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黄粱一梦
作者:爱吃苹果的桃子   云雨满潇湘最新章节     
    醒来后,胸口的疼痛依旧那么真实,林湘韵大口喘着粗气,拿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
    春雨小步进来,笑着说,“郡主,您怎么看看书还睡着了?”
    说着,将手中的糕点放在桌上。
    林湘韵有些失神,看着春雨的脸,“我是做梦了?”
    “做什么梦?”
    林湘韵只觉得梦是如此真实,胸口传来的阵痛仿佛在提醒她那不是梦。
    林湘韵捂着胸口,试探问了一句,“苏侧妃......”
    春雨妈呀了一声,“郡主说什么呢?”
    “哪里来的侧妃?”
    林湘韵咽了咽口水,她现在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她只记得她在看书,却不知怎么就眯着了。
    做了个奇怪的梦。
    林湘韵晃晃脑袋,只当是黄粱一梦。
    随即拿过糕点轻咬了一口,春雨见郡主终于恢复正常,也算是松了口气。
    春雨将案上被压皱的书整理好,念叨着,“皇后娘娘说是要为殿下择选侧妃呢,殿下身旁也没个人伺候。”
    林湘韵手中一顿,心中泛起一种难言的苦涩。
    春雨嘴没停,“后日就要殿选了,也不知道殿下会选哪家女子呢?”
    林湘韵只觉口中无味,吃这糕点也味同嚼蜡。
    索性放下,正声道:“我也要去,你给舅母递话。”
    春雨下巴惊掉,抬头看向林湘韵,“郡主,您认真的吗?殿下选妃您去做什么?”
    林湘韵心中慌乱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站起身义不容辞道:“认真的,快去。”
    春雨只得放下书。
    林湘韵不安的坐回榻上,看着在梦中一模一样的房间,让她确信那不是梦。
    肯定不是。
    否则,怎么会那样真实?
    抚上胸口,梦中刀尖捅进胸口的痛依然存在。
    殿选
    皇后坐在凤椅上,左手边坐着太子周时潇,林湘韵便挨着他坐下。
    看着周时潇的脸庞,不知怎得林湘韵竟然多了份安心。
    秀女依次进来,入选的总共就八人。
    周时潇轻轻擦去林湘韵指尖上沾染的糕点碎屑,宠溺道:“下次我喂你。”
    皇后瞥了一眼二人,轻咳一声。
    周时潇的目光这才看向殿中央的八位秀女。
    开始后,皇后照例问了几句问题,几个秀女答的都让人挑不出错。
    林湘韵终于抬头看向几个秀女,等到最后一个上前回话时。
    林湘韵瞳孔瞬间放大,她......
    是梦中的那个苏侧妃。
    林湘韵竭力压下心中的不安,听她回话。
    周时潇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默默地把玩林湘韵的玉镯。
    林湘韵有些坐不住了,一道清冷的声音格外清脆,“你可是金陵人?”
    被问话的秀女一愣,但很快福身道:“回郡主,正是。”
    皇后眉头短暂的皱了一下,又偏过头小声问道:“你认识?”
    林湘韵有些慌,手心也忍不住冒冷汗。
    周时潇察觉出她的异样,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怎么了?”
    林湘韵只是摇头,快速起身拉着周时潇离开大殿。
    皇后看着她们二人离开,也没说什么,反正时潇也没有兴趣。
    皇后淡淡一笑示意继续。
    周时潇一把拦住走得飞快的林湘韵,“到底怎么了?”
    林湘韵眉头紧皱,想开口又叹气,看着周时潇一脸关切地模样。
    “你...我...”
    周时潇催促道:“你倒是说呀,哪里不舒服?”
    林湘韵想起梦中的场景,一咬牙,“两日前,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你的侧妃就是今天这个女子,她姓苏,叫苏心芫。”
    林湘韵眼神躲闪,有些不敢直视周时潇的眼睛。
    周时潇失笑,摸了摸她的头,“那你这梦,倒是能预见未来了?”
    林湘韵面色一僵,倒是觉得他的话有些道理。
    二人既然已经出来,倒也不太好回去。
    没几日,选妃的旨意就下来了,和林湘韵说的没错,侧妃的确是苏心芫。
    听到旨意的时候,周时潇也愣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笑。
    倒也是觉得林湘韵的梦真是神奇。
    正当周时潇将最后的奏折放好,阿德便说长宁公主来了。
    周时潇想也没想就让她进来了。
    不过片刻,一身珠宝奢靡气息的长宁迈进殿中。
    “哥哥!”长宁娇声唤着。
    周时潇嘴角扬起,随意指着旁边让她坐。
    长宁看起来倒像是有事要说,抿了一口茶,犹豫道。
    “哥哥,玉清想要见你。”
    长宁嘴唇微抿,等着他回答。
    周时潇神色一顿,在脑海里想了半天才道:“你从前的...那个伴读?”
    见他想起来,长宁连忙点头,“嗯嗯。”
    说完,又期待的看向自己哥哥。
    周时潇没多想,随意的点点头,应了下来。
    近几日,林湘韵便没再做过那个奇怪的梦,但也心怀疑虑。
    让阿袭暗里打听了许多人。
    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林湘韵简直要吓死了。
    梦里的人,基本全都对上了。
    沈琳...李潇潇...
    甚至还有,琼林苑的崔瑶。
    林湘韵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她现在深深怀疑现在的她是在做梦,一个醒不过来的噩梦。
    看着时间,林湘韵急忙拉着春雨入了宫。
    林湘韵连轿辇都未坐,一路小跑到了东宫,也不管里面周时潇在商议政事,推门而入。
    “你愿不愿意娶我!”
    林湘韵的发丝有些凌乱,散下来一缕搭在肩上。
    正在议事的大臣皆是一愣,纷纷回头看向她。
    周时潇话被打断,刚皱起眉头,抬眼看见是她,又立马平复下来。
    “韵儿。”
    周时潇看着她凌乱的发丝,起身走过去一把拉过她低声训道:
    “我正在议事,你先去后面等我。”
    林湘韵意识到自己是有些莽撞了,抿了抿嘴点头去了后面。
    周时潇回到椅上示意继续。
    可心里想的却是林湘韵推门喊出的那句话。
    你愿不愿意娶我。
    为首的大臣也看出太子无心议事,便也找了借口和其他两位告退。
    看见他这么快过来,林湘韵有些吃惊,“怎么这么快?”
    周时潇怔怔地看着她,声音有些嘶哑,“你认真的?”
    林湘韵嘴唇蠕动,她想起来梦中二人的结局,可......
    那真的是梦吗?
    如果是梦,那一切就不一定会照着梦中发展。
    林湘韵犹豫了,在他的眼神下说出,“是,我认真的。”
    “小时候的话,我当真了。”
    周时潇并未说话,只是那么看着林湘韵。
    林湘韵以为是他不愿,刚想开口就听他道。
    “明天,我就去求父皇为你我二人赐婚。”
    冷不丁的一句,让本想开口的林湘韵心中猛跳。
    “你,心甘情愿的。”
    这话林湘韵也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问自己,只是有些想哭。
    周时潇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在她身边坐下,试探的拉过她的手。
    林湘韵没躲开,只是垂着头看着那亮眼的蓝玉髓镯子。
    周时潇知道她是有些害羞,轻轻将她揽进怀中,“放心吧。”
    “就算你今日不说,等你及笄礼一过,我也会和你说的。”
    长宁欢喜地挑选着首饰,一个一个地戴在张玉清头上。
    “你可得打扮漂亮些,一会就进宫看见哥哥了。”
    张玉清看着镜中华贵地头饰,微微一笑,“公主,这些是不是太...隆重了些?”
    长宁倒是不觉得,和自己头上的一比,这算什么?
    张玉清自作主张摘点一些,“我觉得这样正好。”
    长宁撅撅嘴,任由她去了。
    时辰一到,二人便上了马车朝着宫中而去。
    周时潇知道今日长宁会来,和林湘韵说过后,便出去等着长宁。
    他倒是不想让她们二人碰面。
    张玉清第一次踏足东宫,还是略显紧张,不过还好有长宁挽着她。
    “你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到了崇德殿,长宁松开手,示意让阿德去通传。
    张玉清虽然紧张,但也知道此事只能自己前去。
    踏进殿中,周时潇就坐在正中央,低头处理事务,听见声响才缓缓抬起头。
    二人眼神对视,张玉清有些羞涩,但也还是恭敬地行礼。
    “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周时潇并未为难,淡淡应下便叫她起身,”长宁说你有事要见我?”
    周时潇看她还算是眼熟,语气平和。
    张玉清紧握着手,踌躇着上前一步,“殿下......可是娶了苏家小姐为正妻?”
    周时潇眉头微挑,似乎没明白她是想干什么。
    张玉清见他没说话,以为就是默认,眼角竟然落下了泪。
    周时潇嘴角一抽,沉声道:“好端端的哭什么?”
    此话一出,张玉清的泪更加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看着面前的女子梨花带雨的模样,周时潇心中甚是烦闷。
    “哭了半天,有话你倒是说呀!”
    耐心即将被耗尽,张玉清抽泣着开了口。
    “清儿成为公主伴读后,就时常见到殿下,大了后知晓情爱后,却已经深深爱慕殿下!”
    张玉清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继续道:“清儿自知不才,所以一直未敢对殿下表明心意。可殿下却要娶妻......”
    “清儿甘愿屈身侧室,只求能和殿下常相伴。”
    张玉清擦去泪,缓缓抬起眼眸望向周时潇。
    周时潇刚想开口叫阿德把她送回去,却听见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既然张家小姐如此爱慕殿下,就给个通房的位置伺候殿下吧。”
    林湘韵踏着莲步从内间出来。
    周时潇看见她出来,便知道她是听见了,刚想开口解释。
    林湘韵微微一笑,“看来,真的准。”
    张玉清以为她就是那个苏家小姐,轻咬下唇委屈道:“苏小姐怎能如此折辱臣女?”
    “即便臣女爱慕殿下,可怎么能落个通房的名头?”
    林湘韵没说话,淡淡一笑。
    周时潇现在急于和韵儿解释,哪里顾得上她,直接让她出去。
    张玉清虽有不甘,但也只好退了出去。
    长宁见到玉清红着眼睛出来,以为是受了欺负,细细询问才知道怎么回事。
    “还没嫁给太子呢,就开始耀武扬威。”
    长宁不顾门侍阻拦,闯进殿中,看着哥哥正细声软语的哄着一女子。
    “呦?怎么,你倒是使起威风来了?”
    周时潇转过头,眸色冷下,冷声道:“出去。”
    “哥哥...”
    “出去!”
    长宁要说的话卡在喉中,不甘心的看着那女子的背影,跺脚离去。
    长宁冷着脸和张玉清出了宫。
    长这么大,哥哥很少会这么凶自己。
    张玉清心情也有些不大好,一路上也没说话,二人心里各想着心事坐着马车出了宫。
    第二日,周时潇下了早朝,和皇帝说了此事。
    皇帝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周时潇也只是坐在一旁静静等着。
    良久,皇帝开口。
    “你与韵儿佳偶天成,父皇很是欢喜。”
    “但你要过的可不是父皇这一关,是你皇祖母和姑母啊。”
    周时潇自然知道,一脸笑意道:“儿臣多谢父皇成全,姑母那边儿臣自然要说,但皇祖母这边......”
    周时潇讨好的为皇帝倒了杯茶,“还请父皇帮帮儿臣。”
    皇帝哈哈大笑,拿起茶杯应允下来,“父皇答应你,但!韵儿还未及笄,你可想好了?”
    周时潇点头,正色道:“所以到时候请父皇下旨,立韵儿为太子妃的圣旨,如此一来,无人能改,等韵儿及笄,儿臣即刻迎娶。”
    皇帝看着嘴角上扬的儿子,心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周时潇第二日便去了永嘉侯府,长公主坐在上首,笑意盈盈。
    “怎么今日有空来姑母这里?”
    说话间,长公主命人倒上茶。
    周时潇轻咳一声,不知如何开口,只好品品茶缓上一会。
    茶也喝的差不多了,周时潇斟酌着开口,“姑母,我心悦韵儿,我想在韵儿及笄时娶她。”
    不出意外的,长公主想都没想直接打断他,拒绝道:“时潇,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韵儿是你妹妹,你们二人......”
    长公主的话没说完,紧接而来就是叹息。
    周时潇知道此事姑母不会轻易答应,但他也必须一试。
    “姑母...”
    长公主抬手打断他要说的话,“时潇,如若今日前来是为了此事,那你便回去吧。”
    长公主直接下了逐客令。
    周时潇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长公主转过的身子让他不知从何说起。
    “那...侄儿就先回去了。”
    周时潇出来后,本想去林湘韵的院子里去看看她,可脚刚迈出去,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就拦住了他的脚步。
    “殿下请回吧。”
    无奈,周时潇只好回宫。
    林湘韵也没少下功夫,在长公主面前也说了不少好话。
    长公主的话,让林湘韵觉得格外熟悉。
    好像在梦中,母亲也说过这些话。
    她说,太子和她不同路,帝王之路,注定孤单。
    林湘韵默不作声,她开始怕了,怕梦见的那一切都会变成真的。
    长公主见她迟迟不作声,话锋一转。
    “但你与时潇,乃是至亲,想来......”
    林湘韵抬起头,有些吃惊向来强势的母亲会说了软话。
    林湘韵思索一瞬,走上前跪在地上。
    “韵儿及笄还有一年呢,圣旨秘而不宣,随时反悔。”
    林湘韵眼眸微闪,长公主停顿一瞬,僵硬地撇过头。
    “哼,我和你父亲是不会赞成的。”
    长公主话锋一转,看着自己女儿,“你怎知时潇是真心喜欢你,不是一时兴起呢?”
    “身为储君,身边莺莺燕燕不会少,你能指望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长公有些懊悔,当初就不应该让二人那样亲密无间。
    惹得如今这种事。
    林湘韵自然知道母亲在担心什么,牵起母亲的手,柔声道:“你侄儿什么样子,母亲还不知道吗?”
    “况且,我也是实实在在心悦表哥的。”
    长公主眼底地震惊映射出来,颤抖着指着林湘韵,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
    林湘韵缓缓起身,坐在椅上揉了揉有些吃痛的膝盖。
    “嫁给表哥,我就是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
    “在这些面前,情爱又如何?不过表哥待我极好,哪怕没有爱,但也有情谊在。”
    林湘韵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轻抿口茶,没有说话。
    长公主有些震惊,林湘韵会说出这般话来。
    长公主转过头看向她,“你可想好了,你嫁给他,你就不单单是他表妹,你的一言一行就不能再如此随意。”
    林湘韵清楚的感觉指甲嵌进手心里的痛,但依旧扬起笑,“女儿想好了。”
    东宫
    周时潇正翻着书,阿德见来说长宁公主来了。
    周时潇眉头微皱,没有应声。
    以他对长宁的了解,多半是为了那个张玉清。
    周时潇心中忍不住有些烦躁,但还是摆摆手让她进来。
    果不其然,周时潇猜得没错,长宁一进来就开始询问昨日的事情。
    周时潇面无表情的听着她讲完。
    长宁撅着嘴,“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玉清真的很好,她对我也很好,而且她喜欢你好多年了。”
    周时潇嘴角下压,身体往后一靠语气有些不满,“我和韵儿要成婚了,张家小姐若是喜欢哪家公子,哥哥可以让父皇为她指婚。”
    长宁嘴角一抽,“腾”的一声站起身来,“胡说,哥哥若你不喜欢玉清,也大可不必拿这话来搪塞我!”
    “林湘韵是你妹妹,她如何嫁你?”
    周时潇只是淡淡的点头,示意长宁坐下,“我与韵儿从幼时便约定好,如今我与她心意相通。”
    长宁气得直跺脚,不管不顾的叫喊着,“我不管,你知道的我与她不对付,你是不是故意的!”
    周时潇目光冷下来,指着长宁冷冷道。
    “坐下,再喊你就出去。”
    长宁立马老实,撅着嘴眼眶红红的,她知道如果真惹他生气,真的会被赶出去。
    周时潇见她安静下来,语气也放柔和下来。
    “你与张家小姐是好友不错,但哥哥不喜欢她,你总不能逼迫哥哥不是?”
    长宁心有不甘,可哥哥说的话在理,她也不知再如何说下去。
    可想起玉清和她和么多年的情分......
    圣旨已经下来,但也只是皇宫之人知晓。
    长公主也是想防患于未然,万一二人有一人反悔,倒也好办。
    圣旨下来后,周时潇放下心来,整日让人送许多东西过来。
    长宁那边也没少劝说张玉清,毕竟圣旨已经下来,轻易不会改动的了。
    况且,张玉清已经十九了,按理说已经不小了,身旁之人都已经说亲嫁人了,唯独张家还没动作。
    长宁这几日为张玉清找了许多世家公子,个个优秀至极,可张玉清却一个都没有相中。
    总归觉得差些什么。
    长宁将皇帝为太子赐婚的消息告诉了张玉清,如果这样可以让她死心,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则消息,本来心存侥幸的张玉清这次彻底死心。
    她不甘心只作为侧妃侍奉在侧。
    按她的身份,太子妃绰绰有余。
    长宁哪里不懂她心里想的什么,只好让她死心。
    “那人我也得叫一句表妹才是,她是父皇的外甥女,长公主的女儿。”
    “那日在书房,可能也是她。”
    “此事,恐怕我是帮不上你了,旨意已下,除非你甘愿居侧妃之位。”
    长宁很是无奈,但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张玉清哪里肯,想都没想直接回绝掉。
    长宁见自己好心她却如此不领情,小脾气也上来了。
    “那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本公主已经尽力了。”
    张玉清见她生气,急忙哄了许久。
    “你知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的脸面不也是你的吗,我做了侧妃......”
    长宁眼珠微转,思索一番伏在张玉清耳边说了些什么。
    御书房
    皇帝叹了口气,对着周时潇道:“你也有所耳闻,张侍郎多次上奏,说他家独女心悦与你,如今都已经病了,只求能嫁给那你。”
    周时潇怎么会不知道,如今京中都已经传开了。
    礼部侍郎家的嫡女,大公主伴读,心悦太子,思念成疾,竟然一病不起。
    和张帛成交好的几位大臣连连上奏,为张家求恩典。
    皇帝被这事情闹得头疼,前一段时间刚刚下旨让韵儿嫁给周时潇。
    如今又让他人侍奉于太子身侧。
    难免韵儿不会多想。
    可......
    周时潇自然知道父皇的为难之处,“父皇就遂了他们的愿便是,只求侍奉在侧,没求位份。”
    皇帝嘴唇一勾,指着他笑道:“你真是,不愧是我的儿子。”
    没几日,圣旨便到了张府。
    张玉清急忙让采莲为她梳妆,穿着一身素衣,柔柔弱弱的出去接旨。
    张家上下,皆跪在中央聆听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承天序.........张氏嫡女,性资温良,婉恩淑慎.......特册封为承徽,入住东宫,侍奉在侧.......”
    这些话在张玉清耳中断断续续,只听见册封地位份。
    承徽......
    只是一个承徽。
    张玉清呼吸逐渐失控,不可置信的盯着公公手中的圣旨。
    “承徽娘娘快谢恩呐!”
    公公的再次提醒,将张玉清拉回现实。
    余下来的这些日子,张玉清把自己关在房中,任凭谁来都不见人。
    送去的吃食全都原封不动的被送回厨房。
    刘婉令看着丫鬟带着哭腔跪在地上求饶的模样,心中很不是滋味。
    “行了,起来罢。”
    刘婉令让人强制把门拆开,光照在张玉清脸上。
    “滚!我不是说过......”
    没等说完,刘婉令上去一个耳光,将张玉清扇翻在地。
    本来因着没吃东西而虚弱的张玉清,这一下竟然起不来了。
    丫鬟心疼的上前扶起她,擦去脸上的灰,“小姐,您振作一点......”
    张玉清嘴角渗出一丝血迹,自嘲道:“振作?我都去当妾了!还要我如何振作!”
    刘婉令冷笑,将丫鬟扒开,又甩了她一耳光。
    “如此萎靡不堪,有何资格做承徽,有何资格做娘娘?”
    “放长线钓大鱼,小时候学的道理你倒忘了个精光吗!”
    “只知道盯着眼前,太子宫中只有你与那侧妃二人,你早日生下长子,还怕越不过谁?”
    此话一出,张玉清醍醐灌顶。
    眼睛立马清明,挣扎着坐起身,由着丫鬟搀扶起身。
    “母亲说得对,采莲,本小姐要吃东西。”
    “还不快去!”刘婉令训斥道。
    采莲露出笑小跑出去。
    等着盼着,终于到了张玉清入东宫那一日。
    张玉清坐在床榻上,静静等待周时潇。
    张玉清以承徽的身份入东宫,自然是没有那些繁琐的礼仪,乘坐顶小轿子就被抬了进来。
    “承徽,殿下身边的近侍阿德来了。”
    张玉清赶紧理了理衣摆,“嗯!”
    “承徽娘娘,殿下说,时辰还早,您先自便。”
    张玉清扬起的嘴角僵住,想起母亲的劝告又柔声道:“多谢公公。”
    阿德:“......”
    他不是!
    张玉清一股脑地将钗饰全都摘下来,狠狠的扔在床榻上,以此发泄心中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