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睡觉的时候。
叶晗躺在我旁边,再次认真地询问:“景姝,你到底觉得厉焱这个人怎么样?”
我脑海回想起他,心中莫名暖暖的,唇边含笑:“他很帅,也很温柔细腻……就如你跟宁萌说的一样,他是世界上最优秀完美的男人。”
叶晗语气带着兴奋:“那你可以跟他在一起吗?你们真的非常适合。”
我噗嗤一笑:“叶晗,你这是咋啦?突然那么急地撮合我跟他,怎么?你是怕我嫁不出去,催嫁不成啊?”
她声音温柔:“我只想你可以幸福,他能给你幸福的,你值得他这么一个优秀完美的男人,宠着疼着,保护着……因为你啊,是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
我搂着她:“好啦,你先不要操心我的事,现在呢,最主要是你开心,你幸福,你快乐……”
我又说:“要不后天吧,后天我们就开始出发,我们去旅游啊,先去散散心,再换一个美丽的城市定居,其余的事,以后再说啦。”
她没有回应我这句话,独自开口说:“反正,他一定会等着你,会默默地站在你身后,在你需要任何帮助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
她低声,喃喃自语:“那我就放心。”
对于她这句话我也没多想,我想起厉焱告诉我的话,对她说:“厉焱说,张翠芳背后有人帮忙操控舆论,他让我明天见一下张翠芳,她会告诉我的,我明天去见她。”
叶晗似乎对这些已经不在意,嗯了声。
后面我们都没有开口说话,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子里总是浮现厉焱的身影,特别是他那两句话,一直徘徊在耳边。
“至于那些所谓的门当户对,于我而言,都是旧思想。而我所谓的门楣高耸,那也是因你而筑的避风港……”
“所谓的高攀,也是我厉焱高攀了你,因为你是宇宙间独一无二的璀璨星辰,世间万千美好,皆不及你分毫。”
比起严谵的:“以后,没有人会欺负到你。”
似乎更让人感动。
何况他的这句话,从来没有做到呢。
叶晗说得对,厉焱真的比严谵好很多很多。
我甚至在想,如果我先认识的厉焱,或者说,十八岁那年的酒店,如果是他救了我,那我或许爱上的人就是他。
第二天。
我去见了张翠芳。
她被判刑了两年。
会见室。
透过玻璃,我看见了她拿着电话等我,短短的几天时间,她苍老了很多,眼神也从精明成畏怯,那份曾经的刁钻刻薄也被胆怯唯诺替代。
我拿起了电话。
我还未出声,她大哭道:“景姝,我知道错了,你能放我出来吗?我不想坐牢,我一把年纪了,我坐什么牢啊,我儿子也死了……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我怎么办啊我……”
她忽然在我身后张望,问:“叶晗呢,她怎么没来?”
我冷漠道:“她为什么来?来看望你这个恶毒的前婆婆吗?”
她听后,颤着干裂的嘴唇,哭道:“我对不起她,我后悔了,她是一个好儿媳,都怪我啊,我害得他们离婚,我害死了我的儿子……如果不是我,他们现在还好好地在一起……都怪我这个老东西。”
“她其实很温柔很贤惠的,是一个好儿媳,对我又孝顺,我不是一个东西啊,那么好的儿媳,硬生生被我赶走。”
我能感觉出现她是真的自责后悔,可是,已经晚了。
我语气很淡漠:“如果你告诉我是谁指使你实名拍视频发表在网上,是谁在背后操控舆论,买流量,我会想办法让你减刑。”
她睁大了眼睛,抹了抹眼泪问:“真的吗?可以减刑?”
我点头:“嗯,只要你告诉是谁。”
她在犹豫。
我说:“其实,那个人并不是在帮你,反而是害了你,不然,你现在为什么会被判刑,而网上的人为什么全部开始攻击你的儿子?你儿子去世了,都不得安宁,所以,你确实她是在帮你?而不是在害你?”
张翠芳听到我的话,大哭着,甚至伸手扇自己耳光:“是我蠢,我老糊涂,我害了我儿子啊。”
“是谁?”
我问。
她仿佛从崩溃的边缘被拉回了一瞬,眼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经过一番挣扎与回忆,终于从齿缝间挤出了一个名字:“林……林软……”
林软?
我震惊,竟然是她……
她情绪很激动:“是她找到我,说很心疼我,心疼我儿子,说帮我讨回公道,也是她让我实名发视频的,那些我哪儿会啊,都是她教我的……”
“对了,也是她让我去你们小区门口闹的……”
“本来,我儿子强奸了叶晗,这事,我也不是老糊涂,确实是我儿子的不对。”
“我是听信了她的话,脑子不好使,才做出那些事情。”
“那个死女人,她原本根本不是帮我,她在害我啊……”
回家的路上,我脑海一直回荡着张翠芳的话。
我理解不了,林软为什么这么痛恨我?单单就是因为严谵?可是,我已经跟严谵离婚了,她也得到了严谵,何必这样?
我也很愤怒,那段时间,叶晗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好在,撑过来,如果她撑不过来,那她就是杀人凶手,我一定会让她偿命的……
回到出租房,我把此事告诉了叶晗。
她好像并不太在意,也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我知道,她内心多少肯定是难受的,不提起好。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突然跟我说:“景姝,明天我们去摄影店,拍婚纱照吧?”
我愣了愣,说:“拍婚纱照?你跟我一起合拍吗?”
她故作嫌弃道;“我又不是女同,你拍你的,我拍我的,我跟简凌波结婚的时候,我都没有拍婚纱照,你结婚的时候也没有拍婚纱照,我想看看自己穿婚纱的样子,也想看看你穿婚纱的样子。”
其实,我也很想拍婚纱照,想看看自己穿婚纱的样子……
我点头:“好啊,明天我们一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