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老许放下筷子，夸赞说：“大茂，你最近炒的菜是越来越好，当初让你学厨是学对了，厨子不缺嘴，我和你妈也指望你能给养老。”
    “爸，我往后肯定给您养老啊，您就放心吧。”
    许大茂心想，反正不住在一块，逢年过节带着媳妇孩子去看看爸妈就行了。
    “有你这句话，那我和你妈就放心了。”
    老许看了看媳妇，跟着又说：“大茂，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就决定也修一间房，就挨着咱们家修，还能省了一面墙。
    屋子不用太大，能放下一张床，有个落脚的地方就行。”
    “不是，爸，这咱们家就不用了吧。
    里外两间房，住得过来了。”
    许大茂说着反话，能多一间房当然好啊，到时候儿子大了，也有单独的房间，不用像他一样，打小就住客厅。
    许母接话说：“住不过来，你娶了媳妇，不能还睡堂屋。”
    许大茂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就说：“妈，我搬里屋去啊，住外边干嘛。”
    “大茂，你想住里屋，还是住新修的房间都行，这事到时候在商量。”
    老许跟着又说：“反正啊，我和你妈是决定了，就留在这院里，跟着你过一辈子。”
    “不是！”
    许大茂总算惊醒了，“爸、妈，你们要留下来啊，那咱们家老房子呢？”
    老许笑着说：“正想跟你说这事，老房子给你姐、姐夫住了。”
    “啊！”
    许大茂人麻了，“这，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姐夫家条件不好，咱们家老房子一直空着，都有人说闲话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去找你二大爷提这事。”
    老许直接拍板了，容不得儿子反悔。
    “哎！”
    许大茂这一声，也不知道是回应，还是在叹息！
    ……
    “妈，你说有没有可能，你回乡下去住一阵子？”
    贾东旭也是忽然回想起之前柱子问过的，他妈娘家的情况。
    虽然姥姥姥爷不在了，但两个舅舅、舅妈还在，同村还有亲戚。
    要是老妈愿意回乡下，他甚至愿意每个月给五块钱，也甚过留在院里，老妈一人的开销都不止五块钱，还占了外屋的床。
    “东旭，你要赶妈走啊。”
    贾张氏手上一顿，“东旭，我找你一大爷去。”
    “别，妈，你别冲动，我不是赶你走，是想让你下乡去散散心，你这一天天的在家做鞋，也没做出来过，在家待久了不闷啊。”
    贾东旭脸色难看，老妈动不动就找一大爷，他的名声都影响到了。
    “不闷，一点不闷。”
    贾张氏又继续纳鞋底，一个月至少要做三双才行，争取努努力，能做四双，就偷偷去下一次馆子。
    ……
    “唉！”
    “唉！”
    “唉！”
    “唉！”
    隔天轧钢厂后厨外边，师门四兄弟坐在台阶上，来了一个四连叹。
    “柱子，你叹气干嘛，你日子还不够好啊。”
    许大茂意外了，哥几个就属柱子日子最好，除了媳妇管钱，没别的忧愁了吧。
    “唉！”
    何雨柱摇头说：“我爸来信了，他想回来，这其实是好事，可就是他脾气不好，回来要是天天骂人，谁受得了啊，我之前傻柱这外号，就是他骂出来的。”
    “不是，我师父要回来啊，这不能吧。”
    许大茂也有点怕何大清，别回来，把他骂成了傻茂。
    “我何叔真要回来？”
    贾东旭也虚了，何叔不好相处。
    “柱哥，你是开玩笑的吧。”
    阎解成也不想见到何大清，虽说回来能学厨，可也骂人啊，那还得随时孝敬，不是亏大了。
    何雨柱点头，又摇头说：“我让雨水写信劝了，应该能劝住吧，但也说不准，所以我才发愁啊。
    你们说我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要是我老爹跑回来管着我，那就完了啊。”
    “对对，一定得劝住了。”
    “我相信雨水，一定能行。”
    “我也相信雨水。”
    仨兄弟赶忙附和，都不想见到何大清，见不着的师父才是好师父。
    回过神来，何雨柱忍不住问：“大茂，你叹气干嘛？我每月工资，帮厨挣的钱，都交给媳妇了，还要拉扯雨水，马上开学，又要交学费。
    可你不同啊，你每月工资都拿在自己手里的，这都开年了，过几个月，你还涨工资呢，日子多好过。”
    “就是啊，大茂，你算是咱们这四个里边啊，最有钱的了。”
    阎解成羡慕啊，同样是当儿子，差距太大了，他一个月三块钱，许大茂十八块钱。
    贾东旭也说：“许大茂，我要跟你一样有十八块钱，我天天吃荤菜，早就攒钱又买自行车了。”
    “唉！你们不懂，这不是钱的事。”
    许大茂摇头说：“我爸打算在后院修一间房，他不搬了，我家的老房子，让我大姐、大姐夫住了。
    我损失惨重，往后我爸妈要跟我一块过，这，我完了啊。”
    “不是吧，你爸妈不搬了？”
    何雨柱没想到老许开窍了？
    但转念一想，其实是好事，虽然老许人品也不好，但有老许压着，许大茂很多时候就闹腾不起来。
    “就是不搬了，我才发愁啊。”
    许大茂昨晚上一宿都没睡好。
    “节……没事儿，后边再看吧。”
    何雨柱也没法安慰人，转而说：“东旭，你又叹气干嘛，都开年了，今年你可就转正了啊，都快赶上我的工资了，最近你家日子不是挺好的吗。”
    “好啥啊，有我妈在，就好不了。
    哪次我带饭盒回去，她不是抢着吃。
    就说她天天做鞋，可你们看看我脚上的鞋，都是前年的了，补了五个疤了。”
    贾东旭说着把脚翘了起来，穿着一双破鞋，又说：“昨儿我跟她商量，想让她回乡下我舅舅那儿去住，她没答应，还想找一大爷闹腾，又得说我不孝顺，摊上这么个老娘，我愁啊。”
    这话一出，仨人都表示同情，相比之下，还是贾东旭更困难，贾张氏一分钱不挣，胃口又大，还不干活，难啊。
    贾东旭整理好心情，开口说：“阎解成，你又叹气干嘛，你每月是只有三块钱，可你有南房啊，自个儿住的，再说你平时多节省，三块钱也花不完。”
    “唉！”
    阎解成摇头说：“我是住的南房，可我爸不愿意分家啊，我现在每月交十五块钱，过几个月可就要交十八块钱了，往后交得更多。
    一直要交到我娶了媳妇，我爸才会把南房给我，这得熬到什么时候去了。”
    “唉！”
    四人纷纷叹息摇头。
    最后还是何雨柱说了句，“咱们当厨子的不缺嘴，也穷不了，可就是被家里人耽误了啊。”
    “柱子，你这话说得太对了，我爸妈要是搬走，我一人单过多好啊。”
    许大茂表示赞同。
    贾东旭也说：“可不是吗，我妈要是回了乡下，我家日子不知道多好过。”
    “就是说啊，我爸要是愿意分家，我一个月能攒十几块钱。”
    阎解成忽然心里就平衡了，不止他一人难受，师门四个师兄弟都有难处，就连柱子，也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