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一扭头,看见温良后,跨在窗框上的腿又收了回去。
温良还神游的想罗素和靳舟雪真高啊,换他就不是跨了,而是骑了。
罗素捋了捋自己的长卷发,跟见相亲对象一样羞赧:
“原来你也在啊,好巧,又见面了,小白兔你还记得我吗,我们今天在电梯里碰过面的”
温良听着罗素用优雅的伦敦强调说着他听不懂的英语,看向罗素的视线却被走过来的靳舟雪挡住了。
外国男人侧身把头伸了出来,指了指挡在自己身前的靳舟雪又说:“他半夜爬窗户还开枪,一点礼貌都没有,我没爬”
【温良:他到底在说什么....】
【886:积分可以兑换翻译哦亲】
拮据的温良直接扭头回罗素一个微笑:“hello, good evening”
管他在说什么,反正他已经表达自己的友好了。
罗素听着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眨了眨眼,侧头问靳舟雪:“她听不懂吗?”
靳舟雪抿着唇角“嗯”了声,把靳原身上的身份卡递给了罗素让他去前面开门。
很快随船的医生便赶到,要将昏迷的靳原接走治疗。
靳原脸颊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一侧耳垂上的血已经凝固,红肿着很显眼,房间一片狼藉,桌子上的麻醉药和消毒水,以及绑在床头的绳子,怎么看这里都一定发生了点什么。
海风顺着破碎的窗户灌进来,温良全程光着脚靠着墙边站着,眼睛不安的盯着医生用担架抬走了靳原。
温良也想趁机溜走,可靳舟雪一直坐在那边沙发上,男人鼻梁英挺,眸中不带丝毫情绪,始终淡淡的,半是雍容,半是压迫,周身透露着凌冽的气场,跟坐镇的关公爷一样,让宵小鬼神不敢妄动。
等医护人员全都离开,靳舟雪捡起地上温良的鞋走过来,弯腰将鞋放到他面前:“跟我走一趟”
这话听在温良耳朵里,无异于案发现场,警察带走嫌疑人做笔录时惯用的那句。
他磨蹭着弯腰穿鞋,也顾不及床上的袜子了,垂着头跟着靳舟雪出了漏风的房间。
完了,一定是靳舟雪这个小叔要给他侄子报仇了。
温良偷瞄起四周,靳舟雪走在前面,罗素坠在他后面,温良夹在中间想逃都难。
【886:你不是说靳大佬是好人吗,你怕什么?】
【温良:那是我没看见他开枪之前对他的评价】
温良稍一抬头就能看见前面男人垂落在身侧的手,黑色佛珠垂下来像挂在漆黑的枪管上,两厢融为一体。
先前电梯里匆匆一面之缘带给温良某种错觉,以为靳舟雪是内敛温和的。
可实际上,他可能捏着佛珠下一秒就一枪解决了一个人。
靳舟雪领他要去的房间还要坐电梯上楼,想来应该就是游轮的最上面两层了。
电梯里两侧都是通透的,连着向前的甲板和向后的休闲娱乐区,因为上船的非富即贵,且大多都是来玩的,所以第一晚哪怕临近十点,休闲区的餐饮、梭哈、购物....仍热闹的宛如白昼。
奇怪的是那边连通这边的中间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墙,两侧有多热闹,这边就有多寂然。
温良眼看着电梯数从一楼一路上升,知道自己再不跑可就真来不及了。
他只需要第一步不要被身侧两人拦住,第二步跑到有人的地方,第三步混迹在人群中就可以了。
温良在心中给自己倒数三声,最后一声落转身从两人中间冲了出去。
罗素眨了下眼那小家伙已经跑远了,他嘟囔着笑了出来:“还真是小白兔啊,蹿的真快”
其实温良速度确实很快,他意志坚定、目标明确、逻辑清晰,可惜了有个拖后腿的身体。
温良跑过了拐角奔着后侧休闲区跑,没跑多远就开始喘。
而即将到达目的地时,面前的去路凭空出现了十几个身着制服的船员拦住了温良的去路。
温良就像被圈定了活动范围的小猎物,走到边缘了就会被往回轰。
等在原地的靳舟雪转动着手里的珠串,隐隐的焦虑不声不响的溶于黑夜,视线虚虚的凝在前方,没有聚焦。
没消一会,胆子说大也不大的小家伙被原路送了回来,罗素扭头看靳舟雪,刚刚转的飞快的珠子停下了,男人没有一句责问,甚至再一次挡着电梯门,等着小白兔上来。
小白兔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既怂,又看着有八百个没用的心眼儿,想要做的一切都有迹可循。
罗素像看戏一样,跟着两人来到了十二层的房间内。
他知道靳舟雪现在的兴致很高,因为福建大红袍又泡上了,还让人送了热牛奶过来。
此人打算用重金难求的上等茶叶做冲奶茶给小美人喝。
男人动作优雅,冲茶的步骤一步都没落,罗素暗暗嫌弃,原来男人不管多少岁、多成熟、多冷淡,遇到倾心之人也会变成求偶的花孔雀一样。
靳舟雪将兑了热牛奶的奶茶递过去,搭着沙发边坐着的战战兢兢的小家伙立刻两只手接过。
靳舟雪终于开口说正事:
“说说吧,你和靳原是怎么回事”
温良捏着杯子,仰起还乱糟糟的头,眼睛很亮,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要哭了,怎么像是含了水似的。
明明只是简单的一句问话,他像被逼问了一样,恨不得缩成小小一团:
“靳原他什么事都没有,我没伤害他,他一会就会醒的,是他不对在先,我是正当防卫的,靳叔叔你不能报复我...”
罗素又一次听到小白兔喊靳舟雪叔叔,他幸灾乐祸的喝着借光蹭到的茶,左右来回在两人之间转头看。
靳舟雪一遇见这小白兔就不正常,这小白兔对上靳好像也不正常。
她好像很怕靳舟雪。
也对,很少有人不怕靳舟雪。
只是其他人怕靳舟雪,靳舟雪会选择无视,或者说他可能压根就没留意过旁人对他的态度。
可小白兔又怂又乖的,靳好几次都在笑。
嘴角的弧度微不可察,只有那双万年古波无澜的眼睛里带了笑意,若不是他熟悉他,也看不出他的情绪。
罗素叹息一声,为自己还没开始就结束的爱恋感到惋惜。
“你今晚住在我这”
靳舟雪话一出口,罗素一口茶喷了出来。
靳舟雪往后躲了下,没让喷出来的茶水沾到,扭头看向罗素,简直在用眼神骂人。
罗素挠挠头,有眼力见的打哈哈起身:“我去拿纸巾擦一擦”
房间里这下只剩下温良和靳舟雪两人。
靳舟雪继续刚刚的那句话:“你和靳原之间的事我知道一些,不多,以靳原的性子,他恐怕醒来还会做些过激的事,你住在我这,我住隔壁,他不敢乱来”
温良警报雷达滴滴滴响个不停,靳舟雪知道他的身份了?
他磕磕绊绊的找借口拒绝:“我还得去找爆米花,就是那只小狗,它是我下午刚上船的时候捡的,我还是....”
“它就在隔壁房间,我一会让人带过来”靳舟雪堵住了温良第一个借口。
温良顿了顿,也没放弃,他捏着手机又说:“谢谢靳叔叔,你不怪我弄晕靳原我就很感激了,我还是不打扰你了,我在船上也有朋友,我买了宵夜一会去找他们也没关系”
温良说着拿出手机想给季决明或者沈斯南打个电话,把手机拿出来才发现有一堆未读消息。
沈斯南给他发消息说自己的手臂又流血了,止不住的流,还配了全方位的三张照片。
季决明也在不停问他现在在哪,有没有找到房间住。
温良回完这个回那个,一时间竟然忽略了坐在他对面的男人。
靳舟雪停了捻珠子的动作,将那串佛珠随手扔在桌子上。
响动惊的温良抬起头看他。
“你更喜欢哪一个?”
男人没来由的一句话让温良疑惑:“什么?”
靳舟雪轻扬了下下巴:“季决明和沈斯南,你更喜欢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