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看看这一招棋走好了，下一步做起来就更有底了，就有了坚强的后盾。不如后天去梅县拖拉机厂试探一下，现在还是上半年，像这几间厂都还没人去订贷，有了订单还愁做不了吗？
    从广州回来当晚我登记好旅店后，马不停蹄赶到均哥处。他见到我像风一样的作风感到惊讶，怎么那么大的业务，一天就处理好回来啦。
    我问他梅县拖拉机厂有没有熟人，他说有一个华阳人，在供销科你下去可直接去找他。说是我叫你找他的，我记好了他的名字。
    均哥说老高中午送来三个底片，他说明天还有两个，我说那三个我先带回去旅店。明天我去梅县不退旅店，加上此次广州也买了一些工具。
    出门在外就是这样了，我回到旅店问服务员去梅县最早班车几点，他说上午八点和十点各一班。我就心中有数了，第二天一早七点就起床，出去吃了早餐就到车站买好票，就等待上车了。
    我上车后在想，希望此行能满载而归，汽车很快就到达目的地。走出车站有七八个用单车搭客的人围上来，问去哪里我说拖拉机厂，他说六毛我说五毛他说好。
    坐在单车上我感觉也有两公里多，也节约了不少时间。到那里我去问门卫，我来找邹光，他直接把我带到供销科找到他。通过沟通他带我去找到张业务，叫我一起直接跟他谈。
    告诉我办完业务去找他，我拿出那些品牌给他看，他说质量定不错的。并说自己地方有人做，再有肥水就不流外人田了。
    我说说得好，说得太好了，这就是客家情怀，家乡情怀。他说先做马上清查有了依据才能订货。他拿来九种牌子，也一样是前年的订贷清单，我瞄了一眼总额五万八千多。
    他问我单位名称我说给他听，他就在写。说单价就照旧的好不好，我说一切照你的办。他业务很熟练，毕竟是地区最大的厂主管。我说货期半年分两次给货吧，第一批三个月内交付使用，剩下的六个月之前交清。
    他说旧的也是这样写的，我说张兄建议你支付五千定金行吗？他说没问题都是自己人，他很快就写好递给我看。
    全部都是两千片，大小平均三块多真不得了。我说张兄没问题了，那就盖章签子字吧，我写了一张收款收据给他，他叫出纳送来五千块经清点无误后，我就告别了张业务。
    去到老乡邹光那里，我告诉他办好了。我邀他你是老梅县就去外面吃顿饭吧，他说要上班。中午只有一个小时，下次有空到他家里吃顿饭我说好。
    我问他嫂子是不是在这里？他说是也在这个厂上班，我问他几个小孩他说才一个。上小学了，我问他梅县还有机械厂之类吗？他说那都是小厂需求很少的，他叫我先坐这里他去打饭。
    他说两点才有车，自己人来到最少也要吃顿便饭，我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一会他饭就打回来了，我说你厂里伙食那么好要多少钱？他说这是三两五毛，我说挺不错。我说跑了那么多厂，这是第一个有这样伙食的。
    吃完还聊了一下就往长站走去，我马上买好两点的车票，坐下不久又上车了。我坐在车上内心无比兴奋，想不到业务开展得如此之好，如此顺利。碰到每一个人都对我那么热情，自己应该好好地做事，实实在在做人，回报这些善良的人们。
    那天下午三点四十就到站，我回到旅店打开订单一看，以前做这些的人赚了不少钱。做这行业我们这个地区是空白的，还是人才稀缺，我了解到的在粤东一带，全被澄海人所垄断。
    张兄说的做这行的人全是高精尖人才，其实不然，自古有云‘隔行如隔山’半点都不假。不懂感觉上很神奇，我只不过学了两天平面，五天腐蚀版也就成‘大师’吗？如果有电有自来水，加一台喷漆机也就可以开个厂，招揽天下的此类业务吗？
    我骑车又到张兄处，跟他说了今天的收获他也很高兴。我还绐了他一点买烟的费用，并向他要了两个麻袋。说明明天要卖铝片，我说又是在这里蹭饭吃。等一下还要去老高那里带他去旅店聊天。
    并将两个底片包好装进背包里。我打了个电话去找到老高，我叫他出来大路边，我过去他就站在路边等我。我叫他上车，搭着他到了旅店。
    坐下后我跟他说了，这几天的所签的业务状况，邀请他休年假到我家帮忙，一个星期他说好。他算了一下时间，说到五月十三号下午，他坐车上来叫我等他。
    一切说好我给了他绘图和制作底片的钱，叫他保管好，要不明天回家一趟，他叫我放心这些小事一定会安排妥当。然后我送他回到厂里才回来休息。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餐，我就去物资局买了二十公斤薄铝片。在工作人员协助下窠上一层厚纸皮，再套上两层麻袋捆实在后。我去照单付了款，我说叫人来提贷。
    到了车站门口我找了一不单车搭客的，跟他说明了货物的情况，他去找来两根竹子绑紧了，我才和他一起去提货。提回来直接办好托运，我问他多少钱？
    他说任我给，我给了他两块钱他高兴极了，叫我在这里有事就找他。他也是我李姓兄弟，也真是以后我数年在此出入，有事都找他帮忙成为朋友。
    我回到旅店想了一下，试打个电话问一下老钟叔，叫亚顿下午在街上接班车。他听到我的声音就说，你小子把我忘了，听人说你出国读书啦？我问他听谁说的，认识你的人都这样说，我说现在失业了很穷不敢见叔你。那麻烦你跟亚顿说一声吧，下午回去见。我就挂了电话，现在没事一身轻，可以休息到下午四点了真好。
    我自从上次从家出发，也过去近两个星期，站在当年所订货产品的总额在我们村，那可是惊天动地。但在村里人的心目中我是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吃老爸花老爸的花花公子，但每个月交生产队的十二块钱又能交上。
    村里人也很少见到我，也不知道我实际干什么。如果我不说连家里人都不知道，都会认为我变了，甚至变坏了。都会认为我将以前的钱，拿去大手大脚去花。这也就是我想要的评价，也就是邓丽君的一句歌词‘其实你不懂我的心’。
    人生刚迈出第一步，你跟谁说，你又能说什么？说了你也不知道，所以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能说，这就是我做人的特性。
    那天下午下车后，又见到多年未见的好兄弟亚顿，连他第一句问我都说，是不是出国读书回来？那么多人在那里解释不了那么多，只是点头就是最简单的语言。
    我看到车顶下货，叫亚顿托住麻袋装的是我的贷千万小心。到货卸完后我将托运单交给他，我叫亚顿只能用肩扛着走，只有四十斤。
    我也背着两个包就一起赶往我家，七点多才到家，我给了亚顿五块钱他也高兴回家去了。这时我告诉家人此行的收获，和目前的任务，家人才知道这些情况。曲兰也说回来七天了，我说明天开始就忙了，两个人不休息都要做足两个月。
    第二天一早开始我两个就动手裁料，整整一天也只裁了一半，幸亏广州买了一架新铡刀很好用。经过两天奋斗，将这些裁成了两千三百块。
    本来十一万片商标就裁两千二就可以，但也预防生产过程出现废品，而多备足一百块。那天晚上吃完饭两个人，就开始铝片的表面处理，也计划只处理一百块就行，以待明天大晴天也能定影一百块。
    我两夫妻此次她也熟手多了，一百块到两点就完成了定影。经过检查成功率达到百分百，也多亏老天照顾天天好天气。我俩经过九天奋战，终于完成四万的第一个底片。老高如期赴约，经过他七天的协助，又完成了两个三万的二三号底片。
    老高回厂之后一连四天下雨无法曝光，我俩只能把剩下的铝片进行表面处理好，等待晴天。到了第五天终于放晴，我俩又如此进行着，又经过五天这批产品终于完成前期工作。
    历时二十一天。真正的艰巨还在后头要喷漆，还要经过四十四万次剪边。那可不是客家人的一句俗话，叫‘吃芋头吹灰’这么简单。
    据时间推算广州己超约定时间过五天，我得发封电报出去，告诉他明天到。那天早饭后我夫妻俩前往县城，下车后先买好了广州车票，立即坐单车到电机厂找到均哥，他立即安排喷漆工开展工作。
    一直到晚上八点才喷好，我给他两百元加班费，并给了均哥交厂的费用。我俩就骑车回旅店了。回到旅店放下东西就带她出去，告诉她明天哪里吃饭，和旅店的规矩，冲凉的地方，若不是又怕她第一次来县城闹笑话。我留足了钱和粮票给她，叫她在县城两天，我后天就回来就在旅店等我。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开往广州的班车，也按往常一样顺利抵达广州。到了六二三路顺利见到钟哥，他说按时做好了，我跟他说实在太忙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领我去到红书南路他说是他姑妈家，这些产品太漂亮了，包括底片以及产品清单一清二楚。我将剩余欠款付齐给他，这一笔交易就算完成。
    接下来我又拿出第二批给他，他说比前批多一点，我问他多多少。他说三千，我说大哥只要你肯接，老弟纵使亏一点也要给你做。我问他要多久？他算了一下说四十五天。
    我说成交，我说要多少定金，他说都是兄弟还说这个干什么？我说要不回去汇给你，他说说了不用就别说了。那就好吧。接着我说明天一早要回去，我今晚住那里，他说就住这里明天一早我送你到车站。那我就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我俩不到五点就起床，马上就走到大马路上，坐上公共汽车很快就到车站，幸亏还有票我买好车票钟哥就回去了，我也上车了。
    汽车经过一天的行驶走完三百九十六公里，我又回到了县城。当年的公路汽车平均时速，也达不到四十公里。哪能跟现代的高速公路比？社会的突飞猛进真是让你无法想象。
    回到旅店又见到了老婆，一切顺利那真是皆大欢喜。我放下行李休息片刻就去冲凉，那时侯的公路车辆一旦跑起来尘土飞扬。几百公里下来个个都成白毛女，满身的尘士，不冲凉洗头简直无法入睡。这也是落后造成的后果，冲凉出来然后我带她出去吃饭了，还在西河街逛了一圈，就回来休息了。
    我经过思考明天一早就出发骑单车回去，如果到下午四点再坐车回去，我早就在家了。时间紧迫，哪怕辛苦一点累些，也没关系反正自己还年轻。第二天早上我五点半就起床，洗漱完就出发。
    那么早天气凉爽，刚到八点就到达小都，那就轻松多了。在那里吃了早餐又出发，不到十一点就到家。每人背着近二十斤产品，实在太累了。家人不理解还以为我带着没过门的老婆，去县城寻快乐去了，结果说了行程才知道我又去了一趟广州。
    其实我的工作作风和取得的效益，自夸也是无人能比。这可不是玩笑话，哪一个环节迟一步，就会出现系列全链条的迟缓。但很多问题的关键所在，只有经历过的人才会有深刻的体会。
    在人生道路上，不论你做任何事都不能等待，那趁好势头来了，机会成熟了，你就得跑上去追上去，若不如此，‘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就白表述了。
    那天午饭后我俩就投入了紧张的剪片，广州新买的铡刀比上次的要好用。我裁长条她剪横向，经过整整四个小时的努力，才完成两千五百片。
    这十一万这里就要花二十二天，加上腐蚀版一个月也完成不了。为了提前交货，我得叫大嫂二嫂加入帮忙，力争二十五天内，将兴宁产品全部交付。收到钱才是真正完成交易，否则说再多做再好都是白搭。
    两个嫂子加进来之后，到了第二十七天，终于全面完成了产品包装。对这批产品的包装也用牛皮纸，大小一律以百为单位，窠一层牛皮纸套上橡皮筋。这才像模像样，我以六月二十号前往兴宁交贷，那天下午我三点四十到达。
    下车后直奔电机厂见到业务员，将产品拿给他看后他相当满意。他随即叫人过来验收签字后，我按合约总额写好一份发票给他。他便叫出纳将剩余款项，以及订金收据交给我清点清楚后。就算完成全部交易，一一谢过我就离开了电机厂。
    我又急忙赶去矿山机修厂，又见到何业务，他还是那样笑容那么的宽厚。我将贷拿出来给他看，他一一检查对比后，他说比以前的好很多。他随即叫人验收鉴字后，叫出纳和我直接去银行取钱。
    叫我按总额开好单，叫出纳带好订金收据，她去到银行将现金支票给银行工作人员。银行随即支付，我也没点随即装入背包，谢过出纳，就直奔招待所去开好房住下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前往算盘厂，又见到陈业务。我将产品拿给他看，他也说比以前的好。叫保管员过来验收，这些产品太小，也太琐碎。幸好包装以千为单位，四个品种各自一个大包装，验收过程还是不太复杂。
    经过一个小时统计核算最终确认，数量与所订相符。由陈业务在验收单上签名后，再叫我开票交由出纳付齐余款，我收回订金收据，就离开了算盘厂。
    回到招待所立即收拾好，赶到车站买好票就上车了。到了县城又近两点，随便吃点面哪里也不敢去，只能呆在侯车室。我坐在那里思考着，不如明天再出发下来跟均哥商议，去趟龙川电机厂然后再去兴宁开展业务。再与何业务畅谈一次。
    其实两次都是来去匆匆，来不及谈到其它业务。很快又到上车时间，到车上旅客不多，一个都不认识。只能静静地坐在位置上，此次司机开得特别快，经过一个半小时走完全程四十九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