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吗？”翻看资料的动作一顿，野泽时猛地抬头看向一脸嬉笑的小林源。
    “当然确定，这可是社长身边的人传出来的确切消息，社长已经在准备有关大小姐订婚事宜的相关预案，只要三个月后……社长就会对外宣布大小姐订婚的讯息。” 与野泽时仿佛天塌似的表现不同，小林源显得淡定很多，看着一脸不可置信的好友，他没有选择委婉告知，而是直截了当的揭开。
    野泽时对对大小姐的执念太深，有时候已经疯魔了，小林源不愿好友就此走入无法脱离的深渊，只能苦口婆心的劝慰，“时，别再执念大小姐了，你深得社长器重，将来什么女人没有？何必吊死在大小姐这棵树上呢？”
    以时的地位，就是左拥右抱都完全没问题，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大小姐呢？
    “你根本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或许是哪句话刺激了野泽时，他好像是打开了疯狂的开关，整个人不再压抑藏匿的疯狂与偏执。
    “从我来到这里，从我有记忆开始，所有的人都教导我，我是为观月知而生！”他揪着小林源的衣领，好看的面孔因为私欲扭曲，可怖的与平常笑意温柔的模样大相径庭，“我的存在，我存在的意义是把一切奉献给她。”
    “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都完完全全的属于观月知，既然已经做到这一步，她当然也该属于我，属于无比爱观月知的野泽时。”
    “任何人都不可以抢走她。”他松开手，歪着头看着瞳孔微缩的小林源，勾起冷冷的笑，“任何人。”
    看着与自己对视的，被疯狂占领的眼眸，小林源感受到一丝毛骨悚然，他甚至怀疑，要是自己再说一句不得对方心意的话，下一刻说不定就是死路一条。
    “你疯了……”
    “疯？”缓声重复着这个词，野泽时似乎平静下来，疯狂就像是被阳光驱散的阴影，从野泽时的眼中散去，他光风霁月，一双深邃的眼眸剩下的只是温和的笑意，仿佛刚才的魔鬼只是一时幻视。
    “或许吧。”
    将衣物上因为刚刚的动作而产生的褶皱抚平，野泽时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提步与小林源擦身而过，两人的身影即将错开时，他侧头看着小林源，笑意愈发深刻，“在亲手处理掉第一个想夺走小知的人的时候，我就已经疯掉了。”
    看着野泽时远去的背影，小林源不由退后一步，他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在电梯门彻底关闭之前，野泽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社长办公室，看着白色冷光下，泛出金属光泽的文字。
    直到电梯门严丝合缝的关闭，他垂下眼眸，遮住翻滚其中的情绪，再无法探知。
    ……
    黑羽快斗到达江古田歌剧院时，观月知已经在歌剧院旁边的茶饮店等候许久。
    或许是时值下午的缘故，也有可能是等待的时间太长，观月知正靠在女助理的肩膀上补眠。
    她睡的很沉，连黑羽快斗走到身边都没有发现。
    示意女助理不要发出声音，黑羽快斗小心翼翼的坐到观月知的身旁。
    他侧过头，看向小知的时候，清透的蓝眸中全是藏不住的温柔。
    在黑羽快斗的视角下，小知像极了还未醒来的睡美人，就算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安静的呆在一旁，都能吸引他全部的心神。
    收回视线，黑羽快斗眨了眨眼睛，在女助理的注视下遮掩眸中的情绪。
    抬头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在春天这样温温暖暖的阳光的确容易让人困倦。
    放松身体的肌肉，黑羽快斗靠在椅子上，他好像也在等待中放空思绪。
    身边非常安静，只有浅浅的风声拂过四季常青的行道树，发出“哗哗”的声音，有些悦耳，却也在这样的环境下过分吵闹。
    下意识转头看着小知，她被这阵不解风情的风声吵的似乎即将从浅眠中醒来。
    羽睫投射的阴影颤了颤，似乎预示着它的主人已经苏醒。
    可观月知并没有睁开眼睛，她只是动了动脑袋，往女助理的颈窝靠去。
    高束的黑发因为这些细微的动作从肩头滚落，滑入衣领贴着细白的脖颈，在温柔的阳光下透出浅浅的光。
    她已经苏醒，却懒怠的不愿睁开眼睛，微风拂过指尖，带来一丝香甜的柠檬味。
    这是喜欢的味道。观月知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却因为日光太过灿烂，只能躲避似的闭上眼睛。
    “……好像有柠檬的味道。”她懒懒的呢喃。
    “小姐，您已经醒了吗？”
    “嗯。”感到困倦一去不回，观月知不想继续打瞌睡，说不定等会朋友们一会就到，不能被看到这样懒散的样子。
    柔柔的打了个哈欠，观月知坐正身体，因为姿势的原因，身体酸软无力，只要能伸个懒腰就能将不适感从身体驱离。
    然后，她刚想举起手，视线余光就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个人，观月知侧过头，完完全全映入眼帘的，是眼眸中带着笑意的黑羽快斗。
    似乎被小知愣愣看着他的样子取悦，黑羽快斗的心情很好，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被光芒浸染的宝石。
    “下午好。”他歪了歪头，带着笑意的声音拥有非常温柔的口吻，“小知。”
    “……”
    观月知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少年的语气，还是拂面的微风谁更温柔。
    或许是黑羽快斗。
    因为他有自己非常喜欢的，柠檬的香味。
    摆正自己的姿势，观月知笑着点头，“下午好，黑羽大概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呢？”
    黑羽快斗没有回答，他看着观月知，微微挑起秀气的眉，好像被什么难题困扰似的。
    “为什么不叫我快斗呢？”他好像很在意，眼眸中蓝色的瞳孔幽深的像是神秘噬人的海眼，“叫黑羽感觉好疏远，而且……”
    明明你很喜欢黑羽快斗。
    在这句话说出口之前，黑羽快斗忽然反应过来及时止住话头，否则这句带着委屈的质问就会说出口。
    黑羽快斗的询问让观月知顿了顿，她看着委屈巴巴的少年，像是被抢走美味糖果的小孩。
    收紧抓住裙摆的手指，观月知看着他假装没发现的询问刚刚好像突然卡住的话，“而且？”
    “没有。”好像闹别扭的少年垂下毛茸茸的脑袋，闷闷的回答。
    真是让人喜欢又怜惜的少年。
    轻叹一声，观月知无奈笑了笑，仿佛妥协一般，柔声开口：“快斗。”
    被抢走糖果的小孩，像是遇到了天使，不但糖果被归还，还得到了一枚甜甜的笑容。
    将刚刚裹挟周身的委屈一扫而空，黑羽快斗抬起头，根本不压抑嘴角欢实的笑容，笑眯眯的回答：“我也是刚刚才到，倒是小知是提前到了多久呢？”
    “约定的时间，不是十七点吗？”
    “嗯……大概因为没多少时间了，不想每次都是大家等待小知。”她笑了笑，一本正经的回答，“这次，就换作小知等待吧。”
    “……”明明这是一句很正常的话，却让黑羽快斗不自觉皱眉，大概没多少时间了，这句话几乎让他以为，小知在映射着什么。
    或许，她知道了什么。
    “小知说的……大概没多少时间了，是什么意思。”连黑羽快斗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声线带着不可察的颤抖。
    “嗯？当然是‘马斯与罗莎’开演的时间啊？”疑惑的眯了眯眼睛，观月知看着好像有些严肃的黑羽快斗，轻快的语气不自觉平复下来，缓声开口，“不然快斗以为是什么呢？”
    “……”
    没有听到黑羽快斗的回答，观月知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深究，她重新带上甜蜜的笑容，仿佛盛开的美丽花朵。
    迎着光明，无比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