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还笙伸长脖子把包子咽下去，挥手跟他打招呼：“早啊，白念。”
    白念：“早上好。”
    看见他的手里拿着两个包子，手指上还勾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茶叶蛋，白念有些意外。
    “你早上也吃包子吗？”
    杜还笙开开心心嚼着包子，好吃得眯起眼睛：“这家包子可好吃了，你要吗？”
    他把自己吃了一半的包子取出来，用装茶叶蛋的口袋装着，剩下那个新包子直接连着塑料袋一起递给了白念。
    白念的脸悄悄红了，还没有人请他吃过包子呢，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隔着塑料袋摸起来又软又暖。
    杜还笙的家世他有所耳闻，只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也会在这种街边的小摊上买包子吃，还吃得这么欢。
    他见过不少富二代，那些人说话做事都高人一等。
    因为家境好，傲慢又无礼。
    像杜还笙这样平易近人的富二代，他还是第一次见。
    两人一口一个包子往学校里走，这会儿早八的同学们刚下课，两人一起进校门的时候就恰好看见了纪怀安。
    杜还笙眼睛一亮，朝纪怀安挥了挥手：“纪学长。”
    “还笙。”纪怀安走过来也和他打了个招呼。
    纪怀安身边还有几个学长一起，白念有点不敢打招呼，手里紧紧攥着没吃完的包子。
    “白念，早上好。”纪怀安没有忽视他，主动叫了他一声。
    白念耳根一红，小声说：“纪学长好，各位学长好。”
    杜还笙眼里就没有别人，还想拉着人问昨天纪怀安是什么时候从他家离开的。
    纪怀安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对两人说：“你们先去上课吧。”
    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小跑着往各自要上课的教学楼去了。
    “怀安，你在哪儿认识这么漂亮的男孩子？”
    纪怀安身边一个男生搭着他的肩膀问。
    另一个稍矮点的男生正在看手机，闻言道：“你说的是哪一个？”
    长相稍微阳刚一点的男生摸了摸下巴，“胆子小点的那个，他长的真漂亮。”
    另一个人有点不太服气：“明明另一个更好看，你什么眼神？”
    白念性格软，在人前唯唯诺诺总低着头，说话也很小声。
    不了解他的人基本上都会给他扣一个忸怩作态的帽子。
    反观杜还笙，性格好，长得讨喜，对着谁都是笑呵呵的，温暖小甜豆一枚。
    毫不费力就能得到别人的好感。
    “他叫杜还笙。”纪怀安想起他的笑脸，唇角也忍不住勾出一个淡淡的弧度。
    “名字还挺好听的，哪个系的？”
    纪怀安不想和两人继续谈论杜还笙，冷着脸说：“你们没事干了是吗，那就回去看书，不出去了。”
    两人好不容易才说服纪怀安带他们出去看看他的实验室，一听他这话立马闭嘴了。
    中午放学的时候，杜还笙收到了白念发来的短信。
    白念说他今天发了工资，想请他吃个晚饭。
    两人约在教学楼下碰头。
    杜还笙背着书包下去的时候，就看见白念已经在楼下等他了。
    杜还笙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然后迅速躲到一边。
    白念左右转了两下脑袋，眼睛正对上杜还笙俏皮的笑脸。
    他真的有种魔力，只要靠近他，自己就会很开心。
    杜还笙还挺担心他的，白念是个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每天都在打工的人，怎么会花时间请他吃饭。
    “你今天不上班了吗？”
    白念挠了挠耳朵，说：“我今天跟同事换班了。”
    奶茶店昨天刚给他发了工资，也不知道一千多够不够请杜还笙吃饭。
    他在酒吧上班的时候当过收银，有的富二代一个晚上就能消费十几二十万。
    他抿了抿唇，手在口袋里悄悄摸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卡。
    同一时间，耳边传来杜还笙清朗的声线。
    “我今早来的时候看见美食街刚开了一家麻辣烫，小张跟我说他家的变态辣好多人去挑战都辣哭了。我们去那儿吃怎么样？”
    白念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张着嘴问：“你想吃麻辣烫？”
    杜还笙点头：“对啊。”
    他知道白念生活不易，自己养着妈妈和弟弟，家里还欠了几十万的外债。
    吃麻辣烫是个非常好的选择，顶破了天最多一个人五十块。
    够够的了。
    白念愣了愣，随即立刻感动道：“还笙，你不用顾虑我，我......我想请你吃顿好的。”
    哪有请人吃饭请吃麻辣烫的。
    杜还笙揽过他单薄的肩：“那就再加一杯奶茶吧。”
    他冲白念眨了下眼睛，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
    白念眼眶都红了。
    还笙怎么这么好啊！
    “你哭什么呀？”
    杜还笙见他眼泪都出来了，连忙拽着白念的袖口让他擦眼泪。
    白念吸了吸鼻子，摇摇头：“谢谢你，还笙。”
    杜还笙十分爱怜地摸了摸他的头，说：“我们是朋友，你老跟我说谢谢干什么？”
    朋友。
    白念在心里默默念了一下这个词。
    紧闭的心门被人敲开一个小洞，紧接着，外头的阳光就争先恐后的往他心里钻。
    将他黑暗冰冷一片的心房渐渐照亮。
    “等我发了奖学金，就请你吃好吃的，去饭店吃。”他眼眶泛着泪，跟杜还笙说道。
    京大的奖学金一年有两三万，这也是白念养家的重要来源。
    杜还笙摆摆手说：“自己留着吧，改天有空了我请你吃就行。”
    既然他已经把白念当朋友，请他吃顿饭怎么了。
    两个人一路有说有笑来到了麻辣烫小店里。
    店面不算大，这会儿正是放学高峰期，好多学生都过来吃。
    可见味道应该很不错。
    杜还笙摩拳擦掌，拉着白念在那儿挑食材。
    肉类青菜，粉条方便面装了满满两个小篮子。
    一算下来一筐也就十几块钱。
    杜还笙哇了一声。
    这个世界的物价好低。
    店里的桌子板凳是最简陋的那种，红色塑料凳子，白色的木桌。
    桌面上头零星溅着几滴辣椒油，应该是没擦干净。
    白念忙起身抽了纸巾要去擦，就被杜还笙抢了过来：“我擦，你去隔壁奶茶店买两杯奶茶怎么样？”
    说话间，他已经动手三两下擦了起来。
    一点儿也不嫌弃。
    白念心里微动，跑出门去买奶茶去了。
    把奶茶买回来的时候两人的麻辣烫也好了。
    两人面前都放着一个大碗，碗里的食材在汤里一滚，淋上特制的辣椒油。
    鲜红油亮，喷香扑鼻。
    两人面对面，对视一眼，一起咽了口唾沫。
    “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