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25岁,是津市人,家中除了父母,只有一个妹妹。离婚了,没孩子。他是80年裁军转业分回津市商业局的。
回来没几天,他就知道这些年自己寄回家的钱,全被妻子补贴给了娘家,尤其是娘家的小舅子。
也是这些年他回得少,家人为了不让他操心,做了些表面功夫。待他一走,妻子就在家就作威作福,上不孝顺公婆,下还欺负小姑子,搅得家宅不宁。
虽然有妹妹护着,父母没吃什么亏,可这些年被她作的,也苍老了许多。
现在彻底回来不走了,妻子的原形也慢慢显露,她不再温柔、善解人意,反而叫嚣着要他帮小舅子找工作。
杨毅从未对不起她,当时也让她去从军,可她打着照顾家人的借口,欺负他家人,挥霍他血汗钱,热血男儿自是不能忍。
便带着一伙战友堵了小舅子,揍了他一顿后,带他回妻子娘家,索要回了大部分钱财,还把妻子送回了娘家。
反正当年没领证,她过来时也没带嫁妆,两人也没孩子。她既然这么喜欢娘家,帮衬娘家,就回去跟他们好好过吧。
至于那些已经花了的钱,既然要不回了,就当是离婚补偿。从此,各自解脱。
杨毅父母是老实人,这些年却是被前儿媳和他家里人缠怕了,见他俩离婚了,便劝说杨毅离开这里,另寻出路。
不然,他前妻若是没有好的归宿,再缠上来,可就真甩不掉了。
在他们的劝说下,81年他卖了工作,把妹妹先带来了京城。
这处一进院就是那时买的。
当时这院子破破烂烂的,脚下没几块完整的地砖,瓦片、墙头甚至窗户都是破的,还花了他3千6,是他大半积蓄。
有了院子就能落脚了,他顺势把户口也迁了过来。
他打算好好赚钱,等父母退休了,就把二老接过来。
杨毅父亲是家具厂的工人,他和妹妹从小跟着在厂里捡木头玩大的,都会些简单的木工活。
这院子要修,又想着省钱,他俩就跟着请来泥瓦匠一起干,慢慢地也能干得有模有样。
泥瓦匠见他俩老实肯干、眼里有活、做工又细致,干脆带着他俩一起干,反正现在接的活多了,也需要人。
这几年,他俩就是靠着这门手艺在京城讨生活的。
苏子祁听完唏嘘不已,原来如此。
不过王哥是真的“莽”,得亏那男子家歇了火不告了。不然,男子犯!罪!证据他们没抓住,可王晓勇打人证据确凿。
你一个片!警!打人,怎么也得背个处分。
他也是清醒的人,知道自己确实冲动了,可性格还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继续干下去还不定会出什么岔子,卖掉工作也算及时补损。
这份工作卖给弟弟,而不是直接送,说明他虽然顾念亲情,却也有分寸,这样的人才是聪明人。
至于杨哥,他确实果决,得亏没孩子,不然下半辈子得被他前妻拖累死。
虽然工作没了,可离开了那种人,又买了京城的院子,有了京城户口,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吴叔,您和郑叔转业时也安排了工作吧,怎么去了羊城。莫非也有故事?”
这些事勾起了苏子祁的吃瓜兴趣,来来来,讲讲,多讲点。
吴磊苦笑连连,简单把自家的事情说了说。
“我是贵省人,父母妻子都在家务农,家里有一儿二女。80年裁军后,我转业回了县城,月工资只有二十八。去年我爹突然肚子痛,医生说是胃里长了东西。
“为了凑钱,我就把工作卖了,跟我哥一起问亲朋好友借了不少钱,带着爹去了省城。东西取出来了,是良性的,但家里治病钱都花完了,还背了债。为了多赚钱,听老范说了羊城工资高,我就来了。”
“小郑是桂省人,父母早逝,被他阿婆养大,还给他娶了老婆,生了一儿一女。六年前,他阿婆大病一场,不认人了,他就转业了。没过几年,他阿婆摔了一下,瘫痪了,他只得把工作卖了。去年,他阿婆突然没了,为了养家,就来了羊城。”
所以,傻傻被吸血的,认不清现实的只有她爸和范叔是吧。
真是不知道该说啥好了。
故事听完了,开始安排正事。苏子祁边说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吴叔,下午您在院里看守货物。杨哥,您找人,先把两间铺子墙面、天花板上原来的墙面打磨好,刮遍腻子,干透了以后再刮第二遍。然后,在大铺子左后侧砌一个没门的小房间,作为试衣间。右后侧砌一个大房间,安门锁,做临时库房。
“对了,还要给铺子安卷闸门,订做几面挂墙的大玻璃,铺地砖,你们知道这些上哪找吗?”
杨毅点头。
“腻子好办。下午刮第一遍,等二天它干透了,后天下午再刮第二遍。您画的两个房间也简单,准备好材料一下午就能干完。做卷闸门、卖玻璃和地砖的我都认识,卷闸门按平方计费,35元\/平方米,玻璃也按平方计费,8元\/平方米,要先交30%定金。
“地砖有马赛克、几何瓷砖和彩砖,多是10cm*10cm大小的,还有水磨石地面。水磨石也是按平方计费,6元\/平方米,也是30%定金。”
苏子祁点点头,从挎包里掏出五百。
“好,这钱您拿着,花了多少记账,不够了找我。下午把腻子、砖头那些建筑材料,还有红纸、毛笔、墨水、粉笔买回来。再买一块长宽1米5长的大雨布。我准备把那间大店铺留着自家开店,小的租出去。
“地砖用水磨石,带做卷闸门的和做地砖的师傅量好尺寸,玻璃做两块50cm*160cm,再做一块320cm*160cm的。
“再要找个木工,帮我做几个落地挂衣架、黑板啥的。开店前,我们可以先骑三轮或者自行车去早市、广场或者厂区门口摆摊,顺便给店铺做宣传。”
众人齐齐点头。
杨毅:“落地挂衣架有图吗,简单的我和妹妹就能做,家里存了些木头。”
苏子祁撕下一张纸,刷刷几笔就把挂衣架的样子勾勒出来。
“再做几个木制衣架,这样方便摆摊。”
“好。”
“北长街的院子您找人做个预算,换地砖、修墙头、瓦片,再把房间整出来,需要多少钱。等修好后,把货物运过去,以后您和王哥轮流看守即可。”
杨毅和王晓勇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王晓勇开了口,“小祁,这院子如果不长住,我建议先别修。可以先把货物存放在杨毅家,反正他这空房多,我过来看管也方便。安全性更好。”
苏子祁想了想,也行。
“那这南房就算我租下来的,每月10元。”
“不,不用。主要是给我们方便,哪还能收您的钱。毕竟这院子就我和我妹住,如果我去了北长街,晚上她一个姑娘家怕不安全。”
“行。下午我和王哥先去看院子,然后跑工商办营业执照。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了。”
“好,等我们办完事,就回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