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队长既然开了脑洞，索性把杨氏院子里所有人都带回警局询问。
    不知道是不是杨氏给盛万和下毒吓破了众人的胆，还是梁队长审讯嫌疑人技高一筹。
    他把每个人都分开审讯，并且是他亲自审讯，等审讯到第三个丫鬟的时候，杨氏给老太太下毒的事，就渐渐有了眉目。
    毒，是杨氏下的。
    为了杀人灭口。
    “为着从前三奶奶和人私奔的事，老太太不知道是不是生了病之后良心发现，想要把当年的事告诉四小姐。”
    “大夫人知道后，一言不发想了很久，就决定给老太太下毒。”
    盛家三奶奶和人私奔一事，梁队长也是有听说过的。
    如今听丫头们这样说，梁队长有点惊诧，“你是说，盛家三奶奶没有和人私奔？”
    回话的丫头年纪小，对方面的事情知道的不是很清楚。
    要说这最清楚的人，只有杨氏。
    梁队长拿了丫鬟们的口供去问杨氏，杨氏表情平静，什么也不肯说。
    梁队长笑了一下，随意道，“盛夫人，你还不知道吧，盛老板已经醒过来了。”
    “你下的毒，二夫人吃的多，盛老板吃的少，所以他最先醒过来。”
    “他已经知道你下毒害他，以及丫鬟们作证，是你下毒杀害盛老夫人的事。”
    “盛老板还特意写了一份声明，说当年的事，全都是你一人所为，是你杀害盛家三夫人陈丽君，并且造谣说她和人私奔。”
    “这是盛老板写的离婚声明，二夫人也已经醒过来了，盛老板马上就要和二夫人结婚，二夫人将成为盛家的主母。”
    “盛夫人，喔不杨女士，你招不招认，已经不重要了，我不过是例行公事，也顺便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毕竟是四条人命。”
    “当然你不想要这个机会，都随你。”
    梁队长说着，收拾了材料出了审讯室。
    可梁队长没走，就等在审讯室外头。
    属下问他，“梁队，盛老板明明还没有醒过来，你为什么骗盛夫人？”
    梁队长似笑非笑，“当然是要她招供，将她的罪行昭告天下。”
    “你等着看吧，她很快就会崩溃的。”
    审讯室里，女警前来带杨氏回去，杨氏忽然攻击女警，想要跑出去。
    女警仿佛早有准备，很快制服了杨氏。
    审讯室里，杨氏大喊大叫，“我才是盛家主母！我才是盛家大夫人！！陈丽君宋秋颖，你们都该死，都该死！”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
    盛家这下算是彻底倒了。
    盛家大夫人毒害婆母.丈夫以及丈夫的妾室，罪证确凿。
    并且牵扯出案中案，当年盛家三夫人并没有私奔，而是被杨氏和盛家老夫人活埋，后诬陷她与人私奔。
    原因只是盛家三夫人出身不清白，玷污了盛家的名声。
    并且当年盛家家主盛万和也喜欢自己的弟媳，盛老夫人为了永绝后患，盛家大夫人为了守住自己的丈夫，这才合谋痛下杀手，杀了陈丽君。
    舆论哗然，举世皆惊。
    而医院里，宋秋颖还没醒过来，盛万和先脱离了危险。
    是夜，有个人偷偷溜进盛万和的病房，不过一分钟就又溜出病房。
    当天夜里，盛万和就因毒发后遗症引发心衰，死在了医院里。
    至此，当年和盛家三夫人私奔案有关的人，死的死关的关疯的疯，无一幸免。
    大批记者涌去了盛家，想要采访盛长凝和盛家二房。
    因为盛家还要继续办丧事的缘故，盛长凝不能离开，所以督军官邸直接派了两个副官贴身保护盛长凝。
    顾夫人也发话，盛长凝是顾景舟在政府合法登记的妻子，是顾家名正言顺的儿媳妇。
    若是有人想要伤害盛长凝，就是和顾家作对。
    这话一出来，外头的记者老实了很多。
    盛长凝也出来面对记者，逝者已逝，恩恩怨怨一笔勾销，她现在最重要的，是给自己的母亲立碑，为她洗清冤屈，恢复她的名誉。
    “我的母亲叫陈丽君，她虽然是个舞女，可她生性善良，与人为善。我和姐姐都以母亲为荣，我们会永远爱她。”
    大仇得报。
    少了三个人，盛家好像一下子安静下来。
    办完盛万和的丧事，盛家二爷不想再住在老宅，想出去买宅子单过。
    盛长河左思右想，前来问盛长凝。
    盛长凝给他指路，“你该去问大哥哥，如今盛家家主，是他了。”
    盛长河要单独面对盛长清，还是有点紧张和尴尬。
    不过他还是很听话的去了。
    盛长清没多说什么，“我并没有同意或者拒绝的立场，二叔尽可自便，不过我会继续住在老宅，守护盛家，这是我作为盛家长孙的责任。”
    盛长河离开，盛长清去了盛长凝的院子。
    阳光正好，盛长凝一个人躺在躺椅上，静静的看院子里的花。
    盛长清在她身边坐了，同她一起看花。
    许久之后，盛长凝轻声开口，“大哥哥，谢谢你。”
    盛长清笑，“你会把我放心里吗？”
    盛长凝点头，“盛家已经没人了，二哥哥一家终究不会留在姜州，这老宅，恐怕就剩下大哥哥一个人了。”
    两个人又沉默，盛长清问，“我爸爸的死，和你有关吗？”
    盛长凝摇头，“我的手很干净，我从未沾上任何一个人的命。”
    盛长清似是意外，他转头看盛长凝，又转回头来。
    是她也没关系。
    盛长清在心里默默的说，就算是她，他也会成全她。
    “长凝，我就剩下你了。”
    盛长清的声音轻的没有重量，“我会一直守在这里，我哪都不会去。”
    盛长凝点头，“就剩我们了。”
    “那些罪恶的，肮脏的东西，都被埋葬了。盛家交到你手上，我相信盛家会焕发生机，会变成一个全新的，只属于大哥哥一个人的盛家。”
    盛长清看盛长凝，“只属于我吗，你不来吗？”
    盛长凝笑起来，“我就在这啊，我从未离开，又何来回来一说。”
    二人相视一笑。
    “大哥哥，你不担心三姐吗？”
    “我不担心。”
    “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那是玲儿的道，我干涉不了。”
    “那如果三姐的道，是我创造的呢。”
    “那是她欠你的，那也是她的道。”
    “大哥哥，你不恨我？”
    “不恨，这是我的道，我想好好把它走完。”
    “长凝，你也要好好走完你的道，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不管有没有顾景舟，我也会成为你坚实的依靠和后盾。”