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听着他们的交谈，假装肚子疼放慢速度落到最后。
    建筑图上缺失的一块地方正在前方不远处，但这里是一条长长的通道，并没有入口。
    一直以来准备的炸弹总算能派上用场了，担心一两颗炸不开，姜妍直一把接一把往外扔。
    轰隆！轰隆！轰隆！
    爆炸声有节奏地响起，走廊被炸开了一个大洞，至于那些研究员，跑得比兔子还快。
    姜妍施施然从洞口走了进去。
    说实话，她没想过会这么顺利，在设想中，最开始的潜入只不过是开胃菜，他们很有可能会被怀疑被审问，为此她准备了更可疑的二人组，还给她背着的研究员断腿里面塞了储存卡。
    为的就是争取时间把自己隐藏起来。
    没想到，这一路顺利无比。
    或许，她其实是一个隐藏的欧皇？
    然而，现实告诉她是她想多了。
    墙壁之后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巨大的起源之树悬在水晶壁之后，仿佛一张美轮美奂的壁画。
    没有系统提示，没有灵魂被吸走的感觉。
    要不是光幕上明明白白写着起源之树（63％），她绝对会以为这是个假货。
    “怎么样，是不是很漂亮？”
    一个优雅的男人发问，他坐在高背椅上，仿佛背后真的只是一幅装饰自己的办公室的画作。
    “还好，这玻璃限制了祂的美。”
    “哈哈，真是个幽默的客人。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间实验室的主人，你可以称呼我为教授。”
    姜妍想起在电梯里面，确实有人说要见教授来着，她还以为是个职位或者对方身后的靠山，没想到是个特定的人。
    “你好，我听说这里有一切的起源，特意来见识一下，冒犯之处还望海涵。”
    “一切的起源？这在我们中间并不算什么秘密，只不过是一段发展史而已。”
    在大约两百年前，卫星探测到大陆东边的海洋深处突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漩涡。
    研究发现，这个漩涡不断逸散出不明物质，可以对生物造成毁灭性的侵蚀和不可扭转的异变。
    为了遏制灾难，统治者在岛上建立了实验室，然而这种全新的物质根本不是人类能理解的，它的变化也只能以抽象的词语进行描述。
    它就好像来自于另一个世界。
    它可以通过吞噬生命体增强自身，对于没有生命的物质也表现出强烈的腐蚀性，它不会消散不可容纳……
    了解地越多，人们就越是害怕。
    有的人说世界即将迎来末日，有人说世界即将什纬，也有人说他们的世界只是一串代码，而那个漩涡就是世界的bug，甚至于消失了数百年的宗教信仰又开始广泛传播了。
    他们宣称，这个世界是有神明存在的。
    在研究进行的第二十年，神明竟然真的降临了，就在这座岛上。
    祂的力量席卷了整座岛屿，研究员们在神明的洗礼下获得了不属于人类的知识，早已停滞的关于漩涡的研究飞速发展起来。
    根据传说，他们为神明定下了名号：摩谒。
    传说摩谒是创造世界的神明，所有的生命都诞生于祂的枝桠之上，并且将归于祂的脚下，祂是世界的基石，祂即是世界本身。
    得益于摩谒的恩赐，他们第一次从漩涡中提取出虚无缥缈的能量，它的形态如同一缕黑色的烟雾，因此命名为“黑雾”。
    在研究黑雾的同时，进入了瓶颈期的科技也迅速发展了起来。
    不过短短五十年，他们达到了原本预计数百年才能达成的伟业。
    然而神明的恩赐只位于这座岛屿上，站立在最顶端的人也不会允许普通人来此分走神明的力量。
    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依旧是普通人。
    他们的智慧和能力在日新月异的发展中显得微不足道，他们被时代抛弃了。
    他们沦为了下城区的贱民。
    随着黑雾逐渐壮大，摩谒的恩赐降临于大陆，数目庞大的下城区人中出现了数量不少的超能者。
    统治者有些担忧，但有着数百年科技的基础，有着最新研制的武器，超能者距离打破他们的规则还很远。
    有一次，一个超能者随着补给船偷偷潜入了岛屿，妄图刺杀至高无上的统治者。
    没有丝毫意外，他失败了。
    当满月照在他的尸体上时，摩谒突然降临了，尸体上有细碎的光浮现而出融入摩谒之中，一块晶莹剔透的晶体从祂的枝桠上掉了下来。
    统治者珍而重之地把这块“神力结晶”收回了府邸。
    一个月后，他的满头白发恢复了漆黑，满是褶皱的皮肤也恢复了平整，他从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变回了三十岁的壮年人。
    他说这是神的第二次恩赐，神明赐予了他超凡的钥匙。
    实验室开始了新的项目，他们踏足了神明的领域。
    “直到今天，我们终于实现了夙愿！”教授狂热地亲吻着水晶壁，他们花费了一百多年，终于让神明停留在了现实世界，“神啊，您终于降临在了人间！
    今夜是满月，请您再一次降下恩赐，带领我们迈入生命的下一个层次吧！”
    实验室的顶部打开，一轮圆月正好洒落无尽光辉，起源之树散发出炽烈的光芒。
    光芒散去，地上躺着几颗浅蓝色的，折射着美丽光晕的水晶。
    “看到了吗？这，就是一切的起源，是新时代的希望！”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一切的起源。”
    “所以说你们是为了得到这种水晶让超能者死在这座岛上，才举办了试炼对吗？下城区的疫病也是实验室传出去的？”
    “呵，他们要是活得舒服，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进入上城区的机会拼命？”
    “我听说疫病和黑雾有关，看来也是真的了。”
    “没错，是最新的研究成果，对生命的最深层次施加一点点属于黑雾的侵蚀，伴随着时间流逝提高抗性，最后只要一点点引导就足以大面积爆发。
    这点侵蚀都承受不住的人也就没有资格来参加试炼，更别说踏足神明的降临之地。
    这是进化最初的筛选。”
    “恭喜玩家完成任务——寻找下城区疫病的真相和源头。”
    两个支线任务顺利完成，姜妍却开心不起来。
    三百五十多万人的性命，竟然只是为了换取几颗拥有超凡力量的水晶。
    人的性命，真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怎么样，你想知道的我都已经告诉你了。
    现在可以安心去死了吗？”
    教授笑了笑。
    有了她的性命，摩谒一定会再赐予自己至少一颗水晶的。
    “趁着满月还在，我们速战速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