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
月亮升入天空，洒下白色光芒。
季末不清楚自己走了多久，长剑的指引始终没变。
季末甚至有些疑惑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只是每一次指向其他方位，长剑都会自行变换。
这才让季末坚持着一直前行。
季末头上的树梢上不时飞过一只鸟儿。
将树叶击落。
树梢上明亮的眼瞳注视季末。
在夜间显得炯炯有神。
又过去许久，季末的识海中出现一个男人。
他身体黝黑，头发稀少，面目刚硬，穿着一件泛黄的背心，跟短裤，还有一双破损不堪的布鞋，五个脚趾都露了出来，蹲在一旁的草地上。
嘴中叼着一个燃着火光的东西。
季末仔细思索。
“这似乎是凡间的烟草？”
“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这个。”
“据说燃烧时会带来一股异味，抽完后会让人陶醉。”
凡间很常见的东西。
也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就突然冒出来的。
不过这些东西，对于修道者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只会污染身体本源。
季末只是瞥了一眼，继续跟随着长剑的指引，离去。
只是，没走多远，长剑跟受到什么操纵一般。
方向不停变换。
季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继续跟随。
转来转去，又回到那个地方。
季末嘴角微微抽搐，识海中再度浮现那人的身影。
“不能吧。”
不过仔细想想，让一个这样的人前来接引，似乎也是很不错的选择。
季末左瞧右瞧，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对方健壮的身体，黝黑的皮肤，看着就是常年狩猎的猎人。
跟修道者没有半点关系。
季末仔细思索。
“难道这是体修？”
季末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排除。
是谁，长什么样都无所谓。
只要自己的想法没错就好。
季末慢步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极为谨慎。
季末看不出对方的境界，但难保对面有什么隐匿气息的功法，正在欺骗自己。
季末穿越树林，来到房屋旁边。
抽着烟草的男人，吐出一个烟圈。
“你来了。”
“嗯。”
男人将烟放入嘴中，再次深吸一口。
随后将烟草放到地面捻灭。
季末随之看去，男人蹲着的周围，无数个被抽干烟草的滤嘴被丢在那里。
密密麻麻。
男人将烟雾吐出，站起身来。
看向季末。
他的眼神中充斥冷漠。
但在这之后，季末感受到的是一种无聊。
“我等你很久了。”
“居然来的这么晚。”
“还有，明明看到了我，长剑的指引也看得清清楚楚，为什么还变换方向离开”
季末嘴角抽搐。
但还是行了一礼，这个说话口气跟语调，跟今天早上碰到的一模一样。
这可是四转大能！
“长老，恕在下愚笨。”
“您的神态实在太像凡人，境界深藏不露，我实在是没想到。”
长老没有生气，反而点了下头。
“也是。”
看着不敢直视自己的季末。
长老眼中微眯，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从口袋中拿出一支卷烟。
叼在嘴上。
打了一个响指，指间燃起火焰。
“呼。”
烟雾吐到季末身旁。
刺鼻的味道让季末有些不适。
长老两指夹住卷烟，转过身子。
空闲的手掌抬起，摆了一下。
“别傻站着，跟我来。”
收到命令的季末抬起头，注视着长老后背。
刚才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的全部都被其看穿。
那锋利，尖锐的眼神，让季末如坐针毡，全身发麻。
不过好在，不论是【命运之书】还是【无常】，这些长老都没有感受到。
季末跟着长老的步伐，一同走入山林。
不多时他们走到一棵大树下。
此刻长老将新点的烟草抽完。
手中燃起火焰，将烟草烧尽。
又召来一缕清风，将烟雾与味道吹散。
他手指微动，地面开始震颤。
树根旁突然出现一个大洞。
大洞之中是阶梯。
长老招下手，让季末跟他一块下去。
来到洞前，看着深不见底，漆黑一片的阶梯，季末心中闪过一丝犹豫。
但这股犹豫很快就被季末排除。
在四转长老面前，进去与不进去是没有区别。
如果对方是想要害死自己，在哪里都是一招的事情。
季末沉下心，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怕他干甚。
季末走入后。
大地再度震颤，展开的大门缓缓合拢。
上面覆盖的泥土再度合并，一朵小花从泥土上长出。
大门就像从未出现一般。
与此同时，墙壁上悬挂的灯笼燃起幽幽火光。
将阶梯照亮。
不知何时，长老又点上一支烟草。
白色烟雾不断从前方吹来。
刺鼻的气味让季末不太舒服。
但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只是他有些不能理解。
身为修道者，为什么要抽几乎毫无效果的烟草？
还是说，这是他成为修道者前的习惯？
长老无言。
只是在前面默默带着路。
幽幽火光并不能照亮整个地下。
随着烟雾的飘散。
整个地下洞窟中都充斥着烟草的气味。
一步一步向下走去。
台阶像是无穷无尽。
在这里，时间仿佛都已感受不到。
不知过去多久。
站在前方的长老突然停顿身体。
他转过头望向季末。
季末与他四目相视。
长老点下头。
侧过身体，来到一盏烛火下。
手掌抚摸到一块墙壁。
轻轻按压。
墙壁突然颤抖，出现一道大门。
长老推开门，走了进去。
季末也随之而去。
等大门关闭，昏暗的阶梯上火光摇晃。
远处传来一阵清风，将这最后的光芒吹灭。
陷入一片死寂。
大门之后十分明亮。
甚至说有些刺眼。
季末刚进来时，明亮的光芒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这与先前的阶梯差别太大。
季末挡在眼上，眯着眼睛，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芒。
片刻过后，他缓缓适应，也看清了周围的构造。
这是一个巨大的房间，地面与墙壁都镶嵌着打磨后的石壁。
天花板上悬挂着一个小型太阳般的东西。
那是所有光芒的来源。
偌大的房间并未分割。
只有极远处有一道小小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