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后患
作者:柳之易   八零美艳神婆,你家娇夫又绿茶了最新章节     
    甜宝看着台阶上的齐天阳,印堂越来越亮,再看看镇长也是满面红光。
    不过邹卫国和儿子邹援朝虽然在谦虚地笑着,脸色却不好看。
    字面意义上的不好看,不是他们故意摆脸子。
    邹援朝的子女宫青黑,邹卫国的疾厄宫也非常黯淡。
    英雄不好当。
    要舍弃的东西太多。
    钱权都不是重要的,必要时自己的命和亲人的命都可以舍弃。
    为的就是保障更多人的利益。
    甜宝朝着齐天阳暗自伸了伸大拇指,齐天阳看着她明媚的笑扯了扯嘴角。
    和镇长、邹爷爷合完影,镇长带着人离开。
    邹卫国叫儿子拿出自己的相机,“援朝,快,给我们也拍几张!”
    他抬手叫甜宝一起过来拍照。
    小辈们就拍了两张合影,把滕淑兰叫来,几位老人一起拍了不少的照片。
    年龄都大了,离得又不近,下一次能不能再见到还是个未知数。
    回去的路上,甜宝看到姚敏和一个男人在街角拉拉扯扯,不知道在说什么。
    滕淑兰看了一眼问,“那姑娘处对象了?”
    甜宝摇头,“不像!”
    姚敏现在一颗心都扑在弟弟身上了。
    而且前两天还见过她,脸上一点没带出来有桃花的迹象,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对象。
    倒是看着有祸是真的。
    看着俩人的状态好像又是熟识的,姚敏脸上带了些嫌弃,男的像是在缠着她,但是她又没有坚持走的意思。
    她已经提醒过了,至于她会不会听就不知道了。
    回到家,唐奕泽已经做好了红烧驴肉。
    自从她提到要吃酱驴肉,这两天已经吃了四顿驴肉了。
    吃的她看见毛驴就想上去抱着啃两口。
    “明天敢不敢不做驴肉了?”
    “敢!”唐奕泽笑了,“你说吃什么?”
    “我……”甜宝卡了个壳,“你说了算!”
    唐奕泽抿着嘴笑了,“好!”
    滕淑兰笑呵呵地拉着他坐下,“这些日子你想做啥就做啥。”
    吃现成的她从来不挑,除了她宝贝大外孙女做的以外。
    吃完饭,唐奕泽拿出给大黄做的狗粮,鸡蛋碎加上胡萝卜泥、驴肉汤、肉碎、软烂的小米粥。
    甜宝蹲在地上伸手摸着大黄的脑袋,大黄今天看着精神不少,趴在地上仔细地吃着它专属的狗粮。
    “大黄,吃完不要再坚持了,只要你不想走我不会把你送走的。”
    大黄抬头看着她,舔了舔嘴巴,歪着脑袋蹭蹭她的手又低下头吃着。
    唐奕泽也蹲下想要摸摸大黄,甜宝看他一眼,“你离它远点,要不然吊着它更难受。”
    要不是他来了,大黄早该走了。
    就因为他身上的那股贵气吊着大黄的最后一口气。
    它现在这么活着还不如早点走,吃又吃不动,活着又很累,每走一步都会喘得厉害。
    唐奕泽看着甜宝,小没良心的。
    需要他的时候恨不得把大黄和姥姥拴到他身上,让他跟他们同吃同住。
    现在用不着了就让他离远点!
    甜宝有些心虚,但是……气势上不能虚!
    她理直气也壮地回视着唐奕泽,唐奕泽咬着牙点一下她的脑袋,“你赢了!”
    他退出屋子,大黄吃完了狗粮,再次舔舔嘴巴,抬头看着甜宝,缓缓站起身,把头轻轻地靠在她的腿上,缓缓闭上眼睛。
    甜宝坐在地上搂着它,一下下抚摸它的头和背。
    没一会儿,大黄的魂体渐渐脱离了肉体,傻傻地看着甜宝,又看看自己的身体。
    高兴地转了两圈,朝着甜宝汪汪叫了两声,兴奋地朝着甜宝扑过去。
    结果发现一下从甜宝的身体里穿过去,它的两只眼睛顿时耷拉下来,失望地呜呜着。
    “你现在太弱了,还是新魂呢!等着你强大就好了,你现在要适应自己的新状态,等着我送你去和狍富贵一起学习!争取早点儿修成个狗大仙!”
    甜宝虚虚地摸摸它,“大黄,恭喜解脱!”
    大黄又汪汪两声像是回应。
    甜宝看着怀里的大黄身体,“等着我给你找个风水宝地,给你好好安葬!”
    要是大黄真的走了她也会舍不得,陪了她十几年,从她两三岁到现在,和她的家人一样了。
    大黄没啥牵绊,当了一辈子老处狗,现在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她和姥姥,以另一种形态可以陪着小主人,它是非常愿意的。
    甜宝抱着大黄的身体走出来,滕淑兰看到了眼睛有些泛红,“大黄走了?”
    甜宝笑笑,“姥,它不算走,还会一直陪着我们的!它现在就围在你的脚边转呢!”
    “真的?”滕淑兰笑着看看脚边,“大黄,等着我给你做个小香龛,我们大黄也沾点烟火气,早点成气候!”
    甜宝喊了一声,“唐奕泽,走了!”
    唐奕泽走出来傲娇地看着她,“现在又用到我了?”
    甜宝一龇小白牙,“这事没你不行,我们现在就去把大黄埋了。”
    唐奕泽白了她一眼。
    说得好听,没他不行。
    不就是让他刨坑去了么?
    天气太热,肉体不能留,今天必须要埋了。
    两个人骑着三轮车,带上铁锹。
    先去了赵家的棺材铺,拿了定制的小棺材。
    赵权有把棺材搬出来还笑着调侃着,“你绝对是这十里八乡最宠狗的,还给狗做了个棺材!还要求好料子,有的人家连活人去世了都没用这么好的棺材。”
    甜宝咧着嘴,“所以说投胎很重要!”
    那些畜生道的魂灵投胎时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遇到个好人家说不定比投胎成人过得还自在。
    人还要面临生存压力,每天辛苦赚钱,要养家要养娃,但是狗却没有。
    到点有人喂,洗澡有人洗。
    甜宝还准备一些东西,像是给人入棺一样,里面铺了小褥子和小被子。
    虽说大黄现在没打算投胎,但是也要好好入殓,万一以后想投胎了呢?
    铺好后,甜宝把大黄的身体放进棺材,盖好盖子,钉上棺材钉。
    唐奕泽把棺材搬上车,两个人直奔石拉子山。
    甜宝把大黄葬在她娘的坟墓旁边,挖坑的活自然是唐奕泽的,她负责当“君子”,动口不动手,声控指挥着某劳动力。
    回来的路上就看到肖扬带着周向财和周家的兄弟赶着驴车往镇郊去。
    看见甜宝赶紧停下打招呼。
    肖扬坐在驴车边上,“我们提前去周家的坟茔地看看,有没有需要修缮的地方,你们干嘛去了?”
    “埋大黄去了。”甜宝的眼睛扫过周向财,他的印堂又黑了不少。
    左右肩头上的两团阳火忽明忽灭的。
    她又看向肖扬,“你自己多注意。”
    肖扬咧着嘴一笑,小声说:“我还希望有事呢!正好师爷、你和我师父都在身边,我解决不了还有你们,有点难度也能让人进步么!”
    甜宝笑一下,“你还挺想得开!”
    肖扬一拍胸脯,“必须的!”他又压低声音小声说:“我约摸着明晚就会见分晓,你要有时间可以来看看热闹。”
    等着肖扬坐着驴车走远了,唐奕泽小声问,“明晚有热闹看?”
    甜宝点头,“去年七月十五周向财他爹放走周庭元也留下了后患,这一年看似消停,肯定有事。”
    很多人都会在农历七月份的时候感觉身体不舒服,或者心情莫名其妙的委屈、抑郁,甚至是无端发脾气,身体强壮的人可能感觉没那么明显,身体弱的或者是孩子就会格外明显。
    生点小病,或者时运降低,再不然就是没精神,也说不上哪不舒服。
    那是因为这时候阴间也放假,有些鬼魂可以回家省亲。
    鬼魂一多了,人间的阳气自然也会下降。
    之前禁止迷信活动,人又穷,很多人家到了中元节也不烧纸。
    现在生活条件都好了,也没了那些禁制,自然就放开了。
    阴间人就是你越念叨他越来找你。
    甜宝这些日子还要去做超度法事,做布施。
    严三那一帮走了不少,其他地方的还有留恋人间的。
    这回换了个地方,离炮楼有一大段距离,
    炮楼那边建了砖厂,把鬼魂都招到那个附近对砖厂不利。
    砖厂还在建设中,已经快完工了。
    夜里十点多,甜宝带着刘媛媛,拉了一车的祭品和纸钱到了定好的空地。
    严三已经提前把鬼魂都召集好了。
    现在都不用他特意去找,那些尚在人间流连的鬼魂们已经养成了习惯,一到七月十五就主动来。
    听听经就有免费的祭品拿,何乐不为。
    刘媛媛是第一次跟甜宝来做超度法事,跟在她身后一起念经。
    齐家,一片阴霾笼罩。
    邹援朝今天晚上往京市打了电话,得知一个噩耗。
    他的大儿子在老山前线牺牲了。
    尸骨无存,被炸成碎片。
    邹卫国和邹援朝本来很好的心情现在一下子荡到谷底,像是被沁了冰水。
    一个晚年丧孙,一个中年丧子,悲痛不予言表。
    齐铁林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友,只能紧紧搂住他的肩膀。
    邹卫国搓了搓脸,吸了下鼻子仰着头叹口气,“战争么,总要有人牺牲,当兵那一天就要做好牺牲的准备。”
    邹援朝别着脸,拼命地忍住泪水。
    十年的拉锯战,牺牲的战士无数,他儿子只是其中的一个。
    尸骨无存的多了去了。
    最惨烈的时候十八位烈士只找回五块骨头。
    邹卫国深吸一口气,“老齐,明天我就和援朝回去了,有机会下次再见吧!”
    齐铁林眨下起了水雾的眼睛,艰难的点点头。
    两个人心里都清楚,这个“下次”可能就是阴阳两隔了。
    邹卫国的身体即使再调理也是强弩之末,能活到现在全凭毅力。
    再加上这样的打击,这些日子的调理很可能功亏一篑。
    邹卫国看向齐天阳,“小阳想当军医吗?这么年轻有这么好的医术,我可以给你安排进部队医院,在后方。”
    齐天阳犹豫了,当兵大概是刻在每一个男儿骨子里的执念。
    齐家人也在犹豫,但是现在齐家就这么一个儿子,虽说在后方医院,但要是前方有战事,军医少不了要跟去战场。
    邹卫国摆摆手,“没事,你们考虑考虑,我只是一个想法。想去可以找我或者找你邹叔叔都可以。”
    其实这个想法是他刚见到齐天阳就有的。
    但是在自己孙子刚刚牺牲时提到这个好像又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这一晚上注定是无眠的。
    齐家人被共情,也沉浸在邹卫国孙子牺牲的消息里。
    邹家父子更不用说。
    齐天阳想到了在阴间看的流年簿,前一世他就是齐家医馆的徒弟。
    最后死在战场上。
    想当军医么?
    当然是想的。
    但是也怕死。
    没人敢说自己不怕死。
    睡梦中,他救了一个重伤的男人,穿着格子西装,满身满脸都是血污,他看不清脸。
    男人中了枪昏迷不醒,在拉开衣服处理伤口的时候他才发现对方是个女人,或者说是女扮男装。
    但是身边没有其他人,救命要紧,他没有停下手。
    却不想下一秒就被一把枪抵在了额头上。
    女人自己动手剜出子弹,没有麻药,咬着纱布硬挺,即使疼得满头大汗女人依然眉头都没皱一下。
    还能冷静地吩咐他做事。
    这个女人够狠!
    这大概是梦里那个他的想法,也是现在这个他想法。
    血污下,女人凌厉警惕的眼神似曾相识。
    画面一转,他穿着一套打了补丁的旧军装穿梭在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和战友们抬着担架转移阵地。
    炮弹袭来,他将重伤的战友紧紧护在身下……
    灼烧、疼痛,像是真实经历过一样,他猛地睁开眼睛。
    擦了下额头上的汗,他搓了搓脸,那双眼睛……
    他笑了下,好像突然懂了甜宝说的那句无缘不来。
    所有的遇见都是必然。
    第二天一早,邹家父子买了火车票去省城,要坐飞机赶回京市。
    火车站,甜宝和滕淑兰也来送行了。
    父子俩的脸色更暗沉了。
    邹卫国拍拍甜宝,“甜宝,我们有缘再见。”
    甜宝微笑点下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笃定,“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邹卫国也笑笑,“希望能再见,你和你姥姥要是有时间去京市就顺道见我一面。”
    他已经听滕淑兰讲了,甜宝的亲生父亲在京市。
    但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具破破烂烂的身体能否等到甜宝下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