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里穿着旗袍和长衫的宋艾和杜渊在给小还笙夹菜。
    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
    雨水穿透杜还笙透明的身体砸到地上，他看见刚刚还在吃饭的宋艾立马跑出来。
    “我晒的萝卜干可不能淋湿了！”她一边说一边弯腰把萝卜干收进篮子里。
    杜渊边收衣服边笑着打趣道：“你的萝卜干比衣服被子还要值钱，可别淋湿了。”
    “笙笙，快来帮忙！”
    半大少年嘴里还嚼着饭，嘴角甚至还有油光。
    “来啦！”
    一家三口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打乱了吃饭的节奏，却不见有任何一个人因为这个意外而恼怒。
    他们抱着衣服被子和晒干的萝卜，躲到了屋檐下。
    收拾齐整的院子里，晾衣绳上还有两件没来得及收拾进来的深色长褂挂在那，浸了水滴滴答答的。
    小还笙捂着嘴巴偷笑，从宋艾的篮子里捡了一根晒得半干的萝卜干往杜渊嘴里一塞。
    “爹，您那衣服晾得的高，我够不着。”
    半大的少年长得十分清秀，薄唇翘鼻，讨好的话张口就来，惹得杜渊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只点了点他的额头，哼了一声：“我看你就是跟你娘一起欺负你爹我！”
    小院独门独户，不算大，门口就是青石巷，往小南门出去正好临街。
    院子里的三人掀开门帘进屋去了，杜还笙从南门看了过去。
    距离这个院子十几米的地方，有一栋门户极高的宅院。
    高墙红门，门上有铜狮门环，光从外面看就就很气派地模样。
    杜还笙脚步踩着棉花一样的走过去，这栋宅院，他和纪怀安去青石巷的时候并没有看见。
    这么豪华荣耀的宅子，在那个动荡的年代，难以保存下来也是情理之中。
    他踮起脚，试图眺望向那墙以内的世界。
    ......
    杜还笙这一觉睡得很是香甜。
    一早，他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一抬头，就看见杜渊和宋艾从楼上下来。
    两人和他梦里看见的一模一样。
    杜还笙吸溜一口粥，脑袋懵懵地开口喊人：“爹，娘，早上好！”
    这一声把宋艾和杜渊听得直愣住，两人对视一眼。
    疑惑归疑惑，但还是同时‘诶’了一声。
    杜还笙后知后觉自己刚刚喊了什么，揉了揉眼睛道：“我上次跟姐姐打电话，她最近在拍一部年代剧，里头都是这么称呼父母的。”
    “怎么叫都随你。”宋艾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蛋。
    -
    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考研了，杜还笙最近学习的时间又增加了。
    他倒是不觉得自己能一战上岸，就是喜欢做什么事情都尽力。
    校外的奶茶店里都是清香，二楼也有不少和他们一样来学习的。
    杜还笙写完最后一题，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真羡慕你们保研的，都不用考试。”
    洛念放下画笔，把面前的拿铁推给他。
    “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成绩这么好，为什么没保研？”
    杜还笙语塞。
    总不能说自己穿书之前小说里压根就没他这号人吧。
    “我就喜欢自己考！”杜还笙道。
    洛念失笑：“纪学长不是说了吗，只要你考试的时候正常发挥，肯定不成问题的。”
    杜还笙有心脏病，很多工作也不能做。
    他不像洛念一样有擅长的技能，顶多就是英语还不错，所以目前只有继续深造学习这条路可以走。
    对面的男生学习的时候格外专心，一学就是几个小时。
    因为学画画的缘故，洛念时常被人称赞有耐心。
    杜还笙的耐心比他还要好。
    跳脱活泼和认真专注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洛念想，还笙真是他见过最完美的人了。
    杜还笙长得很好，皮肤白得透明，黑发浅瞳，气质清秀干净。
    脸上时常带着笑，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洛念托着腮，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情。
    “我画室有个男生找我问你的联系方式，你想给吗？”
    杜还笙凝眉：“怎么，他也是辩论队的？”
    洛念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杜还笙的脑回路了。
    要不是他的表情实在天真懵懂，洛念都要怀疑杜还笙在装了。
    “都大学了，问联系方式怎么可能是因为要找你辩论。”洛念好笑。
    杜还笙懵了：“那是干嘛，我又不会画画。”
    总不能是找他探讨画技的。
    洛念没忍住把画笔往他脑门一敲：“你是什么品种的呆子啊，人家是喜欢你。”
    “啊？”
    杜还笙愣了半天。
    他确实没想过会有人喜欢他。
    毕竟小说里的路人甲乙丙丁喜欢的都是主角，和他这种查无此人的角色完全就是小透明。
    他看了看洛念。
    难不成是在万人迷身边待久了，也被主角光环普照到了？
    “怎么样，给吗？那个男生还挺帅的。”
    杜还笙扯了一下嘴角，拒绝：“我应该没有那个精力和陌生人聊天。”
    洛念心说你就瞎扯吧，平时看你手机不离身，纪怀安的消息一发过来就秒回。
    想到这层，洛念深觉自己参破了天机。
    他试探着问：“我听说物理系的系花前段时间和纪学长表白了？”
    一句话把杜还笙的思绪拉回那个雨天。
    纪怀安湿了半边衣服的样子在他脑海中盘旋。
    “嗯，不过他喜欢男的。”
    洛念尾音拖长地“哦”了一声。
    刚想问杜还笙怎么知道纪怀安喜欢男生的，就听见楼下传来一阵小骚动。
    奶茶店一楼门铃叮咚了一下。
    洛念这个角度刚好看见纪怀安进来。
    纪怀安身材挺拔修长，气质清寒，面容带笑。
    一进门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他身后还跟着个身着一袭红裙的女生。
    那女生精致漂亮，看向纪怀安的眼神是没有毫不遮掩的爱慕。
    “纪学长，我请你吧！”林夕然撩了撩头发，笑着说。
    纪怀安眼睛微眯，眼底带着点无奈。
    “我认为死缠烂打不是一个淑女该有的品质。”
    因为在排队，纪怀安是回头跟她说话的。
    他的教养让他没办法在这样的场合对一个女性厉声斥责。
    林兮然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这个男人明明已经忍到了极限，却还能如此克制。
    儒雅清贵，这样的有气度的男人是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类型。
    “抱歉，我只是想要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