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悄无声息,次日清晨,叶平涛接到钱志明的传音。
令叶平涛意外的是,钱志明告知,市中对于纺织坊的处置方案尚未达成共识,因此决定举办一场秘密竞拍会。
有趣的是,此次竞拍会采取暗拍的形式进行。从钱志明的言语中,叶平涛觉察到市中有不少人仍倾向于马德平。毕竟,马德平所掌管的纺织坊在市内声名远扬,一旦成功吞并市纺织坊,其实力必将进一步增强,对市容也是极大的增色。
然而,钱志明也向叶平涛透露了一个暗含深意的信息,建议他将竞拍价定于二百万灵石。
竞拍会的时间定在下周一日头三日之后。
挂断传音,叶平涛不禁轻叹一声。他知道,纺织坊一事已经无忧。然而二百万灵石的价格,对他而言确是颇为棘手。
非是价格过高,实乃他囊中羞涩。他手中总共不过二十八万灵石,购入一处纺织坊便需花费二百万,即便门面租金不用太多,装修所需灵石数目也不会少。此外,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他尚不能确定需要多少灵石支撑。
叶平涛取来笔墨纸砚,梳理思绪,将竞拍文书拟写完毕,也就未再去劳神打印。在这个小城的岁月里,并未如此繁琐讲究。
无论是宗派还是散修,参加竞拍并无过多规矩束缚,一切都将在摸索前行中走向规范化。
将竞拍文书妥善收起,叶平涛思量片刻,出门寻至一处书报摊,索性将今日所有报纸悉数购买。
未曾顾及所在之处是否适宜,他径自在书报摊外翻阅起来。
一份份报纸浏览而过,最终,在一份农业情报报中觅得一条有价值的消息。
《我市豆荚类作物丰收空前,价格骤降背后究竟隐藏何种玄机?》副标题:遵循市场导向,谨防盲目跟风……
翻开手中已经泛黄的天机情报卷轴,叶平涛并未从中察觉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遂将其收起,不再浏览。他取过道观旁的飞灵传音符,向张旺传达了一则讯息,询问有关灵豆之事,所得回复正如他所预料一般。
两年前,灵豆因灾厄减产,市场价格飙升至离谱之境。去年,众多修士纷纷开辟灵田种植灵豆,皆因此获得了丰厚的修行资源。然而今年,更多的修士涌入这片土地,竟似修行界的某种共鸣般,纷纷转种灵豆。再加上今年五行元气汇聚,适宜灵豆生长,于是乎,灵豆迎来了一场空前绝后的丰收。随之而来的则是价格犹如瀑布般的暴跌,由原先珍稀无比的六枚灵石一斤,狂泻至仅需一枚灵石便可购得十斤。
此事虽令人惋惜,但在修炼界并不罕见,即使是在二十一世纪这样的世俗时代,类似的农业循环亦是常态。往往那些辛勤耕种的农夫道友,只能无奈接受现实,含悲忍痛地以低廉价格出售他们的灵植产品。
如今,在这繁华都市周边的几个郡县区域,灵豆堆积如山,批发价更是从六枚灵石一斤直降至区区一粒灵石。不同于能长久储存的灵蒜,未经炼制的灵豆在脱离土壤后,仅能保持数日新鲜。
叶平涛步入了一个熙熙攘攘的灵材交易集市,原本打算深入了解一下行情。然而甫一踏入,他就看到了众多载满灵豆的板车、驭兽牵引的犁云车以及各式飞梭车停靠在外,上面堆满了鲜绿欲滴的灵豆。
他走近一位正在歇息的老者,上前询问价格。
“老丈,这灵豆如何售卖?”
“两位灵石一斤。”
“两位灵石一斤?”叶平涛故作惊讶之色,老者却误以为他嫌贵,赶忙改口道:“若是公子大量收购的话,一粒灵石一斤也是可行的。”
“老丈您是从何处来此?”叶平涛继续询问。
“安和县。”老者答道。
“竟是从数十里之外的安和县赶来?那里家家户户种植灵豆,连县城都已挤得水泄不通,难以卖出,您只得长途跋涉至此。怎奈何,便是市里,这灵豆也同样是滞销难卖啊……”老者一声叹息,透露出无尽的哀愁。
得知眼前这位老者乃是自己的同乡,叶平涛不禁心生同情。他思虑片刻,开口说道:“老丈,请您秤一秤这一车有多少斤吧。”
“啊?您……您是要全部收购吗?那……那一粒灵石一斤即可。”
“先秤一下再说吧。”
“好,好,我现在就给您秤清楚。”
老者忙乱之中将满载灵豆的板车过了秤,共重两百三十二斤。他本想抹去三十二斤,但叶平涛拒绝了他的好意,坚持按两百三十斤计价。
“老丈,我们就按两位灵石一斤结算吧,这是三十枚灵石,请您将这批灵豆送往前方的大富阁,并告知店家是受叶某之托运送过去的,多余的部分作为运费支付于您。”
老者感激涕零,欣然领命而去。而叶平涛此举立刻引起了周围其他商贩的关注,纷纷上前询价。
“道友,您还需购买灵豆吗?”
“兄台,我这一车若全要,五粒灵石一斤即可。”
“道长……”
叶平涛巧妙地摆脱了众人,来到一处公共的九天传音阵前,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个庄重的声音:
“喂,哪位?”
“少华兄,我是钱山。”
“钱山?哪个钱山?”对方似乎一时未能想起。
“不至于吧?少华兄,你连我都不记得了吗?我们曾在双桥仙童学院共度时日,那时我们还是同桌呢,你还曾在我家吃过饭呢。”
听到这里,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一顿,随后响起一个恍然大悟的声音:“哦,原来是你啊,什么事呢?”叶平涛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心中暗道:想起来了?
别跟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才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