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相互寒暄了几句，最终汪建国打破了平静。
    “那我就直言不讳了，汪局长，我这次来找您是关于我们金盛建筑公司获得了一个重要的投资机会，对方有意建造一座高达百米的大厦，但在手续方面并无先例可循，所以想请教您该如何操作。”
    苏萌直截了当地阐明了自己的来意。
    在四九城内，无论是工厂建设还是住宅项目，都需经过审批，更何况是一座百米高的大厦。
    “你提到的是之前投标的那个设计方案吗？”汪建国对此消息略感惊讶。
    他记得当时对苏萌提交的设计方案颇为赏识，未曾料到如今竟然这么快就有了实质性进展。
    “没错，对方正是看中了我们的设计方案，计划独资建设这座大厦，至于土地问题，我们可以通过购买解决，只是我还不是很清楚具体需要哪些手续，因此前来咨询您。”苏萌点头回应。
    “这个问题恐怕我要向上级汇报一下，不过苏萌，你是否了解对方为何要建这座大厦？”汪建国也一时无法决定。
    “对方是来自香江的一位大老板，在听说秋鼎商业大厦的项目后，也希望在本地建一栋大厦，服务于广大民众。”苏萌给出一个易于接受的理由。
    “我会尽快将情况上报，并在得到结果后第一时间通知你。”汪建国做出了安排，对于可能出现的第二座商业大厦，他还在消化这个信息。
    “那就静候汪局长您的好消息了！”苏萌没有过多停留，与汪建国礼貌告别。
    她的目的本就是告知此事，接下来还需进一步筹划。
    待苏萌离去后，汪局长不禁有些头疼地揉搓着太阳穴。
    最近上面要求他们提供关于土地政策的建议，这意味着四九城的土地政策即将迎来改革。
    两座商业大厦的案例，无疑具有极高的参考价值，这一建议很可能被采纳。
    于是，汪建国提起笔，将苏萌所述的情况详细记录并呈报上去。
    与此同时，在四九城中，随着秋鼎大厦中标结果的公布，人们对该事件的关注度日益高涨，更多的人开始期待从后天即将发行的报纸上获取更为准确和权威的信息。
    在四九城各行各业中，翘首以盼报纸消息的大多是普通市民。
    而那些业界精英们，则在韩春明中标之后迅速采取行动，纷纷联系娄晓娥寻求合作，包括生产建筑设备的厂家、销售建材的商家等。
    不少企业都是野蛮生长起来的，其产品缺乏明确的质量标准。
    叶明对此早有预见，指示娄晓娥采用招标方式采购所需物资。
    他们详尽列出产品的规格标准以及价格预算，并承诺只要符合标准，无论哪家供应商均可参与竞标；同时，若产品质量能超越标准，价格还可进一步协商。
    值得一提的是，辰泽公司给出的价格远高于市场平均水平。
    此举立时在相关行业中引发了轰动，众多企业带着自家样品纷至沓来，希望能入选成为供货商。
    其中不乏亲自登门拜访的老板。
    娄晓娥自然不能摆架子，只能亲自接待，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表面上看似一场产品招标活动，实则是推动下游产业规范化、提升生产效率的重要手段。
    这些下游企业的崛起，不仅能令整个行业更加规范，还能反哺辰泽公司，形成良性循环。
    这是叶明曾经阐述的企业发展规律，娄晓娥深以为然，不敢有丝毫怠慢。
    韩春明也同样忙碌，他要统筹施工队伍，清理场地，准备动工，每天在外奔波不停。
    而叶明则主动找到了上级领导，秋鼎商业大厦的出现如同在四九城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他渴望了解高层的态度。
    上次领导曾向他征询意见，但至今未见反馈，这也勾起了他的好奇。
    当他旁敲侧击之时，发现领导竟也有类似的想法。
    而在退休干部群体中，甚至有人专门去找汪局长深入了解秋鼎商业大厦的相关情况。
    原本的建设项目是预留给辰泽建筑公司负责的，但对方却主动要求参与竞标。
    他知道，辰泽建筑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叶明，因此他很想知道叶明此举背后的考量。
    “我听说你有意培养一大批优质企业？”大领导听闻叶明的构思，略感惊讶。
    “是的，我需要更高效的企业，毕竟时间不会等人。”叶明点头确认，却没有察觉到大领导的试探之意。
    大领导心中早有疑虑，从叶明这里得知高层正寻求变革，却又担心剧变之下难以掌控全局。
    这就好比农耕，适度的雨水能使土壤适宜耕种，而暴雨则可能冲毁农田，甚至造成河堤决口。
    对于上层的这种顾虑，叶明表示理解，但他并不打算坐等其变，而是决心引领这场变革的发生。
    “国有企业有什么不好吗？”大领导听到叶明的观点，不由得皱眉。
    若在几年前提出这样的想法，恐怕会遭到众人非议。
    恰逢近年来局势转变，人们都在寻求改变，尽管如此，大领导依然对叶明的想法感到困惑。
    他之前执掌工业部期间，亲眼见证了国家工业的稳步发展，并未觉察有何不妥之处。
    “国企并无不好，它提供了最优厚的福利，员工子女能享受优先入学，还分配住房。
    我之所以想创立私营企业，并非认为国企有问题，反而是因为它过于优渥，以至于人人都想进入，然而并非每个人都有此机会。”叶明的话语让大领导陷入沉思。
    “因为太好了，里面的人容易失去进取心，甚至滋生腐败。
    我希望这些好处能普惠大众，但实际上只惠及了少数人。”叶明直截了当地指出了这种模式的问题所在。
    “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发展总得按部就班地来。”大领导忍不住叹息。
    叶明所揭示的现象确实存在。
    生活就像一场不断选择的游戏，地位越高，所做的抉择影响就越深远。
    可以说，几年前表面上看似平静的局面，实则是这个原因造成的潜流暗涌。
    “要激发老虎的斗志，唯有引入另一只老虎，我想尝试一下。”叶明点到即止，没有再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