说道,“我的侦察兵告诉我,他看到有不少的飞鸟落在敌人的营地之上。古语有云:‘飞鸟入林,必无兵’。”
“现在西域人的主力已经全部在乌垒城了,莎车附近的军队未必有我们的人多。”王允道,“即使他们现在攻击我们,他们也无法获得胜利。”
“那我们去攻击那些人怎么样?”李肃问道。
“我过去从相国的身上学到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要去做自己完全不擅长的事情。过去我之所以在洛阳输给了吕布,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道理。如果当时我没有这么自大,找到一些出色的将领,或许我和吕布之间的胜负也未可知。”
王允看着李肃说道,“我不擅长用兵。”
“您更不擅长下棋,我也不擅长用兵。”李肃笑着回应说,只不过他的话语之中依然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确定。
“你不用担心,尽管张辽并不会出现在战场上,但是我们剩下的将领也很优秀。李傕做事果敢,临机决断如迅雷过隙,他擅长抓住战场上的胜机,潘凤武艺精熟,一柄大斧在西域几无敌手,虽然称不上无敌于天下,但是绝对称得上无敌于西域。”
“马超虽然年轻,但是我觉得他不会逊色于潘凤和李傕等人,他使用骑兵的能力或许只比相国差上一些。而且我们这边还有一个更适合这场战役的人。”
“谁?”李肃问道。
“所谓的决战,简单说就是赌命,做完所有能做的一切,接下来就交给军队的命运了,这个赌字很不好听,可又找不到一个更恰当的字代替它,就是这么一回事,啪的一下押上去了。”王允并没有正面告诉李肃这个人的名字,反而说起了一些不想干的事情。
他停了一会儿继续说道:“正是因为如此,你和我就禁不住担忧,害怕自己的谋划会成为一场空!但是你不用担心,如果李傕等人是一个庸才,那么相国绝对不会派他来西域主持西域的战事的,而在我们之中,杨奉就是一个赌博的好手。”
王允的话语与其说是告诉李肃的,更不如说是告诉自己,给自己以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