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莱,陈莱你在里面吗?陈莱,开门呐!”
顾炎一路追,偌大的公园里根本看不见陈莱的身影,他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去陈莱过去租住的公寓去看看,兴许人还在里头。
他猜想的没错,陈莱的确一个人坐在自己那家小公寓的客厅沙发上,听着门外顾炎契而不舍的敲门声。
她似乎早就预见到了现在的处境,从自己的小公寓搬出来的那一天还续了一年的房租,总想着哪一天还可以回来住。
因为这个小地方,才是她认定的,在c市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小家,踏实安心。
顾炎敲门敲了半天,终于也敲累了,嗓子也喊哑了。
他叉着腰,在陈莱的公寓门前转悠了两圈,又掏出手机,再一次拨通了陈来的号码。
陈莱到里头,继续坐着发呆,不想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给吓了一跳。
她赶紧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给手机开了静音,但是被发现猫腻的顾炎给逮了个正着,他更加不愿意离开了。
很快的,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砸门。
“陈莱,陈莱,开门呐,咱们好好谈一谈好吗?我知道你在里面!你今天要是不开门,我就不走了,就睡门口了,我说到做到!”
这种情况下,顾炎又把死皮赖脸的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他老人家还真就一一拽裤子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在陈来家大门上静坐等人给他开门。
软磨硬泡就软磨硬泡了吧,关键是他那张嘴还是不停的。
“陈莱,你饿不饿,我听说新开了一家粤菜馆子,大厨过去是做国宴的,要不要一起尝尝?”
“哇,我在软件上搜了搜,全是你爱吃的,白斩鸡,沙茶牛肉,咕噜肉,翡翠虾仁,水晶饺,叉烧肉,牛奶芒果小圆子,红豆双皮奶……”
“在这儿练报菜名吗?准备说相声了?”
门终于洞开了,顾炎失去了依靠,靠在了陈莱的腿上。
“嘿嘿,只要老婆开口,我也可以去学相声天天给你解闷儿的。”
他嬉皮笑脸的坐着,抱着陈莱的大腿,像只树懒。
“进来说吧,一会儿隔壁下班回来,又要投诉我扰民了。”
“我看谁敢,谁敢说我老陆扰民!”
“就你扰民!别鬼哭狼嚎的了,走吧。”
“哦,哦。”
只要陈莱开了门,那说明事情还有商量的余地。
虽然他也左右是想不通,为什么在他求婚的关键时刻,陈莱会忽然跑开了,但是他坚信,陈莱是有自己的原因的。
“戒指,你找到了吗?”
两个人相对而坐,陈莱用抱枕垫着自己沉重不堪的腰。
“没有,光顾着来追你了,还没顾得上回去仔细找。”
“不过没关系,那一片我们早就包下来了,公园的工作人员会派人一寸一寸的去找,总有找到的时候。”
顾炎不习惯两个人这样隔着,还是站起身坐到陈莱附近的一个配套小沙发上坐着,握着她的手不松开。
陈莱也就任由他去了,并没有推开他。
“找到了你就自己收起来收藏吧,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承受不起。”
“这有什么承不承受的起的,你是我顾炎的媳妇儿,这个世界上再贵重的东西,你都承受的起,何况这是我妈传下来留给儿媳妇的。”
“你妈?”
“对啊,我妈当年是陪着我爸白手起家的,也是一个十分简朴的人,当年她过生日,顾建新送了她那枚蓝钻戒指,她一直舍不得戴,直到重病卧床的时候,叫我们兄弟俩到床前,把这个传给了我,说是传给我未来的老婆。”
顾炎一脸的真诚。
“我的老婆不就是你嘛,不给你还能给谁呢?”
“你觉得顾建新当年把这个东西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你妈妈是什么意思?”
“什么?”
陈莱莫名其妙的问题,把顾炎给问住了,他还真从来都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仔细回想起来,这么多年,母亲一直体恤家里,过节过生日,都不允许顾建新破费,以至于后来,家里的条件彻底好起来之后,顾建新完全忘记了要给自己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结发妻子送一两件像样的礼物,哪怕是玫瑰呢,哪怕是件像样的裙子呢?
直到母亲下葬的时候,做大哥的于心忍心,定制了一条白色的高定绸裙给母亲精心换上,让她能够走的体面。
“你妈妈简朴,不舍得多花顾建新的钱,外面自然有人大把的撒开了花。”
“我专门查过,蓝宝石除了象征爱情的忠贞,还因为它的纯洁,可以勉遭疾病厄运的侵袭,并且,还可以让人免遭嫉妒。”
陈莱把自己的手机搜索页面打开着,递给顾炎,让他自己看。
顾炎皱着眉低头滑动着这些资料,仔细思考着,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你的意思是,顾建新送这个戒指,有特殊的蓄意跟心思的?”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妈妈的病,还有一些别的原因?”
“什么意思?”
顾炎听着陈莱的讲述,更加不明所以了。
陈莱叹口气,想了想,试探性说出了自己最近的一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的“特异功能”。
“可能,我是说可能,我能看到一些真相。”
“啊?”
顾炎愣住了,他听不懂陈莱到底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这说起来有些荒唐,可是我真的能看见一些你们看不到的东西。”
她极力让顾炎相信自己的说法。
因为在顾宅,她已经不止一次看到那些奇怪的异象了,可每次安慰自己是假的是梦的时候,她又总觉得那些梦境无比的真实,真实的下一秒,她也会被拉近那个屋顶的漩涡里。
而且每次这些噩梦结束,她的脑子里就会产生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比如关于那枚戒指的。
“还有,”她抬头,终于沉下脸来,打算质问那件顾翩翩告诉她的事情,“你跟顾易安这么多年一直都是故意放纵顾翩翩,让她变成今天这个蛮横不讲理的样子的是不是?”
她的言语忽然冷若冰刀,刀刀直插顾炎心底。
“十多年了,你们想杀人的初心从未改变过,她妈妈固然有错,这件事情就只怪在女人的身上吗?顾建新还不是跟没事人一样,过的逍遥,还有个爱妻如命的好名声?”
“顾翩翩是无辜的,她比任何人都清醒,心甘情愿,却也最糊涂,她以为你们会顾念手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