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纪尘都忍不住为他们吟唱。
    这首秦歌，送给陕西人为主的顺军，再合适不过了。
    昔日的秦风，在他们身上是可以看见的。
    “杀！”
    纪尘的吟唱，似乎将他们的基因彻底唤醒。
    当即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就是一声爆喝。
    气势汹汹的压了上来。
    他们将一切，都用沉默的澎湃来表达，灵活迅捷的展开行动。
    此刻。
    他们万众一心。
    他们热血沸腾。
    “轰隆！轰隆！”
    “轰隆！！”
    他们如波涛般滚滚向前，以不可阻挡的姿态，想要将乞活军压死。
    纪尘与乞活军脸上，却没有害怕，恐惧，有的只是漠然。
    也无需纪尘演讲。
    到此的时候，他们就心里清楚的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之前的先军，便是十几倍于他们。
    现在，更是起码高达三十几倍。
    但......
    他们的眸光投向最前方的纪尘。
    将军大人的意志，超越一切！
    将军大人在。
    就会给他们带来！胜利！
    他们只需要与将军大人痛快杀敌即可！
    “来！战斗吧！我们相会与死地！”
    纪尘的声音不大，但却在咆哮而嘈杂的环境中，让乞活军听的一清二楚。
    纪尘第一个上了。
    他永远都是冲在最前面的第一个人！
    “战斗吧！相会于死地！”
    乞活军咆哮。
    亦冲上前，器宇轩昂，仿佛是这里的主人。
    死亡。
    他们也从来都不惧怕！
    将军大人说过：人死了，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仅此而已。
    那有什么好怕的?！
    大风吹过，雪花下的更猛烈，更大了。
    数不胜数。
    亦如同大顺之兵。
    如黑色的海水一般，不断向前，波涛汹涌的兵群，狠狠的叩向乞活军。
    “军人的荣耀，就是战死沙场。”
    纪尘将长枪舞动，划出半径两米多的波动。
    为首的顺军骑兵，在一枪抽动之下。
    没能以刀挡住，顿时飞了出去。
    另一边，乞活军也撞了上去。
    骑兵对冲。
    虽然大多是顺军栽倒。
    但也有一些倒霉的乞活军，被巨大的冲击力撞下马。
    “啊！”
    “杀啊！”
    后面的顺军步卒也冲入，想要补刀。
    “噗呲！”
    可惜。
    乞活军就是强。
    不像常规军队，下马之后会跌的脑子不清楚，会弄丢武器。
    在落地的同时，亦挥舞着兵器。
    一道道被刀导出的血液溅射半空。
    一道，两道，三道，五道.......
    激烈的绞杀在了一起。
    杀，杀，杀，杀，杀，杀........
    人人都在大喊。
    纪尘眸光永远看在前方，如同战神，在人群之中挥舞长枪。
    他太强了。
    杀到哪里，哪里就会崩溃。
    顺军兵阵不存，单打独斗之下，就完全不是乞活军的对手，分分钟就会被砍倒在地。
    顺军当然也在尝试阻止他继续这样下去。
    用火铳射他。
    用弓射他。
    在付出误伤不少自己人的代价之后。
    纪尘腿下抢来没多久的马，成功噶了。
    纪尘也落下马来。
    看着纪尘如此。
    后面宋献策、牛金星等人都是松了口气。
    不过很快。
    他们就是发现。
    没有屁用！
    纪尘走在地上，还是大杀特杀。
    斩了骑兵，却没有上马。
    所以与其说他是被打下马的。
    不如说是自愿的。
    现在混在人群之中，弓不好开，火铳也不好射了。
    “不行！必须想办法把这个纪尘给处理了！”
    李自成看的肉疼。
    这可都是和他朝夕相处的兵！
    他们攻占了京城。
    拷打京官。
    正是要过好日子的时候了！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趁他在军群之中，对他施以万人敌暗算。”
    牛金星当即献策。
    “不可，现在他一个人深入我军，丢万人敌，杀伤的最多的是我军之人，若是纪尘还毫发无损的话，那士气极有可能会直接崩掉。”
    宋献策咬了咬手指，露出挣扎之意。
    但是。
    不快速处理纪尘。
    纪尘杀的人，比万人敌能造成的破坏，更加严重。
    “军师！”
    “大王！”
    而就在此刻。
    有人开口。
    “大王！我先前不动，是想看看纪尘的章子，如今，我心中有了些想法。”
    “见秀?你有什么想法。”
    李自成看向来人。
    是田见秀，虽然也上前线，但更多时候是做一名儒将。
    “纪尘的勇猛，绝对是天下无双，一股子力气那样打，按道理应该很快就筋疲力尽。但他却完全不讲道理，之前先锋一战过后，到了现在，都还是勇力无双。”
    “仗着他的勇猛，他也非常自大，打法完全就是不要命，完全就是拼你敢死不敢死！是个十足的怪物，难怪看着如此年幼，就能出道即威震中原，立不世之功。”
    “不过，也正是因此臣觉得若是以命换命的跟他打，还能有的说。”
    “见秀.......”
    李自成神色复杂。
    田见秀说到此。
    要做什么。
    已经是不用解释的了。
    “臣，拜别陛下！”
    田见秀对李自成深深一拜。
    便是离去。
    李自成的指甲，又一次刺入肉中。
    这一刻。
    他有些迷茫。
    陛下?
    很快。
    他就找到了在前面压阵的袁宗第。
    这是大顺军右营制将军。
    他一个人。
    没有多大的把握，他想与其联手。
    袁宗第欣然点头接受。
    与他一同安排了接下来的布置。
    而此刻。
    在前线。
    激战越来越盛。
    纪尘的兵器，已经要扛不住这样烈度的使用了。
    全由精钢打造的长枪，突然就断裂了。
    而此时，袁宗第恰好杀了上来，拿着长戟，对纪尘狠狠一刺。
    这周围空间不够，难以侧身。
    再加上兵器断裂，难以格挡，纪尘胸前当即被贯入。
    纪尘眸子一凝，看见田见秀冲了上来，怀中抱着一个东西，一副抱着炸药包要和他同归于尽的样子。
    所有的顺军看着这一幕，眸子一睁，放松了不少。
    纪尘那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真的让他们恐惧不已，早先打的鸡血都要耗尽了。
    李自成也是松了口气。
    袁宗第这一手，也许可以让他还不用陪上大将?
    就可以功成了?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让他们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眼神里惊恐万分。
    和妹妹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