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找什么样的亲人?”
哈桑解答:“男性,失踪那年,大概四十多岁,十年前失联。”
帕特有了兴趣:“具体特征呢?有照片吗?姓名?”不知自己当下调查的事情,和此事相不相干。
哈桑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帕特想,他这是拒绝自己插手?
哈桑不用读心,也能从对面男人的表情里读出结果,他不知道芒月。
哈桑深吸一口气,侧头凝视着贝文,他总觉得这个男人除了在机场,还在别的地方有交集。尤其他的声音,虽说欧美人都是粗嗓门,但贝文的粗音中带着柔和,没有任何攻击力。
贝文同样侧头与他对视,认真的眼神带着询问。
哈桑轻笑,“我不能通过一个单词‘who’,就判断是谁发出的声音,但听到类似的,就会列入我的筛选名单。”
“哦,那你特指我吗?我可以和你说两次这个单词,who,who,怎么样?希望对你有帮助。”
贝文倒是坦荡。
云李朵朵看着亭台外面坐的满满当当的食客,弯起唇,很是钦佩这个贝文,他心中强烈的问着自己哪句用了“who”,面上还大胆的重复着这个词,心跳平稳,没有一点的突然起伏。
帕特不明所以,但猜测和贝文口中的机场冲突脱不了干系。
他看着哈桑,心不在焉的说:“这个信息我第一次听说,但凭我们事务所的信息资源,应该有你们需要的。不过我们公司接了……这个案子,总要有个结果,现在的状况我们骑虎难下。我猜,委托人非常笃定你的主人做过一些事情。”
这个时候,服务员们端着菜走到桌旁,示意要上菜。
双方的注意力回归晚餐。
贝文能看懂的中文不多,只要看不懂的菜名他就点,例如“金齑玉鲙”,看字型都觉得不是俗物。
哈桑点餐,只看图片,同时还不习惯众人分食一份菜品,因此桌上出现了两份蔬菜沙拉和两份没有骨头的肉。
上完菜后,桌子几乎满了,服务员很贴心的退到亭台外。
这应该是一次很正规的晚宴,礼仪方面,帕特只选择了东道主云李朵朵作为参照,她没有动,自己就不动。
云李朵朵不确定这顿谁请,不好先动筷,她抬头看向正对面的贝文。
结果,哈桑已经把一份沙拉和一份肉放到云李朵朵面前,并且冲着云李朵朵神秘的眨了一下眼。
好好的一顿中式大餐,被哈桑无情破坏,只因他觉得贝文不干净,不配和主人混着吃。那么怎么不干净?云李朵朵睁圆眼睛无声求解。
哈桑已迅速完成分餐,关注点转移到了茶水。
礼仪担当云李朵朵只得抬手示意大家开餐,然后慢条斯理的拿起面前的筷子,吃了一口牛肉,又拿起公筷夹了远处的一片鱼肉,这是本次最受欢迎的一道众口皆宜菜品,因为有些字贝文不认识,总觉得得很有野趣,“松鼠鳜鱼”。
贝文今天改观了一个认知,以往认为仆人的傲慢是主人给的,但塞巴斯蒂安的主人却很得体,除了不太擅长社交。
是的,他把云李朵朵的不愿说话,归结为不善社交。
贝文和帕特有样学样,马上拿起公筷,夹了酸酸甜甜的鱼肉。
现场气氛达到这场聚会的最和谐处。
哈桑服务完他的主人,不急于吃饭,问帕特:“你们的委托人是谁?”
出门前,帕特和贝文达成一致,要审时度势,首先不能得罪这个黑人老头,况且昨晚他俩都被吓到了。
可是帕特又不像贝文,他不愿一味妥协,他也有自己的傲气和威武不屈,更何况工作还没开展。
帕特收敛抵触情绪,没有回答,对哈桑说:“我们做一个交易怎么样?”
哈桑点头,表示愿闻其详。
帕特略做思考,对哈桑说:“我们从被害人方调查失败,调取的勘察记录还没有质证,委托人就让我们放弃这个方向;我试图联系委托人,但他不愿见面。所以,我对委托人也有一堆疑问,这个委托人每次只有一个女代表代为传话,英文很好,英国口音,她尽管留的是英文名字,可我知道她是中国人,委托人肯定也是。所以,我要做的,是设法找到委托人,获得委托人背后的故事,把全部信息提供给你们。”
他又看着云李朵朵,“作为交换,你们告诉我当年的真实情况,尽量提供证据。”
云李朵朵在和一截笋作斗争,没有说话的余地。
哈桑不怎么信任的瞥了一眼帕特,说:“其实我们只关心你的委托人和我们要找的人是否有关联,没有关联的话,你也不必提供背景故事,我们不在乎。”
说完,哈桑给云李朵朵倒了一杯果汁,撤走了她的牛肉。
发现贝文吃惊的看着自己,哈桑问:“你呢?在这场交易中充当什么角色?”
贝文也学主仆二人的风格,选择不回答。
他拿过一小瓷瓶,从云李朵朵面前的餐具区,找到一只半个拳头大小,黄底带鸟雀的可爱瓷杯,注入了半杯酒液, “非常好喝,我试过了,这里的服务员推荐给女士的,你看,有好些女孩在喝。”声音温暖磁性,非常适合劝酒。
云李朵朵顺着他的视线,发现近旁的餐桌确实有,她也知道这是米酒,还是曾经和照如吃饭的必点品。
云李朵朵伸出手指,还没触碰到酒杯,哈桑的手已经到了,并作势要拿走。云李朵朵赶紧按住哈桑的手腕,“没关系,和饮料差不多。”
主人从不饮酒,哈桑习惯性阻拦,但这次着实吃惊不小。
云李朵朵没有过多解释,拿起小酒杯,慢慢抿着喝了,口齿留香,还想喝,“这是十年前的味道,记忆回归了。”她向哈桑发送脑电波,解释道。
主人既然喜欢,哈桑立马去拿酒瓶,隔着距离,贝文轻松转手躲开,小心翼翼的,给云李朵朵注入一满杯,云李朵朵一饮而尽,赞叹:“好甜!”
贝文丢掉尊贵的外壳,眉开眼笑。
观赏了一番争斗后,帕特忘记了哈桑的不在乎,也跃跃欲试的想品尝。
米酒的甜香味混合着低度酒的酒香味,丝丝浮动,哈桑皱起眉头,发现这还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