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高速入口进来几辆大众mpv,像是一伙的,我们出高速吗?”佑助肌肉紧绷,吐字都一个一个的往外蹦。
云李朵朵面无表情,好像也有点走神,被副驾的佑助盯得太久,才有些回神。
她没回答,贝文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他的意思是我们被很多人包围了吗?”
云李朵朵平淡的点了点头。
贝文转向佑助,“有多余的武器吗?给我一把。
”他刚说完,手机响了。贝文沉默的接听着,简单的一句“ok”后,挂断了电话。
佑助非常敏感,他觉得这个电话和当前有关,紧紧盯着贝文,希望他主动开口,贝文没如他愿,自从接起电话后一直看着窗外,没有转回来。
佑助又转向云李朵朵,他面色冷肃,下颌紧绷的肌肉鼓了起来,云李朵朵并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惊慌,也没有等待指示的急切,他应该有决定要实施,只等尊主大人一句“你安排吧!”
云李朵朵也没有如他所愿,淡淡的说了一句:“快到桑切斯的庄园再出高速。”
这个决定,终于让佑助透出几分惊慌,因为按照桑切斯的指示,他已经在前方的那片山林布置了人手,地形他们熟悉,陷阱从昨天夜里就开始布置,最主要的一点,菲利克斯带的人也在那里,桑切斯也会赶过去。
“您不信任桑切斯先生吗?他绝对不会把我们的安排透露出去,我的兄弟们也不会。”佑助把猜测说了出来,现在,他没时间婉转。
“不是,正因为我信任你们。”云李朵朵并不想多说,解释完后闭了嘴。佑助有些绷不住了,他的手心沁出了一层汗,出口就在前方,不到五百米。
心跳越来越快,佑助不自觉的要抬起左手发号指令,此刻大脑空旷的能听见风在里面转圈,但他压制着,左臂越来越酸。
三辆车没有减速的与出口擦肩而过,佑助憋住一口气,早饭的味道貌似在口腔里回旋,缺氧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可是他不敢大声喘息。
这时,司机幽幽说了一句:“堵在咱们最前面的两辆领航者速度太快,在路口出去了。”
佑助惊恐的睁大了双眼,额头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再次转向后座的尊主大人,“我们,……我们真的没有透露出去,布置过去的兄弟没有带任何通讯工具。”
“嗯,不要紧张!”云李朵朵反而舒缓了语气。
贝文对这些只说德语的家伙深恶痛绝,但一直观察外面,他已经猜到了一些。
车载通话响了起来,保护云李的另外两辆车没有收到出高速指令,纷纷来质问佑助,云李朵朵听他小心翼翼的低声说:“尊主大人察觉有危险,没让出去,你们看见前面那两辆没来得及减速的车了吧?他们的包围被打乱了。……保持速度,往庄园开。”
云李朵朵把搭在贝文肩膀上的手收了回去,他应该已经理解了这群德国佬的谈话。又对佑助说:“贝文先生想要一把武器,你有多余的吗?”
调整心绪的佑助,此刻更加恭敬,“您需要一把吗?”
云李朵朵摇了摇头。
佑助把怀里的一把格洛克递给了贝文,遭到了后者的一声“嗤!”
路面的车越来越少,显得那七八辆领航者越来越突兀,一直堵在佑助车队前方的那辆逐渐减速,插进了后方他们的车队里,显然他们也不敢在高速路上动手,又不愿放弃这次机会,几辆车像张着嘴的贪吃蛇,紧跟在后面,进入高速才加入的几辆大众也驶出了佑助的视野,不知是不是缀在队尾。
安静的车里,云李朵朵手中的电话响了起来,居然是几天没见的莱纳德。
他言简意赅,没有寒暄,“尊主,贾拉尔可能在你后面,你刚才为什么不出高速,他们人太多,我带的人还有桑切斯的人都在这片山里,再暴露行踪,也能保护你,现在怎么办,你怎么总是不听安排,权力再大,安保方面也要服从。”
莱纳德越说声音越大,云李朵朵觉得有几滴唾沫喷到了脸上,知道唾沫并不存在,不适感却依然存在,伸手抽了张面巾纸在脸上划拉了两下。
她的举动逗笑了紧绷的佑助,还有一直在瞅着她的贝文。
咆哮完的莱纳德喘着粗气问:“现在怎么办?”
“在你前几天守着的那片树林见吧!”云李朵朵平缓的说完后,还补充了一句“再见!”
佑助想,如果是自己,一定被气的半死,不知那位满脸胡子的糙汉,面部的愠怒能否被胡子遮盖。
本就人烟稀少的高速路上已经没有其他车辆,佑助车队的领头车还在加速,这让追击的车队更加确信云李朵朵他们想逃离包围。
奥吉出行一贯张扬,为了多带人,她选用了领航者,还都是黑色,贾拉尔从另一条路与她汇合后,已不想评价她,他一点都不意外,这次连“愚蠢”这个定性准确的词语都不愿给她,那是对愚蠢的侮辱。
贾拉尔知道那个昭然若揭的陷阱一点也不意外,大批的人夜里突然行动,甚至奥吉的人都跟踪到了,一定是莱纳德的手笔,桑切斯一定知道这样做有多傻,但他没阻止,说明他的内心没有偏颇,还是有他贾拉尔的一席之地,他有那么一丝丝的感动。
这次机会难得,拉吉普特带上了叶知阑送过来的所有装备,带着伤痛跟在他们车队后面。
“先生,云李朵朵怎么想的?我怎么觉得她一点都不害怕?”拉吉普特问。
“我们什么武器都带了,奥吉的只多不少,就算她回庄园,我们这次也能把庄园夷为平地,而且,桑切斯不在里面,我们放手做。”说完,贾拉尔挂断了电话。
这将是云李朵朵的滑铁卢之战,塞巴斯蒂安不在,她的意念控制被屏蔽,身边没有一个特殊人士,还搭上了一个阿多尼斯(希腊神话的小白脸),她还有什么本领能逃脱重重热武器轰炸,就凭那具也会受伤流血的肉体吗?
想到这里,他又想到了那支手镯,云李朵朵曾安排一个公司专门研发生产气凝胶材料的同款手镯,这个东西,贾拉尔亲自见过,确实能小范围的隔热隔冷,但绝对阻挡不了子弹的高速压强,虽说也曾忌惮过这个手镯,但这次不同,这次他有片甲不留的高杀伤力重型武器,就是不知手镯能否保存下来。
贾拉尔在独自盘算,奥吉也有自己的想法。她把电话打到了领头的车里,巴鲁什维利迅速接起,语带小心:“奥吉小姐!”
“到现在拉吉普特也没有允诺过留下云李朵朵的尸体,麦克斯根本没告诉我他和拉吉普特的合作细节,他们这次出动了这么多人,我们不得不防,小心被人当枪使,别做第一个伸脖子的人,包围后让他们先动手,如果不想给我们留东西,我们就提前撤。”
巴鲁什维利只有听话的份儿,他刚刚与贝文通过电话,尽管对方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但也从侧面说明云李朵朵有准备,她没有从布置的路口出,难道还有别的陷阱?可惜兄弟们只跟踪到了这一条线索,早上兄弟们还讨论过,庄园里有多少人,从这几天的物资观察也能算出来,那片山林里安排了太多人员,云李朵朵难道还有人员补充过来?否则,她哪有胆量区区三辆车就敢出来?
再多的质疑,也不妨碍巴鲁什维利做了一个完全符合他风格的决定:“所以,奥吉说的对,还是不要轻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