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房殿。
“南熏殿的白选侍还有两个多月、三个月就要生产了吧?”
“差不多,不到三个月。”小吉游移了一瞬,又扒拉着手指头数着,应答道。
“宫中的后妃待产期前两个月是可以宣召自己的娘家人进宫陪产的,也不知白选侍要召谁进宫。”沈柠月蹙着眉说道。
“除了白选侍的母亲还能召谁啊?哪一个女子生产的时候,不希望自己的母亲能在身边陪着看着呀,又不是没了娘。
家中母亲还在世的,娘娘您、质嫔娘娘、江贵人、李美人,都是宣召的自己的母亲进宫来陪产的。
娘娘您对白选侍会选择宣召谁进宫陪产有疑问,难道说,白选侍不是嫡出?母亲与生身之母不是同一人?生母的身份有异?”小吉笑嘻嘻地胡乱猜测道。
“你想得还挺多的,白选侍说是出身安陆侯府,是安陆侯次子的女儿,但是她从小确是在万年令李仁安的家中长大的,自小由她的姨母,即李仁安的夫人赵氏教养,你之前不是打听过她吗?你忘了?
白选侍是想召多年不曾一见的亲娘陪产,亦或是想召有着教养之恩姨母进宫,都是说不准的事。
都是她自己的娘家人,品阶或高或低也都是外命妇,选谁进宫陪产,全凭孕妇自己的想法。”
“若是白选侍要召李仁安的夫人进宫陪产,最开心的定是李美人吧,李美人生三皇子的时候,李美人的母亲将她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宠得没边了。
说起来,李美人与白选侍一见面,就跟斗鸡似的,时而剑拔弩张的斗气,要么阴阳怪气含沙射影,奴婢一时就没想起来她们表姐妹竟是一起长大的。”
“也别胡乱猜测了,小吉,择日不如撞日,你放下手头的东西,立即去南熏殿帮本宫问问白选侍,是否要召娘家人进宫来陪产,要召谁进宫,回来告诉本宫,本宫正好将懿旨给拟好了下发下去。”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小吉风风火火地就出了椒房殿,在半途撞上了张德礼一行人。
“张公公您万福金安,您这是要去哪啊?”
见张德礼带着人像是往椒房殿的方向去,小吉便随口问了一句。
“小吉姑娘你也安,咋家是得了陛下的吩咐,去椒房殿找皇后娘娘传陛下的口谕呢,小吉姑娘不在皇后娘娘身边,也有事?”
“奴婢也是得了皇后娘娘的命令,正要去办事呢。”
“那咱们各忙各的去了。”说罢,张德礼笑了笑,便迈步先行走开了。
小吉见张德礼离开,也没多停留,一阵风似的就朝着南熏殿快步走去了。
不多时,张德礼一行人便到了椒房殿。
“奴才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懿安。”
“可是陛下有什么指示?”沈柠月放下糕点,拍了拍手,接过宫人递过来的湿帕子擦拭着手,抬头问道。
有什么事吗?宫里最近也没什么事啊?
“皇后娘娘,陛下指定了万年令的夫人赵氏进宫给白选侍陪产。”
沈柠月随手放下帕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是白选侍求的吗?”
听见皇后娘娘的问话,张德礼讪讪一笑。
“回皇后娘娘的话,不是。”
“别卖关子了,说吧。”
“自白选侍被诊出有孕那日之后起,陛下就没再召见过白选侍了。
今日中午的时候,三皇子殿下来找陛下一起用午膳,中间哀求着说要见外祖母,陛下顺口就将白选侍的陪产人选定下来了,白选侍并不知道此事。”
“这是李美人给白选侍的选的陪产的娘家人吧?”
“这奴才可不好说。”张德礼摇了摇头道。
“那本宫这就写下懿旨。”
“奴才就先回去了,奴才告退。”
“去吧。”
张德礼离开后,沈柠月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
“娘娘何必烦恼,这是陛下的意思。”
“这懿旨不着急发,只盼着小吉带回来的人选同陛下说的是一个人吧,白选侍自怀上开始就一直在保胎,陛下这样行事,也不怕她的孩子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